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女人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沾满鲜血的手指不断扒拉着,似乎是想将流出体外的肠子重新塞回去。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与突如其来的瘆人场面惊呆了所有人,可紧接着,一个披着军绿色劳保服的精壮汉子就被夺走了手中的铁锹,沾满鲜血锹头被拧断,在汉子不可置信的眼神下,插进了他的头。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间,随着那具被殴打至血淋淋的残躯摇晃着站起,这场迟来近20年的审判终于降临。
脸上一阵蠕动,颈部扭曲着伸长,属于“徐玉”的特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米白色的西装,以及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铁青色的脸。
“是他!是他!!”
“真的是他回来了!”
“汪老师!!”
不久前还在肆虐施暴的人们四散奔逃,手脚并用,相互践踏,状若猪狗,惨叫声此起彼伏。
有人妄图利用手中的武器顽抗,但在亲眼目睹了一个套着花衬衫的男人被摁在地上,一只手塞进嘴里硬生生扯出舌头后,所有的抵抗都消散了,他们只剩下恐惧!
这间不大的教室彻底沦为了修罗场,鲜血四溅,哭喊声刺破耳膜,汪老师摇晃着身体,踩着古怪的节奏,准确又迅猛的收割一个又一個生命。
余宓被这血腥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即便是自诩见惯大场面的宋彦也被刺激的脸色惨白。
时不时还有鲜血混合着碎肉飞溅过来,血腥味刺激的他们连连作呕,
之前一同造谣徐玉和老师有一腿的女人被一巴掌抽烂了半边脸,接着拎起来,扯住一条手臂一条腿,直接当中撕开,好像手撕鸡一样,汪老师的手段比他们所能想象的极限还要残忍。
除了几个吓到腿软在地上爬的,剩下的人一股脑的冲向了教室大门,可这扇纤薄的木门却好像焊死在了墙里面,怎么也打不开,男人用铁锹拼命的砸,很快,木门就被砸烂。
见这帮畜生要跑,余宓急了,大声提醒:“汪老师,门,门!!”
这一嗓子可把杨逍宋彦吓坏了,二人极有默契的立刻控制住余宓,一人架住她一条手臂,然后捂紧她的嘴。
“闭嘴!不要命了?”要不是担心引起汪老师的注意,宋彦真想给她打昏过去。
绝境之中男人爆发出了可怕的潜力,被砸烂的木门已经无法打开,几个男人冲上去,竟然将木门生生扯了下来。
可下一秒,他们就傻眼了,木门后不是熟悉的走廊,而是一堵墙。
一堵用红砖垒起的石墙。
眼前的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不对,应该说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无法用科学解释。
似乎还有人不死心,怀疑这只是障眼法,抡起铁锹,发了疯似得重重砸在墙上。
“砰!”
“砰!”
“嚓!”
有人开了头,一时间铁锹,锄头,镰刀各种工具都朝着石墙拼命砸,甚至冒出了火星,可这些都是徒劳的,石墙的坚固超出想象。
此路不通,这些人又一股脑的冲向窗边,很显然是打算跳窗逃生,虽然这里很高,跳下去怕是凶多吉少,可留下更是必死无疑,况且死法之间也有不同,摔死也好过被鬼抓住,之前血腥残暴的场面已经让他们吓破了胆。
可因为站位的关系,杨逍宋彦三人正在窗边,随着这群人慌不择路的冲过来,杨逍很识相的让开位置。
真是风水轮流转,刚才是杨逍几人被逼到此处,而现在轮到了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杨逍完全不担心这些人能跑掉,从汪老师冒充徐玉接电话开始,这一切就都是他的计划,将这些人聚在这里,就是为了一网打尽。
而徐玉始终没有出现,杨逍猜测这是汪老师为了保护她,洗脱她的嫌疑,汪老师已经死了,可他希望徐玉能好好活下去。
果然,窗户同样打不开,抡起的铁锹锄头砸在透明玻璃上竟然连一个小白点都留不下。
眼见再无逃脱的机会,有人悔悟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边用力抽着自己耳光一边痛骂孙胜男夏秀燕,说自己是被这些人害了,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乡下人,求汪老师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杨逍眼中,这些人一点都不值得怜悯,他们不是悔悟了,只是怕了,20年前作为帮凶之时,他们中哪怕有一个人,哪怕只有一个,曾想过给汪老师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善恶到头终有报。
身后的屠杀已经结束,地上再无一具完整的尸骸,踩着粘稠的鲜血,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汪老师一步步朝他们走来。
速度不快不慢,可带来的压迫感极强,模糊镜片下的双眼放射出寒芒,与此同时,这间教室也变了模样,白色的墙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刷着浅绿色防水漆的老旧墙壁,头顶的天花板腐朽殆尽,变为长条灯管与老式带保护罩电风扇交错的破旧顶棚,讲台的变化更为明显,只剩下木质讲台,还有一面磨损厉害的小黑板。
时光回溯,他们仿佛回到了20年前,而这里,正是汪老师曾经讲学的那间教室,同样,也是他上吊自杀的地方。
更恐怖的一幕出现了,地上的尸体纷纷蠕动起来,惨叫声,哭泣声,指甲摩擦地面发出的剐蹭声混作一团。
见到这宛若地狱中的一幕,余宓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这些人明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有人被撕开,只剩下胸口以上小半个身子,肠子内脏洒落一地,就这样,他还在地上爬。
看爬的方向,不远处,还丢着下半截身子。
角落里痛苦打滚的女人更是恐怖,小半个头都被铁锹铲碎,可她依旧还活着,口中发出绝望的哀嚎。
每一个人都没死,每一具尸体都活了过来,这些尸体在地上蠕动挣扎,如同一只只肥硕的蛆虫,这恐怖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秒,一股寒意拔起而起,杨逍明白了,所有被拖入这间教室中的人都是不死不灭的,他们能感受痛苦,却无法解脱。
汪老师是有意这样做的,单纯的杀掉他们太便宜这些人了,他会将这些人永远留在这间教室中,日复一日的教育他们,汪老师活着时是老师,教书育人,死了依旧是。
“这算什么,成人教育吗?”杨逍脑海中不合时宜的蹦出这么一句。
不出所料,这些求饶的人一个也没有被宽恕,天道好轮回,20年前,在这间教室中,汪老师生命最后一刻所感受到的绝望,如今加倍还给了这些加害者们。
其中更是亲疏有别,那个伪装成警察队长,和孙胜男一唱一和骗取杨逍相机的老东西死的最惨。
杨逍不好用语言形容那种惨烈的场面,只能说他的左手与右脚的直线距离大概在7米左右。
见证了这一切的杨逍三人缩在一起,背靠墙,好似被罚站的学生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汪老师解决了最后一个女人,看也没看杨逍三人,转过身,朝教室右侧的一张办公桌走去。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脚不离地,在被鲜血浸没的地面上摩擦,留下两道蜿蜒的痕迹。
杨逍三人同时朝办公桌望去,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从他们的角度看,刚好可以看到办公桌下露出的几只脚。
有人藏在下面。
是孙胜男和夏秀燕。
这两个人是罪魁祸首,没有这两个人就不会有汪老师含冤而死的惨剧,尤其是孙胜男,这些年利用营造的人设在网络上横行无忌,挑拨性别对立,混淆视听,借此大肆敛财,名利双收,其心思之歹毒,其罪当诛。
一步步走到办公桌旁,汪老师伸出沾满鲜血的手,以指为笔,一笔一笔,在桌上写字。
杨逍抻着脖子看,他原本以为汪老师会写出类似沉冤未雪口舌杀人这样的话,可他错了,汪老师的字迹难看的就像是鬼画符,一个字都辨认不出。
指甲刮在桌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藏在下面的两个人瑟瑟发抖,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下一秒,汪老师一拳砸在桌上,看似结实的办公桌顿时四分五裂,孙胜男反应很快,一把将被吓傻了的夏秀燕推向汪老师。
“汪老师,别杀我!!”夏秀燕两腿发软,跑都跑不动了,只能大声求饶,哭的声泪俱下,“都是她逼我的!都是她”
正说着,夏秀燕忽然顿住了,两只手抓紧脖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脸部逐渐泛青,直到瘫倒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
按照杨逍的生活经验看,她应该是窒息。
果然,就在夏秀燕要活活憋死时,她脖子一抻,竟然从喉咙里咳出一块鹅卵石,鹅卵石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夏秀燕也跟着剧烈咳嗽起来。
巧合的是,鹅卵石不偏不倚,刚好滚落到杨逍脚下,他看的很清楚,鹅卵石上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刻着大老板三个字。
这是夏秀燕的许愿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