第764章这条命,就交给你们了!
“律哥,咱们会不会太狠了?”
往回走的路上,见了事情整个经过的林玉龙忍不住问道。
原本以为会是一群非常霸道的人做出来的事儿,没想到只是一帮子怎么看都像是普通农民的人。
因为一句玩笑被当真了……
换来的结果是一个可能无辜的人被一枪打废了一只手。
吕律沉默着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微微叹了口气:“也许吧,但我不觉得这是错误,他们先藏有祸心了,没法去一个个地了解是不是老实本分,很多事情,也许看到的只是表象,在山里的时候,不得不把事情往更坏的方向想,不然,自己啥时候被人给算计了都不知道。
我和清子去小兴安岭的山里找赵老爹,在山里偶然看到棵棒槌,那时候我还没跟蒋大爷学抬棒槌,两个人也算是运气好,在那片找了一些棒槌回来,但也就因为这事儿,被人一路尾随,跟了好几十里路,最后跟到了赵老爹的乌力楞,差点给他们家带来祸事。
也在山里碰到过一帮子朝鲜族人,想强买元宝它们,拿去宰杀吃肉,一路纠缠了好几天,最后想了损招想要我们的命……
类似的事情,在山里我们经历了不少,不是不愿意去相信人心的善良,而是不敢去低估人心的险恶。
“玉龙,你别不相信,我们在山里,亲眼看到因为抬棒槌,父子相残的,也在五常外边,被人劫过道,那些人不少人单独拿出来,真是看不出来。就在秀山屯,车老板子江显昌,你会想到跟几个绺子约着去打劫老五,那些人单独挑出来,根本就看不出……别太单纯了。”
张韶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可舍不得让你出事儿,你要是出事儿了,谁领着我们去老毛子那边祸祸,谁领着我们赚钱啊。要不是抬棒槌的技巧实在不如你,不然一定跟你抢!”
天气已经有了初霜,但白天的温度还是不低,这些肉根本放不住,只能是浪费了。
谁家的媳妇儿要生孩子时,不少人会到附近的把头家里要上一些。
回到宿营地点,赵永柯看到几人回来,从一旁黑暗处提着枪走了出来。
就这点东西,远比不上被熊瞎子糟蹋的那些。
吕律点点头:“确实!”
几人站在石崖下,看着崖壁,张韶峰笑着问道。
吕律说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换作别人,吕律根本就不敢有这种想法,要知道,一旦有别的想法,那轻易就会丢了小命。
包括二杆子李庆翔、前屯长陈卫国等等,在农场也呆了不少日子了,林玉龙听说过不少。
对于这种情况,吕律当然乐得做个人情,谁上门来要,都会毫不吝啬地多给一些。赚一波好人缘,何乐而不为?
山上的老兆已经找过,吕律等人吃过早饭后,立刻收拾东西上路,至于那只熊瞎子,他们只是取了熊皮、熊掌、熊鼻子、波棱盖和一些腿肉,然后喂饱白龙它们几条狗子,其余的就扔掉了。
“放心吧老五,说得那么严肃干什么,哥几个肯定好好管好这绳子!”
看着那一大片石崖上面攀附着的野葛根藤蔓,好像比前年看上去又茂密了很多。
梁康波笑道:“这说不好,不管怎么样,跟咱们没关系,他们爱咋咋地。但接下来,咱们没有出山,就得更加小心。说不定有的人不服气,还想着找着机会再来算计我们呢!”
现在听吕律和张韶峰这么说,他心里的纠结解开了很多。
吕律长长呼了口气:“行了,选个离悬崖稍微远点的地儿搭炝子吧,悬崖太高了,得小心滚砬子,要探这片崖壁,需要出大力气,咱们今天稍微做些准备,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动吧。”
“就刚才给咱们使绊子的那人,会咋样?”
接下来五天的时间,几人又换了几个老兆的位置,在第六天中午的时候,到了老崖头。
赵永柯听完后,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关注点在吕律他们带回来的几个封包子上。
“那样不好操作,一只手完全用来控制绳子了,一旦放开,那就往下掉,太容易出问题了,再说了,万一这些藤蔓下边,有钱串子啥的,也危险,还有,若是想往上边走,会相当费劲……
梁康波和赵永柯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吕律简单跟他说了事情经过。
这样的小苗,吕律的参园子里是真不缺,那些栽下去的棒槌,这两年下来,遗落在里边的参籽,都出了不少。
一晚上轮流守夜,安稳过了一夜。
这确实是把命交到几人手中……话不太好听,但也是实话,何尝不是吕律对几人的一种信任。
“如果这崖壁上真的有棒槌,这么多年下来,在这里发现老兆或是后来的人肯定沿着悬崖边仔细看过,最后都没找到,也许是悬崖上真没有棒槌,也许就是抬棒槌的人怕有私心,都不敢下这崖壁……不过,咱们是兄弟,我相信你们,你们一定能负责好我的升降,如果能找到棒槌,这崖壁上必然是大货。”
他一人在这儿守着,也是做了防备的。
“拿回了些粮食,和几个封包子……”
“老五的直觉一向很准!”
“事情咋样了?”
梁康波笑呵呵地说道:“他觉得有,那就一定有。”
五人一起到悬崖下的河沟对面,找了地方开始搭建炝子,帐篷破破烂烂,用不了,只能当成是炝子顶上的遮盖物,现在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有些是有人想要回去自己种一些试试,但更多要参籽的是家里有女人要生孩子。
野山参的参籽,又被人称为“催生籽。”
“但愿不枉费咱们带那么多绳子进来一趟……”
这道悬崖上遍是生着青苔的大石头和一簇簇的羊齿草,周围的林木比较稀疏,那些葛藤生得异常茂密,许多手臂粗细的葛藤从崖壁上垂下来,好像是纠缠滚窜的巨蟒一样。
张韶峰说道:“在部队的时候,倒也训练过石崖速降,盖房子的时候也见有人过,咱们用木头砍个弯,绑上绳索兜在屁股上,绳子绕过木头弯打个下降绳结,一边自己放绳子,一边往下降。”
无论是新鲜还是晒干的都行,在紧要关头,会用参籽熬成汤水,以备产妇分娩没有力气的时候急用。
听到这话,几人不由都朝着吕律看了过来。
还有福新屯、青山屯有意用围猎祸害秀山屯的事儿。
按照张韶峰的说法,自己控制着绳子往下降,好歹还能自己掌控着下降,但若是按照吕律所说的,下降可就全交给在上边的人手中了。
“这我可说不准,只是上次来了以后,总是有一种直觉,这片崖壁上有大货,我也靠直觉啊,具体的我可说不准。”
“老五,终于到了你心心念念的老崖头,你估计一下,咱们能在这里抬到多少棒槌?”
几人打开手电照着,吕律小心地打开封包子,一个个看到里面的棒槌时,满脸的失望。
车老板子跟绺子勾结的事儿,在秀山屯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
林玉龙有些好奇地问。
但在吕律心里,无论怎么下,这些葛藤都是第二重保障,遇到突发情况,抓住了也能保命。
至于采收起来的参籽,大多是被人要走了。
无论是抬棒槌,还是打猎,经常说的进山的人多,出山的人少,你以为这些人真的全是野兽所害或者出了意外?不是,更多的是人为。”
崖壁的藤蔓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吕律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然去当过兵,但他家里以前条件好啊,没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不清楚山中的事情,也能理解。
林玉龙有自己很清楚的思考,很多事情的处理也就不容易迷失。
但也正因为这份纯良,让吕律觉得有些难能可贵。
吕律看着几人笑道:“接下来,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趁着几人做早饭的时候,吕律独留下两棵二甲子和那棵灯台子,其余的小捻子,直接到后边的椴树林子里选了个地儿给栽种下去。
好在,得了颗草胆……几人心里平衡了不少。
“这悬崖挺高的呀,咱们怎么下?”
要我说,就用这些葛根藤编织一个结实点的箩筐,从上边吊着人往下放,好放工具,碰到有棒槌的地方,也好抬棒槌,就是在上边的人会费力一些,但好歹安全。明天选好位置,我下吧……这条命,就交给你们了!”
张韶峰在旁边插嘴说道:“刚才对方也拿了枪,在不明情况的时候,难保会突然开枪,那样的话,伤到的可能就是我们。也别觉得我狠,是不得不狠,很多事情,分地点场合。还是那句话,在这种山里,如果一心想着跟人讲道理,没法混。”
最大的就一棵灯台子,还有两个二甲子,剩下的都是三花、巴掌之类的小捻子,都是不值什么钱的玩意儿。
这事儿忙完以后,一起做了午饭吃过,梁康波和赵永柯两人会些编织藤条箩筐的法子,两人领着林玉龙去悬崖底下砍来不少葛根藤子,编织软兜子。
而吕律则叫上张韶峰,顺着崖底排棍儿,再一次确认可能有棒槌的位置,继而规划在崖壁上的探寻范围。
事情忙完后,几人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后,几人扛着准备好的绳索和藤条软兜朝着崖顶爬了上去,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吕律坐在软兜里,被梁康波、赵永柯和张韶峰三人,一点点地放下悬崖,而林玉龙则负责在悬崖下边指点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