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奉天改元大赦制,撤军返乡叙亲情
作者:君子以懿文德   从牧野之战开始的千年世家最新章节     
    第892章 奉天改元大赦制,撤军返乡叙亲情
    建中五年正月《奉天改元大赦制》
    “朕长于深宫之中,暗于经国之务。积习易溺,居安忘危,不知稼穑之艰难,不察征戍之劳苦······”
    “今,天谴于上而朕不悟,人怨于下而朕不知,万般之罪,实在予,永言愧悼···故赦李希烈、田悦、王武俊、李纳、朱滔之罪。”
    在奉天的这两个月是李适最困难的时候,朔方节度使李怀光自恃功高、兵众。
    以圣人不肯面见自己而按兵不动,并多次上表请求诛杀宰相卢杞、宦官翟文秀等人之罪。
    李适无奈,贬谪卢杞,诛杀翟文秀。
    适时节度使杨惠元、李建徽引兵勤王,李怀光夺其军,杀惠元、逐建徽。
    见李怀光跋扈,又暗结朱泚,李适惊恐,出奔梁州,以御史中丞齐映为沿路置顿使,神策军李晟领兵护佑。
    李怀光畏惧李适夺其职,又顾忌李晟手下的神策军,故放任其离开。
    兴元元年二月河东,太原府,松溪
    因为李适的罪己诏,免除了五镇的罪责,并封他们为郡王,五镇遂罢兵。
    神策、河东等诸军回营,关东战事暂时消弭。
    身为河东军都兵马使的白赞也好不容易回到白庄,以为休息。
    “呦,十五郎回来了,出征可还顺利。”
    白赞带着随从亲兵十余人行走在白庄的道路上,路旁相识的族人都热情的打招呼。
    有幼时的玩伴,有长辈,也有晚辈。
    不多时,抵达白府西门,经过登记查验后,白赞顺利带着人进入白府中院,白氏嫡脉居住地。
    小时候他住在内院,因为他的父亲白牛是上代家主之子。
    先家主去世,今家主继位,他们这些侄子侄女便搬出了内院。
    在仆人的服侍下换上一身崭新的衣袍,重新梳起一头华发,以木簪约束,露出眉心神印。
    今年已经五十多岁的白赞,虽久经战阵,但精神依旧抖擞。
    而他父亲白牛以八十高龄,因为身兼朝廷重职,是如今朝廷唯一的老将,不得返乡,只能指挥关东大军进驻潼关,随时听从诏命攻灭长安叛军。
    白氏是天下少有的长寿家族,核心族人平均寿命高达七十多岁,远比同时代的四十岁高得多。
    也正因为如此,天下人有言:白氏多君子,亦多长者。
    “十五弟!”
    就在白赞收拾好卫生不久,与家中的儿孙玩耍之时,一个比他还要年老几分的老者踏入他的院子。
    举目看去,白赞连忙将曾孙递给身后的孙媳,走上前几步叉手礼道:“兄长何来?”
    能够让白赞如此恭敬,且称呼为兄长的也就只有白氏少主,主院院正白昕了。
    “听说十五弟回来了,我便来看看。”
    白赞高兴道:“何须兄长亲临,派人知会一声,弟自往。”
    兄弟二人多年未见,白昕显得很高兴,上前抓住他的臂膀道:“父亲传令,让你去见他,正好我也要去,想着与你同行,路上也好一同叙兄弟之情。”
    “兄长。”白赞即使已经是数个儿孙的长辈了,对与白昕表现的亲近之情感动不已。
    这正是白氏内部传承千年的潜规则,不管辈分如何,家主的长子,自动成为同辈的第一人,有保护、教导同辈兄弟的责任。
    故而白氏族人多视同辈的少主或公子、公孙为兄长。“休要多说,且与我同行。”
    不待白赞说话,白昕便拉着他向着内院而去。
    二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回忆着往昔在内院的日子,在书院的豪情,及冠后的无奈,兄弟感情愈加深沉。
    “好啊,兄弟之间就该如此。”
    “家主。”
    兄弟二人正在谈笑之际,白靖在曾孙白贤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不怪白靖手脚不利,实在是岁月不饶人,八十三岁的高龄,在当世之下也难得再找到一位,可谓国宝。
    白贤乃东院使白慎之子,钦定的未来家主,今年才满二十,只是还未举办及冠礼。
    “坐,都坐。”
    白靖和煦的笑着,缓缓坐到主位之上,白贤恭敬的站在身后侍立,白昕、白赞这对坐在左右首位。
    许久没见家主,白赞显得有些紧张,不过看着白昕鼓励的眼神,紧张之情微散。
    “十五郎,这次东征结果如何?”白靖以拉家常的方式开启了话头。
    “唉,不甚明朗,开先在各镇军士的用命下,幽州、魏博、成德三军节节败退,可惜关中生变,神策军心不定,只好放弃既有战果,退回怀州,战事于是僵持。”
    “后来圣人下诏,赦免诸叛军之罪,田悦、王武俊、李纳奉诏,自去王号,朱滔、李希烈拒诏,仍旧与朝廷对抗。”
    说着,白赞犹豫的看了眼白靖,又担忧的看了看白昕、白贤爷孙二人,说道:
    “听说南边战事因为关中影响,军心不振致使大败,哥舒曜奔东都,襄城沦陷,李希烈趁机攻占许州,兵锋直指汴州。”
    汴州乃东院府所在,公子白慎坐镇此地,统御东南各族。
    听闻白慎有难,白昕无动于衷,白贤有些焦急,白靖反倒笑了:“李希烈不攻洛阳、不下江南,不占江淮,反扑向汴州,死期将至也。”
    聊完了当前的战局,白靖又将话题转道白牛身上。
    “父亲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一年中倒有三个月卧病在床,我等兄弟劝阻多次,让其致老返乡,但父亲都以家族的借口回绝,为之奈何。”
    谈到白牛,白赞也感到头痛,倔,是真的倔,人如其名。
    “哼!”白靖听到白牛不听话,生气道:“反了天了,真以为父亲走了就没人约束于他了?”
    “大郎。”
    “父亲。”
    白昕恭敬回道。
    “如今关中局势诡变,虽说圣人削藩失败,朱氏兄弟为祸,但李希烈将败,人心依旧向唐,家族仍需等待。”
    “白牛已经老了,就好好回来修养,他一個老头能有什么作用,你与白赞持我鸠杖往潼关,给我将他带回来。”
    “长安之事,我自有人选。”
    “是。”白昕从白贤手中接过鸠杖。
    白赞也起身向着白靖施礼感谢开心道:
    “有了家主的命令,想来父亲也没话再推脱,回乡好生修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