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知识的代价
    这一刻，林奇仿佛置身于无尽的宇宙之中，身边闪烁的是亿万星光。
    星光之中，似乎藏着无数道视线，视线冰冷，无悲、无喜、无怒，不带一丝感情，只是单纯的观察着林奇。
    注视着无尽的光辉，林奇眼前闪过了一幕幕幻象。
    他仿佛看到了世界最初的闪光，仿佛看到了星球的起始与毁灭，仿佛看到了生命的诞生与消亡。
    那是世间的真理，那是万物的法则，如此复杂，又如此神秘。
    实在太诱人了，林奇忍不住想要靠近，就像扑火的飞蛾，即使遍体鳞伤，也要窥探那一瞬间的真理。
    他立刻用力摇头，转移话题道：“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您这样坦诚的邪……嗯。”
    “呵，并不是所有旧日支配者对这个世界都抱有敌意，你背后那位女士不也是这样。”
    “嗯，我们这些人只是信仰和大众不太协调，虽然因为接触旧日支配者过多，思维有些偏执和异常，但并没有彻底疯狂，和那些完全疯狂的邪教徒还不一样，我们信奉的旧日神灵也对毁灭世界屠杀人类灵魂献祭兴趣不大，所以我们和大多数歧魂者都相处的不错，当然，主神教会除外。”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
    高大华美的石质走廊，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石殿，里面成排的巨型书架贯通上下，书架上堆满了大小不一的书籍，散发着淡淡的纸香。
    什么玩意？
    就是收费？
    【是的，你的意志暂时还无法接受它的存在，林奇。】
    “可以说他掌管着无尽知识，而且的确很慷慨，会对取悦他的人赐下知识，但我们从不通过取悦它获取知识。”
    ？？？
    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而已。
    【低头。】
    还真是图书馆啊。
    老人指了指林奇夹着的报纸，林奇的黑白照片印在上面有点傻傻的：“很抱歉，刚才你看到的是每个第一次进入的人都会经历的审查，希望没有给你带来不好的体验。”
    付费阅读也就算了，就当你们是某点的，还开出天价，你们特么是抢钱吗？这已经是全方位的敲诈了，不去和刚才那个抢银行的交流交流心得吗？
    “知识是宝贵的，想要获取知识，怎么可能不付出巨大的代价，对不对，利维夫先生。”老人捻须微笑，现在一点也看不出睿智了，让林奇只觉得他嘴里肯定有獠牙，“不然你以为我们凭什么在繁华的市区里买下这么大一块土地，全靠各位的大力支持啊。”
    【其实对常人不危险，它不存在善意或者恶意，常人也无法窥视它的存在。】
    “欢迎你，林奇·利维夫先生。”
    卧槽，邪教徒果然没一个好人。
    当然没有，就是差点把自己送走而已。
    “所以我们侍奉他，只因为他掌管着知识的权柄，不是因为他会赐给我们知识。我们通常会在世界各地收集记载了知识的书籍和文件存放在这里供人进入阅读，同时也会允许外人寄卖一些神秘文件。”
    “我们是一群知识的收集者和传播者，信奉着亿万光辉之主。”
    “因为他赐下的知识是随机的，世界的真理由无数知识组成，但能被人的意志所接受的只有极少一部分，那些扭曲的，诡异的，即使想一想也会让人疯狂的识知识，只会彻底吞噬聆听者理智，让人们在真理的光辉下化为灰烬。没有人愿意去试试能不能赌中这种小概率事件。”
    他现在正背对着进来时碰触的那扇石门，置身于一条长长的走廊之中。
    ‘谢了，邻居，相当危险的邪神。’
    “哦，你说她啊。”林奇松了口气，还以为真的随便什么人都能发现自家邻居呢，原来是指的猫神芭丝特。
    “您认识我？”林奇也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还有刚才那是什么？”
    “怎么，在你灵魂中留下祝福的那位女士不是吗？”
    “那就要看你对知识的崇敬之心有多虔诚了。”老人收起笑容，严肃的说道，“想要得到什么，必然付出对等的代价，知识更是如此。想要获得资格，就必须做好付出巨大代价的心理准备，你……做好了吗？”
    “某位旧日支配者，至于他的名字，你真想知道？”
    林奇一愣，他指的是露娜女士？不对吧，她可不是邪神。
    看着眼角那些多彩的光辉，林奇嘴角抖了抖，知道自己的高灵感又立了一功，差点把自己直接送走，逼得露娜女士都不得不主动提醒。
    转念间，林奇突然意识到余光中光辉的闪烁戛然而止，下一刻，周围景物变化，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双脚也重新脚踏实地。
    “嗯？为什么？”
    懵懂的在这个世界生活，能有个地方查阅资料比什么都重要，虽说黑夜教会和维恩公爵那里，耍耍赖也能借阅一些书籍，但涉及神秘文件就很难了，而且也远不如一座图书馆全面。
    “什么人都能阅读？”林奇记得进来的时候，看到过几个出入者，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而且各种身份的都有。
    “哈？我？”
    “嗯？那是谁？”林奇回忆十二位主神，并没有这个名字。
    “当然不可能，想要获取知识可没那么容易，不是什么人都有这个资格，必须得到我们的认可的人才能入馆阅读，购买物品更是需要资格。”
    果然，知识无价，林奇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林奇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半天才转过来，当场就勃然大怒。
    老人板着脸，上下打量了林奇一番，点头道：“资料的代价按具体情况区分，普通文献借阅一次两个先令，神秘文件的话，恐惧级的一次一镑，破坏级一次两镑，灾难级一次二十镑，更高级不对外开放。所有资料不得带出图书馆，否则后果自负，借阅后，神秘文件只能租用阅览室阅读，否则后果自负，使用阅览室的代价是一镑十分钟。”
    林奇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点头道：“那你们是……”
    林奇还记得之前在接触下水道食尸鬼布鲁长老的时候，露娜女士曾经提醒过他，这些来自远古回忆的名字，本身就是神秘污秽的化身，一旦听到往往就意味着建立了初步关联，后续产生交互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增加。
    他也动心了。
    “我明白了，所以这位亿万光辉之主和知识有关，你们是通过信仰它来获取知识吗？”
    “如何才能获得你们的认可？”
    那我怕不是闲的。
    透过无数幻像，林奇似乎看到了朦朦胧胧一片……
    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都做了什么。越想越后怕，自己差一点就主动去直视邪神了。
    恍惚的状态被温柔的女声打破，林奇丝毫没有迟疑，立刻将目光垂下，因此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眼角的余光里，有难以言喻的光芒不断闪烁。
    林奇下意识的做出吞咽的动作，心中忐忑的问道：“究竟是什么代价，请您明说，我能撑得住。”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穿着有点像前世大学的学士袍，正从走廊里迎了出来，脸上带着睿智的微笑，说话轻声细语。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请守望者出面，剿灭你们这群邪恶疯狂的邪教徒。
    林奇脸上肌肉抖动，只觉得刚刚装进口袋里的兰德镑，正手拉着手围成一圈，绕着自己鞠躬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