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改进前进型火车头,火车司机杨易
作者:四条腿的小白兔   四合院里的火车司机最新章节     
    “黄河水,长江桥,治不好,修不了。”
    这首民谣代表了老百姓的心声。
    解放后为了方便老百姓渡河,沟通长江两岸,修建吴汉长江大桥很快被提上议事日程。
    因为吴汉长江大桥桥梁上层公路桥车行道,下层为双线铁路桥。
    再加上那个时候,兔子还没有基建狂魔的称号。
    只有铁道部门有足够的技术人员和工人来完成如此艰难的建造工作。
    所以这项任务在五零年的时候,被刚成为铁道部长的腾总接了下来。
    五二年成立了大桥设计事务所,派遣测量钻探队,取得第一手资料。
    吴汉长江大桥工程成为“一五”计划的重点工程,得到全国人民的大力支持。
    1953年4月,铁道部设立了吴汉长江大桥工程局。
    在随后的几年时间里,又有苏联专家加入,建桥事宜有条不紊的推进。
    等到1955年,滕总主持召开吴汉长江大桥技术顾问委员会会议。
    聘任着名桥梁专家茅总为主任委员。
    该委员会是大桥工程的技术咨询机构。
    9月1日,吴汉长江大桥工程作为重点工程开工。
    承建吴汉长江大桥的是铁道兵部队。
    可以说,从大桥的设计到建设都跟铁道部门脱不了关系。
    历经一年零三个月,吴汉长江大桥奇迹般的竣工了,提前了整整一年。
    准备在今年的十月十五号正式通车。
    因为大桥全长1670米,火车一旦在大桥上撂了挑子,不但很难进行维修,还会造成严重不良的整治影响。
    大同机车厂生产出来的前进型蒸汽机车是国内最先进的蒸汽火车头。
    (前进火车头由大连机车厂设计出来,生产出四辆样车后,批量生产任务便交给了大同机车厂,最后一批前进型蒸汽机车一直服役至2005年12月7日)
    所以部里面决定对一批前进型蒸汽车头进行改进,用来专供穿越吴汉铁路大桥,减少火车运行时出现故障的几率。
    同时,也要派遣重载火车,对大桥进行检验。
    讲完这些,这位老工程师神情也激动了起来,干瘦的面颊连连抖动好几下。
    “爱国同志,这可咱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荣誉越大,责任越大啊,老董。”李爱国提醒道。
    董工闻言脸上的兴奋劲顿时消失了。
    他太清楚前进型蒸汽车头的参数了。
    这种国内独立设计生产的火车头,造价便宜,但是也有缺点,那就是稳定性不够。
    特别是在重载的情况下,故障率远超国外火车头。
    当然了,这并不是设计的问题,大部分原因要归咎于国内材料不过关。
    李爱国也清楚这一点。
    他更清楚,在这年月任务比天还要大。
    只要任务颁布了,就没有推辞的可能性。
    好在现在李爱国对前进火车头熟悉得跟自己的媳妇儿一样。
    并且还常年驾驶火车,比一般的研究员更清楚前进火车头有什么缺陷。
    这也是刘国璋为什么点名让李爱国参加这个任务的真正原因。
    前进型号火车头改进项目由五位研究所的研究员,十二位来自大同厂的工程师共同组成。
    项目地点设在铁道研究所内,第一辆样车改造完成后,将由这里直接运输到吴汉长江大桥建造工地进行测试工作。
    这样的安排倒是让李爱国松口气。
    结婚一年多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忙碌,陈雪茹虽没有怨言,但影响了造孩子的大事业。
    这次既能为国家做贡献,又能继续造孩子.生活太美好了!
    因为大同厂的工程师还没有来到研究所。
    另外需要改造的前进型号火车头也在运输中,所以改造工作从下周才开始。
    李爱国盘算了一遍,发现还能行三天的车,趁着这个时间可以多教黄婧一些实用技能。
    回到机务段后。
    李爱国将参与吴汉长江大桥前进型机车改造项目的事情,告诉了邢段长。
    邢段长激动得脸色发红起来,重重的拍了拍李爱国的肩膀。
    “爱国,吴汉长江大桥可是国内目前最重要,最伟大的工程,关系到国家建设的大局,关系到铁道事业的发展。
    你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千万不要撂了挑子!”
    李爱国双脚并拢,脸色严肃的说道:“段长,请放心,我一定不会丢了咱们前门机务段人。”
    说完,他停顿片刻,搓了搓手说道:“按理说这次我也算是去执行任务,咱们段里是不是该给一点援助呢?”
    邢段长:“.”
    他完全没有办法现在这个李爱国,同刚才那个义正词严的小伙子相比较。
    财迷,这货就是个小财迷。
    只是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重要了,再加上前阵子硬塞给了李爱国一个徒弟,邢段长也觉得有点过分了。
    他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吧,你这个月的岗位补助加倍。”
    火车司机每个月能额外领到五斤黄豆芽,两斤精白面,这玩意叫做岗位补助。
    “就这?”
    “这你还不满足啊,那干脆把我段长这个位置交给你,怎么样?”邢段长佯装生气板起了脸。
    “段长哪有俺当火车司机来得舒服.”
    李爱国拿了手条哼着小曲心满意足的出了办公室。
    2斤精白面,5斤黄豆牙不少了。
    特别是黄豆芽,是金贵的营养品。
    来到物资科的时候,正好碰到有司机组也在领取补助。
    司机组里有几个熟面孔,李爱国随便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站在队伍后面。
    黄婧从外面走进来,笑意盈盈说道:“师傅,刚才我到段长那里找你,得知你出来了,我一猜就知道,你肯定来领东西了。”
    前门机务段里大部分工种都是男同志,为数不多的女同志都坐在段办公室里。
    身穿火车司机制服的黄婧一出现,就像是沙漠中冒出了一朵鲜花,立刻引起了那些火车司机和司炉工们的注意。
    大家伙都听说李爱国收了个女徒弟。
    机务段是个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牛用的地方。
    只要上了呜呜呜的大火车,就没有第二种性别了。
    正常姑娘谁当火车司机啊!
    他们本以为黄婧是五大三粗,心口长有护心毛,喉结抖动的女汉子,哪想到竟然是个清秀的姑娘。
    看到黄婧柔声柔气的跟李爱国闲聊,这帮大老粗顿时觉得有点吃味。
    他们的徒弟个个都是糙汉子,个个嗓门比铜锣粗,哪比得过这种秀美姑娘啊。
    对于那些目光,李爱国倒是没有在意。
    只不过一个身穿火车司机制服的小年轻不停的打量黄婧,那目光中透出的淫邪是无法掩饰的。
    李爱国深深的看了那人一眼,扭头看向黄婧。
    “还是徒弟你够聪明,有事儿吗?”
    “师傅,教育科的黄干事让我通知伱,因为你马上要去参加任务了,下午应该给森铁那些学员上一节课了。”
    “森铁.”
    自从将森铁学员们带到机务段后,李爱国就再没关注过了,还真把那些人忘记了。
    这也是重要任务了,李爱国点头答应下来。
    “等我先领了补助。”
    “师傅,我帮你排队吧,你在旁边的椅子上歇歇。”
    有徒弟的感觉就是好啊。
    李爱国也没推辞,将票券交给黄婧之后,斜靠在椅子上惬意的抽着烟。
    他左腿耷在右腿上,脚尖时不时的抖动两下,那样子嘚瑟得让人恨得牙洋洋。
    那帮子火车司机司炉工们个个都羡慕李爱国运气好,碰到个这么好的徒弟。
    “唉,我那个徒弟,就是个木头疙瘩,每次上次,连茶水都不知道倒。”
    “倒水?我的徒弟饭量很大,每天中午我都得分给他一半的饭菜。”
    “别说了,我徒弟既饭量大,又是个木头疙瘩。”
    艳羡的议论声中,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过来了。
    “让徒弟排队,李大车这种行为就是在剥削徒弟,跟解放前的那些火车没有什么区别了!”
    此话一出,那些火车司机司炉工们脸色骤然变了。
    在解放前,火车司机们特别喜欢欺负徒弟。
    要想学开火车,徒弟们先得师傅伺候舒服了。
    端茶倒水倒马桶都是小事儿,冬天得给师傅暖被窝,夏天扇扇子。
    有些火车司机特别坏。
    晚上睡觉嫌蚊子叮咬,便让徒弟脱光了站在屋里,他好在旁边呼呼大睡。
    解放后人人平等了,为了破除这种陈旧的师徒关系,机务段里曾数次下发通知,要求火车司机们提高思想觉悟。
    机务段内绝对不能发生盘剥徒弟的事情。
    这一顶大帽子扣上,李爱国就算是不脱层皮,也差不多了。
    李爱国抬头看去,发出指控的正式刚才那个猥琐男。
    张师傅拉了拉猥琐男的胳膊:“杨易,只不过是帮忙排队罢了,你胡扯什么呢!”
    杨易?
    这货就是2314次列车包乘组的那个明星司机?李爱国的眼睛微微眯起。
    这货皮肤白皙,五官也说得过去,应该算是个周正人儿了。
    只是他身上工装的扣子有两个没扣上,脚踩劳保皮鞋,裤带斜挂在挎上,裤子似乎永远穿不上,给人一种流里流气的感觉。
    李爱国打量杨易,杨易也在审视李爱国。
    他是从哈市机务段调过来的,在哈市机务段里就听说前门机务段出现了一位不得了的火车司机。
    进到前门机务段里一年多的时间,就连续获得了机务段和工会的表彰,甚至还参加了新春茶话会。
    杨易在开火车方面颇有天赋,在哈市机务段里曾经连续三年评为优秀火车司机。
    他自认为能力不比李爱国差,在铁道系统里却没有这么大的名气,原因就在于平台。
    哈市机务段虽是大型机务段,但是哈市却没有办法跟京城相比。
    要是他能够在京城机务段里,就没有李爱国啥事儿了。
    杨易通过自己媳妇儿娘家的关系,费尽心思调到了前门机务段,准备干一番大事业。
    他确实有几分本事,刚上岗几个月便打破了李爱国的速度记录。
    本来想着能够引起轰动,结果那些火车司机们还张嘴闭嘴都是李爱国,这让杨易感觉到有些郁闷。
    更可气的是,得知黄大车的闺女要进入机务段学习开火车后。
    杨易数次向段里面提出申请,相当黄婧的师傅,都被段里面拒绝了。
    邢段长明确告诉他,这事儿整治意义重大,黄婧的师傅只能是机务段最优秀的火车司机。
    杨易闻言差点气晕过去!
    他杨易不优秀吗!!
    杨易现在看到黄婧长得如此漂亮,更加气愤了,所以才会一时没忍住。
    被张师傅拉住之后,看到那些火车司机们纷纷皱起眉头,杨易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只是目光落在黄婧粉嫩的小脸上,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杨易梗着脖子说道:“强迫徒弟排队,这就是盘剥,李大车是咱们机务段里优秀火车司机,本应做出表率,结果却太令人失望了。”
    黄婧以前曾经见过杨易几次,对此人的观感很不好,所以刚才没有第一时间出声。
    现在看到杨易污蔑师傅,再也忍不住了。
    “杨师傅,我是自愿帮师傅排队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黄婧的声音清脆得像是百灵鸟的叫声,即使在生气的情况下,还是那么悦耳。
    那帮火车司机听得骨子里都酥了,纷纷指责杨易。
    “小杨啊,你这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人家黄婧愿意,你管得着嘛。”
    “我看啊,这小子就是嫉妒李大车。”
    “就这种人还想当优秀火车司机!”
    杨易没有想到局势会出现一面倒的情形,以前他在哈市机务段的时候,无论是车间领导还是工友们都会护着他,让着他。
    现在却被众人指责。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老方和小正,他们是2314次司机组的副司机和司炉工。
    作为一个班组的同志,这两人应该是他的兄弟,现在却站在旁边一声不吭。
    一股气哽在嗓子里,杨易的面前一黑,差点气晕过去。
    “好好好,你们搞小团体,排挤我这个外来司机,我要去机务段告状。”
    闻言,那帮子火车司机哈哈大笑起来,就像是看着小丑一样看着杨易。
    李爱国心中一阵唏嘘,杨易的技术在火车司机中确实算得上不错了,只是脑瓜子有点问题。
    铁道工人大都脾气不好,平日里在工作中难免发生摩擦。
    大家伙约到机务段外的小树林里,你给我一拳头,我扇你一巴掌,拳脚较量一番。
    打赢了的自然出了口气,打输了自认拳脚功夫不到家,也不找后账。
    较量完之后,在工作中还是生死相托的好兄弟。
    只有那些怂包蛋才会去找领导告状。
    这似乎物资科那帮子干事也围了过来,听说杨易跟孩子一样,要找家长告状的时候,也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些笑声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将杨易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他感觉到自己浑身赤裸裸的站在这里任人参观。
    “你们太过分了!”杨易再也忍不住,跺了跺脚,转过身跑出了物资科。
    2314次列车司机组的老方和小正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觉得太丢脸了。
    老方走上前,给李爱国掏了根烟,略带歉意的说道:“李大车,小杨还年轻,不懂事儿,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李爱国接过烟,哈哈一笑,拍拍老方的肩膀:“老方啊,你跟着这么一位司机,可真够为难你的。”
    提起这事儿,老方脸上挂满了委屈,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这阵子小杨一直在追求你破你的速度记录,经常不顾安全行车规定,压哨抢车。每次我都吓得提心吊胆的。”
    火车由调度员指挥启动,一般调度员会提前两分钟左右吹哨,给火车司机和副司机足够的准备时间。
    要想节省时间,有些火车司机为提前做好准备,哨响之后就发车,并且气压会加到最大。
    如此一来,发车速度将大大加快。
    负责了望的副司机压力会变得特别大,一不小心就容易发生事故。
    这是司机组内的事儿,算是家丑了,老方很难跟别人倾诉这些事儿。
    “辛苦你了,老方。”李爱国抽出一根烟递给老方,并且拢着手帮他点上。
    李爱国是前门机务段的旗帜,是先进火车司机。
    放在后世那就是真正的明星偶像。
    在这些司机副司机和司炉工们看来,就跟自己的老大哥差不多。
    老方见李爱国挺关心这事儿,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感了,狠狠抽几口烟接着说道:“上次行车前往石市,在过一个闸道的时候,有一个社员拉着一辆毛驴车,正好走到铁轨上。
    毛驴受到火车的惊吓,在铁轨上乱奔起来,蹄子卡在了铁轨里面。
    那个社员也看到了火车,他想逃走,却舍不得毛驴,想要将毛驴蹄子从铁轨里拔出来。
    此时火车的速度因为刚过了一个转弯,所以并不高,完全有足够的刹车距离。
    我当时就汇报了这个情况,请求杨易马上刹车!
    杨易只是拉了汽笛,并没有撂下非常。
    我最开始的时候愣了一下,虽然按照规定,只要拉了汽笛,即使撞死了人,我们司机组也不用担责任。
    但是,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冲到控制台前,撂下了非常,火车这才堪堪刹住。
    刹停之后,我质问杨易为了不做刹车反应。
    这货竟然告诉我,一旦刹了车火车要提速需要很长时间,还不如直接撞死,让当地扳道站处理剩下的事情。”
    这些事情已经压在心里有段时间了,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现在讲了出来,老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