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陈僧辩献金求主，白氏论云龙鱼水
    看在陈僧辩为了见自己出了数十万钱的份上，白秩冷着脸停下脚步：
    “再给你半炷香的时间，再说不出个一二三，别怪本将军不留情面。”
    陈僧辩躬身行礼，然后挺直了脊梁一副神采飞扬道：
    “在下不否认将军适才所说白氏之功勋，但丝毫掩盖不了白氏所面临的危险。
    在下今日找到将军，除了为家族奔走以外，最重要的是因为在下钦佩将军宗族之所为，不愿意看到白氏落得被天下追杀的境地。”
    迎着白秩杀意的目光，陈僧辩泰然自若的继续说道：
    “如今夏国承平，地方豪强大族能够安稳，是在于白氏力量比他们大的缘故。
    然当夏国的疆域愈大，白氏的力量就会愈加分散，就会给世族们以间隙。
    届时世族联合寒士，白氏岂不是将沦落到天下皆反的地步？
    就算白氏与苏氏、全氏、原氏等几家世代通好的家族联合起来，难道还可以挡得住天下人的怒火？
    有了白秩的亲命，毛义很快就将陈氏众人放了，只是判罚了陈氏大量的钱财，以及要求他们将一些土地返还给当地百姓。
    呆若木鸡的白秩，此时已经无法言语了，他的内心升起了极度的恐慌，白氏不能亡，绝对不能亡。
    凭借白秩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不到若事情真的像陈僧辩所说那样发展，白氏会遭遇怎样的后果。
    而关中这几年在姚兴的英明治理下，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加之世族长期受到皇族的压迫，也一定会产生反抗之心。
    到时候，白氏的下场，将军也应该可以预料得到。”
    到时候，一部分野心家一定会为了争取广泛的支持，将白氏推至天下人的对立面，编撰出例如刘氏“金刀之谶”的谶语。
    “不可能，我白氏一心只为天下人着想，天下人怎能如此忘恩负义，不可能，绝不可能。”
    只有妥协将不能存续，只有斗争也终将灭亡，在妥协中斗争，在斗争中回转，才能生存乃至万万世。
    在此期间，两人常常为对方的博学与奇思妙想感到欣喜若狂，他们一直交谈，直至日升日落。
    随后，白秩与陈僧辩相对而坐，仔细讨论今后的方向，以及一些细枝末节。
    姚兴规定，凡州郡县地方政府不易判定的案例，一律报请中央政府裁决。他本人经常在咨议堂，旁听判决，尽量避免冤狱的发生。
    在下受教了。”
    以己度人，那些世家子们，如何不会这样做。
    他虽然是一位异族君主，但与苻坚一样，十分有作为，施政从来不分汉胡之别，重用汉人，特别是重用尹纬、王尚等贤臣，让后秦国力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想明白一切的白秩，连忙对着陈僧辩持以最高礼仪道：
    “请先生上座。
    为澄清吏治，姚兴采取严厉措施打击贪官污吏。对于比较清廉的臣属，他不仅给予物质上的奖励，还下书表彰，越级提拔他们的职务。
    从另一方面来说，白氏也是一样，白氏子可以为了家族的存亡与理想，牺牲自己的生命。
    自己等人会不会终为白氏做嫁衣，那还有什么拼搏的必要呢？
    还不如排开白氏，自己单干，还有机会登顶那个世间的唯一。
    “将军知道这是一定会发生的，若是如此自欺欺人，白氏就真的会在世上消失了。”
    在下已经明白了先生的深意：
    禁止百姓制造锦绣和过多地进行宗教祭祀；
    在姚兴的带动之下，后秦上下崇尚清素，达官贵人也不敢肆意奢侈浪费，至此后秦在雍秦凉等州郡的统治已经比较稳固。
    姚兴还曾发布命令，要求各地政府释放因灾荒贫困而自卖为奴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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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负儒道释三家学说的陈僧辩，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聪慧之一，忍不住赞叹道：
    “将军不愧为白氏子，聪慧至此，乃在下之幸也。”
    而且就在此时此刻，那些不甘于现状，野心滔天的世家子们，一定躲在一个暗处，商议着如何推翻白氏的统治。
    另一方面，若白氏子出现，想要帮助一方势力，他们又会以为，白氏加入进来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心思。
    姚兴趁机出兵夺回了渭城，将夏军逼退回安定郡，甚至渡过泾水，拿下了北地、万年等地，将夏军压退至冯翊郡，重新解除了夏军对长安的威胁。
    并在华阴、新平、富平屯聚重兵，防止夏军再次来攻。
    除非终日藏身于山林河水之间，永不出世。
    他从来不相信世家大族的底线，那是一群可以为了家族利益背叛整个天下的人。
    有了陈僧辩的帮助，白秩知道，若想要保证白氏流传千古，传系万世，白氏子就不能死在外人的手中，只能死在自家人的手中。
    经过一段时间的法律学习之后，学有成绩的人被派回原地负责司法。
    长此以往，定会造成寒士不满。
    知道夏国是一个庞然大物，且内部的政治力量相对稳固，恰逢晋国内部产生了巨变。
    若在下预料不错，当大夏收取雍秦之际，就是世家们造反换代之时。
    再有他信任和使用两位能征善战的叔叔姚绪和姚硕德，使得姚氏内部没有出现裂隙，这为秦国的长足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但那样的话，白氏子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
    就算白氏子能够在世族改朝换代的屠杀中存活下来一两个，但最终也不会掀起什么大浪了。
    安葬阵亡的将士和抚恤他们的家属等等。
    让天下人对带有神印的白氏子，报以最高的警惕。
    加之白氏子眉心无法洗脱的神印，就如同一個个行走的太阳，避无可避。
    没了白氏子的白氏，将沦落为寻常世族，终将不会成为引领一个时代、一个族群的领头羊。
    在长安兴办律学，学员都是地方郡县的闲散官吏。
    陈僧辩面无表情的说道：
    于是姚兴，重新将都城从冀县搬回长安，并花大力气，重新修缮了长安的城墙。
    至此，二人引以为知己，云龙鱼水。
    他本人也以身作则，厉行节俭，从不用金银装饰的车马器物。
    七月
    武安公白秩回到关中，在白秩领兵征战河南，大夏注意力全部放在国内的豪族、僧寺问题上时。
    将军也知道，世族把持朝政是不可逆的，您可以细想一下，今之朝廷，寒门出身的大员有几个，是不是多是世族出身，或贵勋之后。
    同年还重创了割据仇池的仇池王杨盛，迫使他送子为质，接受姚兴的封号。
    如今回到关中的白秩，看见关中已经被姚兴发展得铁板一块，也不禁感到棘手，暂且放下了出兵的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