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时仙人柱里边过了一夜,尽管心里断定晚上那群梅花鹿不会出现,吕律还是在早上的时候叫上陈秀清去专门看了一次。
确实没有任何新鲜痕迹。
他顺便让陈秀清帮忙,将昨天围成的栅栏重新休整,故意留下几个缺口,将捕猎网布置上,在缺口外用树枝木棍做了遮挡围堵,防止野物从外面小缺口处进入,破坏安置好的捕猎网,也防止野物真从缺口冲出。
进入口只有一个,到时候,只要鹿群进入这盐窝子所在的空地,在入口处堵截,惊慌四窜的鹿群必然四散奔逃,只要撞入这些捕猎网里,一兜之下,如同撞进突然收紧袋口的口袋,想跑出来就难了。
盐窝子做诱饵,将栅栏围捕和捕猎网结合,吕律也是第一次用这法子,也算是将见过和听过的一些技巧进行结合实践。
目的就只有一个,活捉!
“也不知道,到时候效果会怎样……不过,不试试,怎会知道!”
脑子是好东西,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拥有更为灵活的脑子,得善用。
狩猎是一个和野物斗智斗勇的过程,能斗智,干嘛还要用蛮力去面对更多危险,除非逼不得已。
吕律的想法就是如此。
布置好捕猎网后,两人返回临时仙人柱,简单烤了几个馒头填饱肚子,开始在林子里搜寻。
吕律和陈秀清主要做的事情,依然是在观察各种野物活动时留下的那些痕迹,一路走的相当谨慎、仔细。
也只是在元宝有所发现的时候,打打小动物,搞些小皮毛和肉食,主要精力还是放在盐窝子的蹲守上。
所以,在林子里转到下午的时候,两人就返回仙人柱里边睡觉休息,养精蓄锐。
事实上,蹲守和陷阱,才是狩猎最常用的方法,也最是考验赶山人的心性和经验技巧。
蹲守往往需要长时间的坚持,没点耐性和毅力,不是那么轻易能办到。
陷阱则是经验技巧的体现。想要有好的收获,不是单靠随便下几个套子、夹板或是捕兽夹,放点诱饵等着撞大运能办到的。
得知道野物的喜好、活动规律、生存环境等,有针对性的设置才有好的效果。
这就如同吕律在草甸子附近设木板夹子一样,那就属于撞大运,好的猎物没打到多少,耗子干死不少,效果不咋地,也还算他运气好,多少有些收获。
追风在周边悠闲地吃着草叶,元宝娘四个也就守在仙人柱边上。
元宝娘四个机敏,追风也有着自己的本能,有它们守着,即使是在深山里,两人也能敞开了睡。
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吕律和陈秀清一觉醒来,忙着填饱肚子,将元宝娘四个和追风,都留在仙人柱这边,两人一起前往盐窝子。
三条狗崽不太安分,太容易惊动野物,只能将他们留下。
“清子,接下来的蹲守,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提防着,别弄得有什么野物靠近都不知道,到了这山里,我们在狩猎,同时,我们也会成为其它野物猎捕的对象。
还有,蹲守的时候,切记不要发出声响,更不要说话,这过程会很枯燥,一定得管住自己,不然的话,很容易功亏一篑。”
吕律边走边跟陈秀清交代,就生怕他到时候出异状。
陈秀清见吕律面色严肃,认真点头道:“我记住了律哥,一定小心……到时候具体该咋办?”
“选个地方藏着,要做的就是等鹿群进入,跟我冲上去堵缺口,别的小动物不用管,晚上也不好打,除非碰到厉害的野物,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枪……总之,到时候,跟着我一起做就行。”
“嗯!”
不多时,两人到了盐窝子栅栏外边,就在入口处二十多米处的林间坡地上,一棵大柞树下边坐着,前方有小灌木丛遮挡,能很好的隐藏,又能通过缝隙看到下边山沟的情形。
这样的距离,对于机敏的野物来说,太容易被发现了,在这种地方,别说弄出响动了,就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小心控制。
接下来,就是静静地等待了。
夜幕悄悄降临,月亮从东边缓缓升起。
天气晴朗,临近十五的夜晚,月亮给吕律和陈秀清提供了最好的视物光线,这也是吕律布置好盐窝子,磨蹭了好几天才进山的原因。
一方面是为了留下更多时间让野物熟悉并记下这盐窝子的位置,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等月光。
光线不好,别说看到猎物了,就连自己在林间的行动都困难,还搞个毛。
一阵阵的山风刮过,所过之处,林木枝叶晃动,如涛声般呼啸而过。
虫子在草木间的叫声此起彼伏,偶尔有枝头传来哗啦声,隐约能看到是只山狸子在枝头跳过,紧跟着有飞鸟惊飞起来,扑腾着翅膀飞向远处。
这应该是山狸子一次不成功的狩猎。
下方山沟里,草丛不时晃动,有小动物穿梭其中的窸窣声。
夜晚的山林,比想象中热闹。
但是,在这热闹之下,吕律和陈秀清两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温度变凉了许多,两人都不由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眼睛盯着下边四处看的时候,也在注意听着周边的响动。
枯燥的感觉在不断蔓延,却都在努力说服自己坚持,陈秀清也很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哪怕困得不行,想要打个呵欠,都伸手使劲地捂着嘴巴,憋得满眼泪花。
结果,一直熬到天亮,盐窝子倒是有几个小动物光顾,但是,鹿群却始终不曾出现。
两人只能结束蹲守,返回仙人柱睡觉。
这一折腾,连着就是三天,两人都变得疲惫不堪。
“律哥,是不是咱们砍了周围不少林子,这些鹿已经被惊动,吓得不敢来了吧?还有,会不会被其它野物追撵跑远了,或是又找到了新的碱场?”
陈秀清有些熬不住了。
连续三天,将黑白轮转,每天总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
别的不说,就连带来的馒头都遭不住,开始发酸了。
他所说的这些,吕律不是没想过,其实,就连他自己都开始觉得很难等到了。
这几天,睡足后,他也有意无意地在周边转了一圈,始终没有发现鹿群的踪迹……难道这趟,真的要空手而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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