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一公里外的焰火一闪而过。
    现场所有人脸上都是喜不自胜的好奇和期待，不少人在努力的眺望着，似乎想要看清楚一公里外的画面，但是很明显，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嗡儿嗡儿”
    法鲁克能听到自己耳鸣的声音，但是内心的激荡却无法按捺，甚至他都忘了放下高举起来的右手，直到王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法鲁克先生，走吧！”
    “我们去靶子的位置瞧一瞧，看看我们这次的表演，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听到王烨这么说，法鲁克才回过神儿来，把手中的54手枪交给了旁边的联合体工作人员，兴奋的说道：
    “当然了，这是我的荣幸！”
    随后众人上车，一公里的距离一脚油门就过去了，在下车之前，哪怕王烨心中都是有三分惴惴不安的。
    而原因也很简单，这门炮只经过了昨天一次试射，而且只是“发射”测试，根本就没有进行任何关于威力的量化测试，甚至炮口初速度这个参数，也只能在一定程度反应这门炮在发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时的威力，其实是一个“不够可靠”的数据。
    因为炮弹在离开炮膛之后，在空中飞行会受到很多因素的作用，最重要的就是风阻，而目前苏联的t-72坦克上的这门炮，其实火炮本体的性能非常强，但是配套的炮弹设计和性能其实非常拉胯，也就是十倍长径比的那枚炮弹，它的初速度很可观，但是两公里后的尾速度下降非常厉害，进而导致其穿甲能力的大大降低。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很多，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它的大直径和小长径比，而更深层次的设计和生产原因，其实可以概括为三个。
    一方面是因为这发炮弹设计和量产于七十年代中后期，那时候关于长径比的研究其实还很浅显，大家还没有认识到长径比的重要性。
    第二方面则是因为苏联的“暴力美学”基因，生产一发十倍长径比炮弹需要的工时和成本假如为一，那么生产一枚十五倍长径比的工时和成本可能就是五，如此一来毛子的想法很简单，有这功夫和投入不如多打几发。
    除了这两点，最关键是第三点，那就是材料问题，虽然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穿甲杆现在世界主流都是钨合金，甚至成分也比较确定，最多就是钨，然后是镍，或许这两种成分就能占到97以上，但问题就是剩下的百分之三才关键。
    毕竟人和黑猩猩的基因测序区别也就差百分之二，但是实际表现那差太多了，更不用说，合金成分是一方面、制造工艺、有没有夹层、有没有混合、分不分段、怎么热处理都是很复杂的工艺，这玩意儿属于投入和产出比例很浮夸的领域，所以老毛子搞的其实并不太好，就像是米格-25截击战斗机一样，反正不锈钢也能飞，铝合金是什么鬼？
    “哈！令人惊叹的攻击！”
    车停稳之后，最先下车的是法鲁克，他丝毫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似乎从开了那一枪之后，已经成了半個主人。
    伴随着他的惊叹声，众人纷纷下车，然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此刻，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多，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只见正对着众人停着的这台59式坦克，炮塔左侧出现了一个不小的空洞，而入口的地方，在巨大的动能作用下，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甚至因为撞击瞬间的高温，暮色的黯淡中还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丝泛红的感觉，映衬着被翻卷出来的银白色的金属，看起来格外的具有美感。
    此时此刻，看到这一幕王烨也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没有丢人，就是大成功啊！
    虽然理论上来说这次攻击表演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测试用的这台59坦克，属于最早的59坦克，它的炮塔的正面装甲厚度只有200毫米出头，而且只是最普通的铸造钢铁工艺，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秤砣可能差不多，防御效果在现如今，已经是极大的落伍了。
    毕竟现如今世界上已经开始流行复合装甲了，哪怕联合体的复合装甲，都搞的有声有色的，最开始的玻璃纤维和石棉纤维复合装甲他们已经看不上了，开始按照王烨的提议，研究陶瓷复合装甲、特种纤维材料复合装甲等等，甚至在西方国家和苏联，爆炸反应装甲都开始研究了和小范围的装备了。
    实际上，这也是西方国家恐慌的原因，毕竟苏联有上万辆t-72坦克，如果都用复合装甲和爆炸反应装甲，那这股钢铁洪流可以直接推平整个欧洲，所以他们才着急忙慌的搞什么140毫米尺寸的巨型坦克炮，结果没想到，眼瞅着炮就要搞出来了，苏联的经济已经开始崩溃了，崩了没三年，直接就倒闭换牌子了。
    “我想，这时候应该来上一阵热烈的掌声。”
    “庆祝我们这次表演的成功啊！法鲁克先生，我猜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听到王烨这么说，站在那里注视着炮塔的法鲁克直接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主动开始鼓起了掌，同时声音喜悦的说道：
    “没有问题！当然没有问题！”
    “这样的成功，值得用最热烈的掌声来庆祝，哈哈哈！”
    “恭喜你们，我的朋友！你们成功了！”
    瞬间现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而王烨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说实话虽然理论上来说，这次表演不会丢人，但是具体怎么样，天知道！
    而这也是王烨不断的强调这是“表演”的原因，因为表演可以失败，失败了还能圆回来，但是如果说这是一次测试，那对于外行人来说，可能影响就比较大了，毕竟他们也不清楚这个测试的水平究竟怎么样，无法直观的呈现。
    毕竟后世有句老话说的好，反正三比零，狗上狗也行，关键狗和狗之间，亦有不同啊！不懂行的人只看到了三比零，而只有懂行的人才明白，究竟是这个零不行，还是这个三实力太过恐怖。
    而在这个实验中也是如此，失败可能是多种多样的，但是外行人不懂，他只知道你失败了，你究竟是失败在了起步的百分之一，还是失败在即将成功的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他不懂，你也解释不清楚，说得越多，越显得你越欲盖弥彰。
    至于王烨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把这个事儿给拿出来，原因也很简单。
    光凭现在巴基斯坦的美国老48和老铁的老59老69，肯定不是印度的t-72的对手，那么可以想象，很快他们就会发现这个问题，然后想要寻求帮助，到时候帮助要么找老美，要么找老铁，如果王烨不搞这么一趟，他们大概率得找老美，毕竟老铁最先进的，目前也就只有69，没有更先进的量产型号了！
    但是王烨这么搞了，起码巴基斯坦就会知道，老铁手里也是有技术的，说不定就找老铁了，到时候如果测试的差不多了，情况允许的话，这生意不就来了？
    “啪啪啪！”
    现场的掌声格外热烈，毕竟对于领导们和那些研究人员来说，当着外人的面不能说什么，只能把一切的激动和高兴，付之于鼓掌啊！
    就在掌声连绵不绝的时候，突然一个激昂高亢的声音骤然响起！
    “卧我的老天爷！伱们看！快看！”
    伴随着这个惊叹的声音，顿时众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哪怕法鲁克听不懂汉语，也听出了这个声音当中的喜悦和惊叹！
    在众人的注视中，只见一个年轻人站在了坦克的后面，似乎想要看看后面是个什么情况，瞬间原本注意力全都是炮塔前面的众人，呼啦啦的就绕了过去，顿时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惊叹和狂喜的表情！
    原因无他！
    只见这台59坦克的炮塔后面，居然也被贯穿出了一个孔洞，那个孔洞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坚硬大棒给戳破的一般，银白色的金属翻卷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嘶！”
    那一刻，现场响起了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实在是这个画面太过于壮观了，一发尾翼稳定穿甲弹，居然直接打穿了这台老59的炮塔，留下了一个贯穿的空洞！
    “我明白了！”
    突然，站在那里的法鲁克如此说道，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看起来非常专业的分析说道：
    “正常来说，战场上基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59式坦克的炮塔尾部，存放有少量的炮弹，如果入射穿甲杆能够贯穿正面的装甲，那么势必会引爆尾部存放的炮弹，最后的结果大概率是舱内殉爆，而爆炸也会干扰穿甲杆的飞行弹道，进而形成舱内跳弹，不会出现如此规整的贯穿画面！”
    “王烨先生，您认为我分析的有道理吗？”
    对于法鲁克的这个说法，王烨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
    “您分析的很正确。”
    而事实和法鲁克分析的其实差不多。
    毕竟59式坦克的炮塔正面，也是正常坦克装甲最厚的地方，只有200毫米出头的装甲，而炮塔尾部的装甲就更薄弱了，只有80毫米左右，一前一后加起来也不够300毫米，并不是一个很夸张的数值，在这个时代也已经大大的落伍了。
    再加上这是一台废弃坦克，内部进行过拆解，舱内没有其他设备和结构，就是一个大空腔，对穿甲杆无法形成足够的阻拦，最后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这个贯穿的伤口，虽然看起来相当的震撼非常的唬人，但是实际上并不能充分说明穿甲弹的威力，毕竟现如今的坦克，就比如t-72炮塔正面厚度已经达到了400毫米，更不用说它还用上了反应装甲，别说是贯穿，想要打穿也不容易。
    某种意义上来说，刚才这一炮，也算是真的应了王烨那句话，这是一场表演！
    “但是不管怎么说。”
    “这门炮的威力都值得赞叹，甚至它还在实验中，我想随着后续的研究和提高，它的威力还会进一步增加。”
    最后，法鲁克如此说道，从他的声音中，能听到浓浓的羡慕。
    原因也很简单，巴基斯坦这个国家，或许是因为多次的印巴冲突，所以他们的危机意识很强，很希望国内有足够的国防工业，能够自主生产武器，保护他们自己的国家，所以在正常的历史中，他们也是这么发展的，就比如和老铁搞出来的“枭龙”战斗机，就是他们努力和希望得到的东西，最后他们也成功得到了。
    现如今，法鲁克看着这门炮羡慕自然也就可以理解了，毕竟他们别说是坦克炮，就连普通的小榴弹炮也无法完全自主生产。
    “法鲁克先生，我们今天的参观和展示，就到此结束了。”
    “咱们先去用晚餐吧？您看如何？”
    最后，王烨对法鲁克如此说道，法鲁克的目光才从被贯穿的坦克炮塔上面挪开，然后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了，刚才看得我太过激动。”
    “肚子饿了都没有感觉！”
    顿时现场实时的响起一片附和的笑声，然后众人上车，直接赶往了食堂。
    吃过晚饭之后，众人再次回到了会议室坐下，王烨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了一份文件，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法鲁克先生，今天我们安排的参观，您还满意吗？”
    “如果有什么疑问或者建议，随时可以提出来，毕竟我们是朋友，可以直言！”
    听到王烨这么说，法鲁克喝了一口茶水，笑呵呵的说道：
    “我很满意，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王烨才点了点头，把手里的这份文件给法鲁克推了过去，然后解释说道：
    “这份文件里面，是今天我们参观的那些产品的报价。”
    “您可以根据您携带的任务，有选择的进行购买，在这方面，请恕我无法给您提供什么有效的建议，毕竟我并不了解战区的情况。”
    “还请您认真且仔细的看看，再做决定吧！”
    在会议室众人的注视下，法鲁克点了点头接过了文件，然后低头查看了起来，上面通过照片和表格结合的方式罗列了价格，看起来非常的清晰和直观。
    “榴弹武器”
    表头罗列的第一项就是三种榴弹武器和榴弹的价格，被法鲁克跳了过去，因为这个价格全世界都知道，而王烨给自己的，则是九折优惠。
    “旋翼机两万美元，包含保养和易损耗材。”
    看到这一行，法鲁克忍不住停顿了几秒，按照来之前的会议，这次是不会采购旋翼机的，毕竟那时候大家都觉得，这玩意儿就是一个“土飞机”，在非洲玩一玩，或者打一打流窜武装或许有用途，但是用于正规作战是不可能的。
    毕竟正规军一般都有防空力量随行，这玩意儿飞过去进行攻击，就是送命！
    但是，法鲁克想起了王烨下午说过的话，王烨说这种东西本来就不是用于攻击和轰炸的，只是因为客户喜欢这么用，它原本的目的是进行特种部队的投送！
    “投送！”
    当这个念头在法鲁克念头一闪而过，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下午没来得及想完的想法，那就是如果这个旋翼机，真的按照王烨所言，用于特战队的投送，而特战队仅携带轻型武器、少量的火箭弹和榴弹，能否越过战线和山区，对敌方重要目标发起致命偷袭？
    似乎，是能的！
    那一刻，法鲁克决定调用自己的机动采购权限，购买一部分旋翼机！
    随后他的目光继续向下，脸上开始有喜色浮现了出来。
    “皮卡车，三千美元一台。”
    “后斗经过强化，并且有固定锚点，可以直接安装各种武器？”
    “四轮轻型运输卡车，五千美元一台？”
    “六轮全地形军用越野车，八千美元一台？”
    “重型运输卡车，车头整车为三万五美元，后斗为一万五美元？”
    伴随着法鲁克忍不住自言自语的念叨，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越发的热烈了起来，因为清单上面这些产品的价格，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不是高，而是低！
    毕竟任何东西，只要沾上军用二字，那价格就便宜不了，但是王烨这里是例外，这些产品全都是民用品的价格，而且相对于国际上同类型的产品，甚至还要便宜上不少的，就比如那种重型卡车，过去巴基斯坦买过不少德国奔驰公司的，载重为十三吨，价格为三万二美元，而红星联合体的这种，载重为二十吨，价格只要三万五美元！
    那一刻，法鲁克差点忍不住就要感慨一声便宜！
    最后他用力的憋住了自己想要感慨的冲动，继续往下面看去，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而且根本无法遏制！
    “十二管火箭弹发射巢拖车，一千美元？”
    “所有火箭弹产品，两千美元一发？”
    “59-k火力支援车，每台一百万美元？”
    “59-自行迫榴炮，每台一百万美元？”
    伴随着法鲁克那如同看到比基尼美女一般挑起来的嘴角和充满惊喜念叨的声音，坐在对面的王烨笑着解释说道：
    “而且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清单上所有的军用产品，也就是除了车辆以外，您都可以享受九折优惠。”
    “无论是小小的榴弹，还是大大的火力支援车或者自行迫榴炮，统统都是九折！”
    “我们对朋友，主打一个薄利多销！”
    那一刻，法鲁克整个彻底绷不住了，哈哈的笑着说道：
    “没错！没错！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铁杆的朋友！最可靠的朋友！”
    “薄利多销？我喜欢！我的朋友，我喜欢你这个经营策略，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他爽朗的笑声，现场的领导们脸上只是露出淡淡的笑容，很明显不愧是专业的，就是能憋啊！
    终于片刻后，等到法鲁克终于笑过了劲儿的时候，王烨站起来说道：
    “好了，法鲁克先生，您今天已经累了一天了。”
    “不如就早点准备休息吧！”
    “明天上午，您可以选择性的体验一下我们的产品，而下午，我们再确定最终的订单，您看如何？”
    对于王烨这么说，法鲁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毕竟这么大数额的订单，可不是说定就能定的，得好好的和团队商量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