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会睡得很安稳,谁知道,半夜的时候,屋后忽然传来凄厉的猫叫声,引得元宝它们也纷纷跟着叫了起来。
这是猫发春了!
这玩意的叫声,着实烦人,像是婴儿啼哭一样,没完没了,半夜三更的,还特别人。
几条狗子呆在院子里,被栅栏围着,出不去,吠叫半天,对那猫没有丝毫作用。
被一下子惊醒的吕律提了半自动,打着手电筒出来,循着声音朝着屋子后边的参园子找了过去。
参园子顶棚的动静不小,吕律很容易看到,在参园子顶棚上弄得嗷嗷怪叫的是一只狸花猫和一只黑猫。
这两只猫吕律都见过,狸花猫是秀山屯的,而黑猫则是洄龙屯的,他之前在经过洄龙屯的时候见过,最明显的一个特点就是这只黑猫不全黑,有一只耳朵长着一撮白毛,很有特点。
“好啊,两个屯的,你们跑到我草甸子来勾搭,闹得老子不得安生……别怪我坏你们好事儿!”
如果是豹猫啥的,吕律肯定直接打了,白捡皮毛,可这是家养的猫,那就不能乱来了,这年头,它们是爪老鼠的好手。
他从地上捡拾起一根小木棍,朝着两只被电筒照到后,溜几下蹿跳到椴树枝头的猫甩了过去。
两只猫慌忙躲避,一溜烟在枝头几下蹿跳,跑到后边的栅栏上蹲着,还在冲着下边嗷嗷怪叫。
见状,吕律冲着跟来的元宝它们发出指令:“……”
几条狗子立刻朝着山波上追撵上去,再次吓得两只家猫翻过栅栏,窜进更深的山林里边。
总算安静了!
吕律将元宝叫了回来,顺便打着电筒在参园子里看了一下。
冬季大雪如同棉被一样覆盖着好好休眠了一冬的棒棰们,此刻早已经萌发,让园子里变得绿意盎然。
他打着手电筒小心地钻了进去,在里边看了下,发现去年从各个老兆带回来的六品叶棒槌,不愧是连带着原土移栽的,全都冒了牙,一水的六品叶,都生长得很好。
干饭盆蛇山带回来那棵前年长了七品叶,去年变为六品的大棒槌,今年长的也是七品叶。
最后从通河县铧子山二甲沟弄回来的那棵参王,毋庸置疑,也是七品叶。
最让吕律惊喜的是,那棵六品叶的“骷髅参”,今年长的居然也是七品叶。
参园子里,三棵七品叶大货!
试问,大荒里,这样的情景,怕是绝无仅有了。
吕律的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在院子蹲着一看就看了大半个小时。
就连被吵醒后,久久不见吕律回来的陈秀玉都打着手电筒跟出院子来看:“律哥……你这是咋了?”
吕律闻声,赶忙将自己激动的心情压下去,出了参园子,将院门关上,领着狗子返回院子。
看着吕律这么高兴,陈秀玉催问道:“到底是咋了,瞧你乐成这样?”
吕律嘿声笑道:“今晚不告诉你,等明天吧!”
“为啥啊?”陈秀玉听他这么说,反倒被引起了兴趣,追问道。
“我现在告诉你了,怕你睡不着,明天再说吧!”
吕律确实怕她听到这个消息兴奋得睡不着觉,还是选择了不说。
陈秀玉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神神叨叨的……我听老人说,猫叫春了最好别赶……”
“呃……这赶都赶了……而且,它们这么叫,实在是没法睡,又吵又人,我刚才也是怕它们惊吓到你和孩子,应该没事儿吧!”
吕律深深吸了口气:“不管那么多了!”
做都做了……
他伸手搂着陈秀玉往屋里走。
两只猫被赶走,整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两口子算是安稳地睡下。
第二天一早,吕律早早起床,原本不想惊动陈秀玉,谁知道,他刚在穿衣服,就见陈秀玉也跟着翻身坐了起来:“昨晚上到底是啥事儿那么高兴啊?”
看她这样,昨天晚上怕是没少惦记。
吕律想了想:“想知道啊,反正你也醒了,我领你去看看吧!”
两口子快速穿好衣服,由吕律领头再次进入参园子,将三棵分别栽在不同位置的三棵七品叶棒槌指给她看:“这三棵七品叶,每一棵拿出去,都是难得一见的大货,价值非同小可……这消息,一定要好好保守着,可不能往外说!”
早看得发呆的陈秀玉愣愣地点了点头。
别的不说,年前魏春安他们来的时候,从交谈中,她就已经知道,就连六品叶棒槌都非常了不得了,更别说是七品叶棒槌,那动辄就是能往二十万以上跑的存在。
“你再看看这些六品叶棒槌,咱们参园子里,也有二十多棵了,还有那些这几年栽下的三品叶、二甲子,有不少已经是四品叶,还有些是五品叶,单是这一园子的棒槌,以后就会是很大的一笔钱。”
“那以后得好好看管着!”
“也不要太刻意吧,太刻意了反倒容易引起别人注意,只是以后出门,人不在的时候,也得把狗留下。行了,你赶紧回去,昨晚没睡好,回去领着孩子,睡个回笼觉,我去洗把脸,要去找赵老爹了!”
吕律说完,小心地招呼着陈秀玉避开园子里面设置的陷阱,小心地出了园子,关上门。
在陈秀玉躺到炕上后,他从水缸里舀了水,简单洗漱后,没有带追风,把元宝它们也留下,直接开车去了牧马的草场。
到了那里的时候,张韶峰等人也早已经到了,雷蒙正在赵老爹屋子煮饺子。
打过招呼后,吕律抽空将几个装松油的碗收了回来。
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几个小碗里边都装了一浅碗的松油,被他用两个罐头瓶装好后,重新将树干上已经封住的几个v型流油缺口割开,继续接油。
等他回来,雷蒙也已经将饺子煮好,各自盛了一大碗分别递给几人。
吕律也不客气,接过来蹲到门口就开始炫。
筷子夹起来的大饺子,一口就是大半个。
好家伙,里面的馅是黄瓜香和猪肉混合炒出来,香气扑鼻不说,还相当的油润爽滑,那叫一个爽!
哥几个吃得赞叹不已,一碗下肚,还想着另一碗,还好,雷蒙早就考虑到这一点,带来了不少,足够几个大老爷们紧饱了吃。
一顿早饭,本来随便吃上一点就好,结果,一个个愣是把肚子吃得滚圆,就连赵团青也不例外,吃完饭都得好好休息一会儿才缓过那股子笨劲。
“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开始组船吧!”
赵团青乐呵呵地笑着,催促着几人赶紧动手。
经过昨天白天和晚上一整夜的重压,那些桦树皮已经变得非常平整。
收集起来的松油放在铁锅里融化,加入木炭,把每张桦树皮的接头用这混合物胶合起来,再用削好的内、外船帮把桦树皮夹紧,钻花钻孔后,用樟子松削成的木钉将内外船帮进行固定。
几人相互配合,也赶忙在这时候,用修理过的桦树皮将那些曾经长过枝桠留有小洞的地方,也用松油和木炭粉的混合物进行粘连修补。
吕律则是按照赵团青的要求,去草场旁边的小河边找了些柔韧性极好的细柳条回来,破成两半,挽成圈放在太阳底下晒着,在后面要进行捆扎,那时候用得到。
桦树皮修补好,夹着桦树皮的船帮也用木钉固定好后,开始在船身上纵向放置顺条,横向放肋条,均匀摆放,以保证船体的平衡,相互之间还要留出一定的空隙。
按照赵团青的说法,那是为了更利于晒干船底的水分,因为船舱里经常会溅入水花。
肋条在顺条上面,两端插入内侧的船帮木头下边,然后将肋条摁进船底将其固定。
把内船帮上的木钉多余的部分切掉,接下来,用绳索将船身绑成u形,初步形成船形,看船身直不直。
如果不直或是平衡度不够,用火把在船底进行烘烤矫正。
说着简单,却也是繁复的工序。
也幸好,昨天备料的时候准备得很充分,今天就是拿起来进行组装就行。
但即使如此,加上赵团青,六个人也忙活了一大早上,算是将五条桦皮船弄出了船形。
看这时间过得挺快,急于早点完工的几人不想太过耽搁,吃过饭后,开始准备第二个工序:起船头。
在赵团青指点下,用削出的两块两米多长的樟子松木板,顶端大约留出半米的样子,将下部小心地劈开,成为人字形,然后用绳索固定劈开的部分。
将内船帮两端并拢成括号形,接头处用绳子系紧,用内船帮和人字形松板夹住船头处的桦树皮,调整好后,顺便修掉多余桦树皮。
船头船尾的桦树皮都固定好以后调整到中线的位置,这才开始真正的起船头。
赵团青在几人进行船头船尾的处理时,找了些木柴拢了一堆小火。
待几人处理妥当,就用这火堆来熏烤船头船尾的桦树皮,在桦树皮变软的时候用斧头和锤子慢慢将船头举起,然后用夹子将船头两边紧紧夹住,用木钉子钉牢,然后是摆放船头的顺条。
船头短小的顺条压在中间的顺条底部,船尾的则要压在中间顺条的上面,把接头压实,到了这时候,船体已经形成流线型构造,能有效减轻桦皮船在水中的阻力。
接下来就是固定船体了。
按照一定间隔,在内船帮两面对称钻孔,然后把四根横塞进两边的榫眼里进行固定,再用准备好的柳条在火上面进行柔韧后,将船帮、船头和船尾进一步捆扎固定,至此桦皮船的船体就算完工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往船舱里放水,标记出哪里漏水。然后将松油混合木炭粉的合成物涂在这些漏水的地方封堵就行。
成功做出一个,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畅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五条桦皮船,紧赶慢赶地做了出来。
光有船没桨也不行,但这东西倒也不复杂,用松木板做出桨叶和桨柄就行,一米八左右,桨叶一面是平的,另一面中间有脊梁杆,起一个坚固作用,在靠近桨柄的桨叶两端,还能防止水流进船舱。
还得准备制作两个蹬杆,一米左右的样子,在浅水的地方或是逆水行舟的时候使用。
这两样东西,回去后自己削制就行。
接下来就是把船带回去晾晒了。
将桦树皮和樟子松本身的水分晒干,这样可以使船体变轻,还有定型的效果。
晒干后的桦皮船,就五六十斤的样子,一个人轻松搬动。
将桦皮船放在车上,吕律拉回草甸子,然后放在草地上晒着。
忙活了两天,他也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把收购站和农场的事情处理下,就可以去找玛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