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也开始有些捉摸不透陈秀玉的想法了。
看来,只有事到临头,真正登门了才会知道是怎样的结果。
却听陈秀清接着说道:“今天早上我起床,准备要过来,秀玉也起床了,还是她给我做的饭……律哥,你猜猜我看到了啥?”
神经兮兮的!
看着陈秀清挤眉弄眼的样子,吕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看到啥了?”
“我看到我妹换上了一套新衣,就是你在区上给她买的那一套碎花衣服。”
陈秀清压低声音说道:“买回去这么多天,一直就没见她穿过,估计怕我妈知道,就藏在箱子底,你是不知道,我妈看到她穿了那套新衣,眼睛不时地瞟,一脸的古怪,还偷偷跑来问我,这衣服啥时候买的。”
“伱怎么说?”吕律追问道。
“我当然说是你买的啊!”陈秀清一副理所当然:“这还能说假话,我妈脸色当时就变了。”
吕律咂咂嘴,看着眼前这未来的大舅哥,都不知道该说啥。
咋就那么实诚呢?
他隐隐觉得,选在陈秀清要来找自己的时候,特意穿上那套衣服,很有可能是一种暗示。
毕竟,姑娘家家的,有些话很难直接说出口。
吕律正为此高兴呢,谁知陈秀清会这么回答马金兰的问题,这种话,马金兰听了,会有好脸色才怪,母女两个怕是少不得大眼瞪小眼了。
这不是给陈秀玉找麻烦吗?
“其实,我大概能猜到我妹的意思了,她肯定是愿意的。至于我妈那里,我也是故意这么告诉她的,都是早晚的事儿,怕啥?”
陈秀清可管不了那么多:“越是顺着她,越没谱,我妹既然敢穿出来,就不怕她知道。”
吕律默默地听着,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这大舅哥说得还挺有道理。
既然已经决定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吕律长长呼了口气,蒸下饭来,简单用熊腿肉和山野菜炒了两个小菜,叫上陈秀清一起吃饭。
这家伙那饭量,吕律现在是由衷地佩服了。
说过在家里边吃过了,结果到了吕律这里,依然能吃下两大碗,真不知道他那肚子咋就那么能装。
吃过早饭后,吕律没有急着走,一直等到王大龙等人到来,请他们代为经管地窨子的事情后,这才领着元宝娘四个,叫上陈秀清往山里去。
这一次,吕律并没有急于去搜寻各种野物,而是更注重查探那些动物留下来的各种痕迹。
还有,特意选择一些自己所了解的适合某些野物生活的环境,跟真实的情况去进行比对。
开始用各种方法印证自己脑海中所知道的那些东西。
赵团青教给他不少狩猎经验,收山货的时候认识不少赶山人,也接触和了解到不少赶山知识,这些东西综合在一起,显得非常驳杂,真真假假,想要印证,真正转化成自己的经验,只有实践。
吕律在做的事情,就是在进行这方面的吸收转化,将这些东西,去伪存真,变成对自己真正有用的东西。
哪些地方生长什么样的植物,这些植物,哪些动物会来采食。
树干上、地上留下的痕迹,他也动辄蹲下来查看半天。
就连一堆动物留下的粪便,他也能用棍子扒拉着看上好一会儿,有的时候,甚至还爬下去闻一闻。
所以,一路上,陈秀清总是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吕律。
吕律今天的奇怪举动,他实在是看不明白。
问了过后,才知道吕律这么做的用意相当不简单。
陈秀清憨厚,但并不是蠢笨,在发现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后,也就默默地跟着看,跟着学。
至于一天下来的收获,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接下来三天时间,两人一直在山里到处游走,碰到小动物,打一下,没碰到也没关系。
不论是对吕律还是陈秀清来说,所掌握的东西,远胜简单的打到一些野物。
事实上,三天的时间里,他们始终是在外山,并没有深入。
但以吕律弹弓的技法,每天还是都能多多少少地得到一些小动物,最起码,供着王大龙一干人的肉食完全没问题。
直到第四天早上,陈秀清找来的时候,吕律终于决定去一趟深山了。
“律哥,咱们这次进去打啥?”
听到吕律要进深山,陈秀清显得很兴奋。
“打啥啊,我到山里布置几个盐窝子,过几天,准备蹲碱场,看能不能打到几只鹿或是抓到一些小鹿回来。”
王大龙等人建造的栅栏,已经接近尾声了,若是能抓到鹿,可以进行放养了。
外山转了几天,吕律也就只发现了一只老鹿留下的痕迹,一些草饼。
上了年纪的鹿,牙口不行,消化也逐渐衰退。
它们在吃草叶的时候,只能不停地嚼,嚼烂的吃下去,嚼不烂的则吐出来,也就形成一团团的草饼。
看到类似的草饼,那就能断定是只老鹿。
这样的老鹿,价值不大,但是通过它们,倒是比较容易发现鹿群。
“盐窝子?咋弄啊?”
只要能进山,陈秀清就是高兴的,现在听到吕律要弄新的东西,觉得很是兴奋。
身为山里人,他知道盐窝子,可具体该怎么弄,他又有些搞不清楚,只知道有些讲究。
盐不便宜,也没什么人舍得,他一直不曾见过。
“到了山里,看我一弄你就知道了!”
吕律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盐巴放猎囊里装着,提了镜面大斧,让陈秀清扛上尖铲,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动身,一路上没有停留,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深入至少五十里地,算是进入深山外围了。
天气热了起来,春季喜欢在半山向阳坡面采食的鹿,在这种时候也转到了山脚阴凉的区域活动。
吕律选择的就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小山坳,里面有小片草甸子,周边有鹿喜欢的草叶,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挖个坑!”
选择好地方,吕律跟陈秀清交代好大小深浅,然后自己就朝外边走去。
十多分钟后返回,扛了一段一米左右,直径二十厘米的杨木回来。
他将杨木劈成四块,里面夹进不少盐巴,然后放入坑中埋下。
“行了?”吕律坐完,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咱们再换一个地方。”
“这就可以了?”
陈秀清觉得事情太简单,关键是还不明白究竟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