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阮郑三人前去县衙稳住知县辛蕙笙不提,现下先说那邓清、于瑞雪、梁复、罗子璇四人前往通天票号。两个月前邓清才和韩冰来过,故此还记得路,当下梁复和罗子璇在票号两旁一站,准备拦截待会儿前来过问的官差,邓清和于瑞雪二女便进了那通天票号了。通天票号里恰好又是那李文柏和宣元,看见方才那两个俊俏姑娘进来,也不知何故。
宣元低声道:“那两女娃都替那孙秀才还钱了,还进来干甚?”李文柏道:“进来咱票号,不是存钱便是借钱啦。”宣元又道:“先前没见过她俩来过,不管是存钱还是借钱,不知道是不是任洪羽还在的那个那时候由任洪羽接手招待的呢?”邓清听得,心中不禁偷笑:“任洪羽不曾招待过本姑娘,本姑娘倒‘招待’过他呢!”
李文柏对其笑容上前道:“二位姑娘,又见面了,不知道来蔽票号有何贵干呢?是借钱还是存钱?”于瑞雪粗声粗气地喝过来道:“你看姑奶奶像是缺钱用的人么?姑奶奶要借钱!?姑奶奶是来兑钱的,一百两,有一宗大买卖要做!”李文柏心中道:“这看着白净斯文的女娃咋说话如此粗野,恐怕来者不善。但看她的穿着的确像是个有钱人,神情又神气十足,说不定是大客户得罪不得。”于是李文柏便招呼宣元泡了一壶好茶接待二位姑娘,又问道:“两位姑娘贵姓芳名,小人好去查查两位账户有多少存钞。”
邓清道:“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邓名清,我这位姐姐名叫于瑞雪,你快些查吧,耽误我俩的大买卖你赔不起!”李文柏唱了个诺,便去查账。查了足足一个时辰,连午饭也没吃,快到未时了,赔着笑回来道:“不好意思啊,两位姑娘,小人在本票号足足查了一个时辰都查不到两位的账户......”邓清心中好笑:“当然了,姑娘没在你通天票号开户,哪来的账户,别说一个时辰,你从今年开春查到明年开春都差不多我俩的账户。”
当下邓清忍着笑道:“什么话!?你这是在埋怨吗!?我们两位姑娘也是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没吃午饭。你居然说没查到!?当时我存钱的时候你家老爷郝孝义给姑娘开的户,你家老太爷郝屡良也在场见证的啊!”李文柏一听,这小女娃口气如此之大,恐怕还真是某大户的千金小姐,而且能叫出故去的老太爷的名字,恐怕是真的,于是便再喊来一个伙计王宜弘来,加上宣元,三人一起查账。
这次查得倒挺快,一炷香时间三人回来道:“两位姑娘,比票号的确没有二位的存账。”这番回禀,通天票号三人神色已不再客气了。于瑞雪拍案佯怒道:“不可能!哦!我知道了,你通天票号店大欺客,吞占客户的存银!姑奶奶到外面广而告之,你通天票号是家黑店!”说完便要往外跑。外面久等的梁复、罗子璇便鼓噪起来。来往的好事之徒看见有吵闹之声,便开始围过来一看究竟。那李文柏也是经验老到,当下道:“于姑娘,蔽号身正不怕影子斜,姑娘如果能拿出存票,蔽号必定如数兑银。否则,休怪蔽号要和姑娘对簿公堂!”
于瑞雪从怀中掏出孙过庭的那张借票道:“呶,这不就是了吗?”宣元接过一看,冷笑道:“好笑了,这是借票不是兑票,而且也不是你的名字!”邓清佯装惊奇道:“原来从票号取钱要兑票的啊?你早说嘛!”李文柏开始生气了:“新鲜!啥时候听说从票号取银两不要兑票,不然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向老子拿钱!?”邓清哈哈大笑,掏出狮子头套道:“姑娘不是阿猫阿狗,是狮子!”
李文柏知道这二女是来撒野的,便使了个眼色,王宜弘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堵着,防止二女逃脱,宣元捋起衣袖道:“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介休县城里,谁敢来我们通天票号撒野!?从来只有我山西介休郝家的通天票号欺负别人,没听说过有人敢来找茬的,你两个黄毛丫头赶来讨野火,简直就是寿星公上吊!”李文柏一脸淫笑道:“老子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手软的,除非......”
话还没说完,只听得清脆响亮的“啪”,李文柏便挨了一嘴巴,吐出了两颗大牙,半边脸肿了。宣元、李文柏二人只是眼前一花,都看不清究竟是于瑞雪还是邓清扇的这耳光。李文柏捂着被打的那半边脸,口水、鼻血、牙血、眼泪混在一起往下流。原来于瑞雪受不了那李文柏的那下流相,给了李文柏一耳光。红尘女侠虽然不是以轻功著称,但对付如了李文柏这样的流氓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