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告密 大型真人剧本杀
作者:君子以懿文德   从牧野之战开始的千年世家最新章节     
    第359章 告密 大型真人剧本杀
    雒阳,无名小院
    此地是唐周在雒阳的临时住所,原来的主人是太平道的信徒,为了方便落脚,太平道就将这个院子买了下来,将主人家送出了城。
    小院中的一间房,唐周双目无神的躺在床榻之上,思考着今后的退路,如今太平道的资金被自己贪墨,还倒欠有几十金的赌债。
    太平道这边自己是回不去了,如果那些内应将自己贪墨的事情向马元义揭露,自己必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而且如今朝廷已经知道了太平道要反的消息,这造反之路成与不成,还有待商榷。
    自己是张角从小就收养的弟子,跟着他走南闯北,鞍前马后也有十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今自己有了条件,就不能享受享受?
    此外,自己的亲人在小的时候就饿死了,在太平道里孑然一身,没有牵挂,唯一对不起的可能就只有张角了。
    可是现在门外二三个大汉,窗户下还站着两个,自己被监视得死死的。
    想要跑都不行,若是被太平道的人找上门,贪腐的事情一定会败露,到时候两方人马一遭遇,不是被太平道的教徒杀死,就是被这些“护卫”向朝廷揭发,被朝廷抓捕,受到酷刑而死。
    既然横竖都要死,为何不能自己选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
    唐周心一横,决定直接向朝廷揭露太平道的目的与情报,这样不仅能得到朝廷的保护,还能得到一大笔赏赐,接着过自己的奢靡生活不好吗?
    想到此处,唐周猛地翻身起来,走出门,几个“护卫”无言的跟上。只要唐周不出雒阳,他们六个并不会干涉唐周的行为,毕竟是大客户,有特权很正常。
    但是当唐周一打开院门,门前站着十几名身穿绣袍,满脸阴翳的男子。他们人人配着一把腰刀,直勾勾的盯着唐周。
    “你就是唐周?”
    唐周看着门口的这些人,心里明白他们是什么人,无外乎自己在博戏馆的异常行为被朝廷得知了。
    “正是。”
    “抓起来!”
    “慢!你们是什么人,此人是我们五色博戏馆的客人,就算是官府的人,就这样抓了恐怕不好吧?”
    唐周身后的一个“护卫”挡在唐周面前一脸难看的说道。
    其中一个绣衣男子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绣衣使者办事,滚远一点,不然连伱一起抓了。”
    没错,这几人就是大汉的情报机构——绣衣使者。
    绣衣使者是汉武帝刘彻首创,拥有很大的权利,是他用来与刺史制度相匹配,用来监察天下的手段,当初在武帝末年,绣衣使者的权利达到了顶峰。
    不过武帝逝世后,后来的汉帝在深受其毒害的群臣压力下,解散了,只是将刺史制度保留了下来。
    刘宏登基以后,大汉经过了多次的权利洗牌,最终以宦官集团大获全胜,刘宏本人又极其讨厌繁杂的政事,喜欢玩乐,故而设置了很多职位替他处理具体的日常事务。
    但是刘宏又不喜欢其他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所以重新设立了绣衣使者,以达到不出西园,掌控全局的目的。
    与白氏有数百年历史的暗卫不同,绣衣使者权利更大。白氏的暗卫首领称之为指挥使,各州的暗卫主管称之为暗卫某州使,郡级别的称之为某郡卫士长,县级别的称之为暗卫某县卫长。
    原来的暗卫称之为影卫,不过在白光成王白贯的改制下,改名为暗卫,将原来的情报、纠察、抓捕、暗杀等功能全部取消,只保留了情报功能,只包含了小部分辅助获取情报的暗杀等功能。
    使得暗卫成为一个彻底的情报组织,不仅专业化程度显著提升,所耗费的经费也大幅度下降。
    至于对国内的监察任务,白氏全部都交给了司空府,由司空府的各个御史、监御史、督御史完成。
    也因为白贯对暗卫的改制,使得暗卫彻底从世人的眼前消失,让白国的隐秘程度再一次上升,极大的减轻了皇室对白国的忌惮程度。
    而白国的全氏,也因为暗卫的转入地下,渐渐的成为了世人眼中的养殖业大户,善于驯兽的大家族,忽略了其家族是暗卫主要成员的来源。
    与暗卫不同的是,绣衣使者作为一个拥有三百年历史的组织,却才仅有十数的经验。其不仅情报方面能力低下,侦查能力也有所欠缺,使得太平道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发展了如此迅速,都没有察觉到。
    他们这方面的能力甚至不如一些世家大族培养的死士,与暗桩。
    不过虽然他们的眼力不行,但是行动力却很强。只要刘宏一声令下,或者是发现了什么不利于刘宏利益的举动。
    第二天就能将具体情况放在刘宏的案头,第三天,就能凭借着朝廷的力量,将人员抓捕归案。
    绣衣使者的首领称之为绣衣直指,有十二位,没错,正是十二中常侍。这也是为什么绣衣使者始终没有发现太平道在雒阳的动作。因为有两个人在里面作梗。
    今天来抓唐周的这十几个绣衣使者,是张让和赵忠麾下的绣衣使者,并没有让封谞和徐奉知道。
    为五色博戏馆背后的管理者,正是赵忠,唐周在博戏馆内挥金如土的异常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他麾下绣衣使者的注意。
    前些日子有大臣上书太平道有谋反的异动,加上这个唐周,使得赵忠不得不联想起来。
    又让人去调查这个唐周,结果发现唐周这人仿佛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不仅来历是假的,路引也是假的。
    这就有了现在门前的一幕。
    “护卫”一听是绣衣使者,连忙退到一边,离唐周远远的。
    唐周叹了一口气,对着面前的绣衣使者道:“不用你们抓了,我愿意将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说出来,不过需要一个足够份量的人来,你们的地位不够。是关于太平道的。”
    绣衣使者听着唐周的话,心中不快,厉声道:“够不够,不是你这个朝廷钦犯能够决定的,先随我去牢狱,到时候,再说够不够的问题。来人,给我上枷。”
    于是唐周就这样被押入了大狱。
    几日后,一个面白无须,身着华贵,举止桀骜的中年宦官进入了唐周所在的牢狱,片刻后,这人又急匆匆的离去了。
    这个宦官离去后不久,这所牢狱突然加强了数倍的守卫,且拒绝收纳一切罪犯,将原来准备送入这里,正在路上的犯人全部改为其他牢狱。
    第三天,唐周一身伤痕,披头散发,浑身脏臭,带着手链、脚链,被几个军士从里面拉了出来。
    几个军士将他丢在在空地上,旁边出来三个人,提着木桶,唐周直接被其中一人,从头到脚的浇了一盆冷水,
    然后就以洗畜生的方式,将他身上的污垢洗去,又给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衣裳,推上一辆马车,向着城西而去。
    雒阳城外,南宫正西方向,西园(西苑)
    刘宏正行走在由数千宫女和宦者扮演组成的热闹集市里,里面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特的角色,或是讨价还价的妇人,或是斤斤计较的商贩,又或是身着华丽的贵族。
    只要是集市上该出现的人物和物品,里面都有。但是只有一个没有,就是每个城市都有的流民、乞丐。
    “诶,你这果子怎么卖?”刘宏正假扮着一名普通人,对着眼前的西域商人说道。
    “贵客,这个果子,五文钱一个,是我从西域很远的地方运来的,又香又甜,很好吃的,贵客要是不相信,可以尝一尝!”
    西域商人用一股蹩脚的汉语对刘宏介绍道。
    这个西域商人也是假的,是被净身的西域宦官假扮的,整个大汉,就只有这几个异族宦官,被刘宏要求扮演西域商人,以体现大汉物品种类的丰富。
    刘宏捡起一颗拇指粗的西域果,尝了尝,点点头道:“你这果子果然又香又甜,甚是美味。”
    那“西域商人”一脸自豪道:“是吧,贵客,买一些吧,买一些回去,不仅能让家人尝尝这远方的美味,也能拿来接待贵客,绝对不会亏。”
    刘宏点了点头,然后又装出一脸不愿意道:“好吃是好吃,但是就是太贵了,哪要得到五文钱?三文钱一个还差不多。”
    “哎呀,贵客,这可不行啊,这是我从西域不远万里运来的,三文钱一个,亏了,亏了,不能卖,不能卖,贵客要是真心想要,九文钱两个,怎么样?”
    刘宏摇头道:“就三文钱,你要卖我就买,而且我会多买一些。”
    西域商人将头摇成拨浪鼓:“不行不行,这会亏的,九文钱,是我能够出的最低的价钱了。”
    刘宏依然坚持劝说道:“三文钱,你要是愿意,我就全部包了,也免得你久卖,这样你也可以早点回家乡,我想你远方的妻儿一定在想着你的。”
    西域商人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刘宏,有些勉强道:“四文钱一个,贵客,不能再少了。”
    刘宏作势就要走,等到走了三步,西域商人追上来大声道:“贵客,留步,就三文钱,在下看贵客是真的喜欢,我留在大汉的时间确实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家里人都要认不出我了。我卖了。”
    刘宏一脸舒爽,让身后打扮成随从的张让装起来,在等着装包的时候,那个西域商人还在喋喋不休道:
    “贵客真的是也太厉害了,你要是去经商啊,一定是个大商人。在下实在是甘拜下风。”
    就在刘宏享受着西域商人的吹捧时,赵忠一身宦官打扮,急匆匆的跑到刘宏面前下跪道:“陛下,犯人唐周带到了。”
    赵忠这一来,整个与市场格格不入,仿佛一只戳破了泡沫的钢针。周围的人虽然依旧在做着符合自己身份的事,但是整个精神都放在了赵忠和刘宏身上。
    刘宏一脸不爽,但是还是知道什么事重要,什么事不重要。
    于是一改刚才的满脸市烩,散发出属于自己九五至尊的气势,一脸冷漠的说道:“摆驾,回宫!”
    跪倒在地的赵忠立即起身,走到一旁站直了身体,高声道:“陛下摆驾回宫!!!”
    一瞬间,整条街道的人都干净的站在了道路的一旁,双腿下跪,将头磕在地上不抬头看,将卑微显示得淋漓尽致。
    刚才的那个西域商人也是如此。
    等到刘宏走了,场中没了声息,这些人在张让专门留下身边宦官的提醒下,才敢起身。
    就在西域商人起身满脸疲惫,失魂落魄的收拾身前的果子时,一个宦官走到他的面前,大声道:
    “陛下说了,你此次演的很好,有功,特许你出宫回乡,并赏赐你金三十枚,一个月后,可以跟随西域前来朝贡的使团一起回国。”
    西域出身的宦官此时已经满脸的泪水,他朝圣般跪下接旨,然后就这样坐在地上痛哭流涕。自己失去了未来,在这深宫已经四十多年来,今日终于能够得偿所愿,回家了。
    而一旁看到这一切的其他宫女宦官,看向他的眼睛中,无不流露出羡慕、渴望的眼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