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其实我是个数学家
张伟经历了一场枪战。
准确的说，是听着别人打了一场枪战，张伟全场趴在地上，躲在行李箱后面，任由子弹飞来飞去，头都不敢抬。
因为突如其来的枪战，周围也变得混乱不堪，逃窜的，尖叫的，被撞到哀嚎的，霎那间交织在一起。
德国跟美国一样，也是可以合法持枪的国家，按说德国人应该也跟美国人那样，都是见过世面的，枪战不是什么大事。
但事实上却是，周围的德国人见到枪战以后，慌得一批，一个个像眉头苍蝇一般，完全不像美国人那样，淡定的往地上一趴，或者找个旮旯躲起来。
德国的控枪法规要比美国严格的多，在德国合法持枪，不仅要经过严格的背景调查和安全培训，而且还要符合各项法规，一般人是申请不到持枪证的，在法律上就过滤了大部分人。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德国的枪支和子弹卖的都贵。
“头儿，这个中国人好像真的是个数学家，我觉得他说好有道理啊！”旁边的手下低声道。
“我明白了，你们早就对好了口供！”哈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意甲电话门事件，是多支意甲俱乐部打假球的事件，由于球队的电话录音被曝光，所以被称之为“电话门”。
“啥？只是绑架？”这次轮到哈曼懵圈了。
“我们集团？犯罪事实？这都哪跟哪儿啊！”张伟心中吐槽了一句，然后开口问道：“那个歹徒冲着我来，是为了什么？钱么？”
但我们通过新闻里报道的，肯定只是表面内容，这里面的水肯定深着呢！
意大利本来就是黑手党的大本营，这种事件怎么可能只有球队参加，怎么可能只是几个球队经理在搞事情，要说背后没有更大的boss，想想都不可能。
“哈曼探员，发生了枪战，我作为目击者，是应该协助你们调查的，但你们用手铐铐着我，这算什么？”张伟举起了双手，接着道：“我是受害者，又不是犯人。”
……
“我不认识他们啊！我只是个游客，来到德国才二十天，怎么可能认识持枪匪徒。”张伟回答道。
“世界杯冠军，真的能计算？”哈曼本不相信，但看着这些专业的公式，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
“是一封邀请函。”
周围的车上，还有店铺的玻璃上，有几个弹孔，打了那么多子弹，交战双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展示人体描边枪法。
“我是怕在一家博彩公司投注，金额太大，万一要是博彩公司破产了，那我岂不是领不到奖金了。所以分开投注，也是分摊风险。”张伟一脸无辜的道。
张伟则继续说道：“其实我是一个数学家！”
而我在这个公式的基础上急行了更深入的研究，再根据博彩公司开出了赔率，进行了一系列的精密计算，最后得出结论，意大利队必胜！”
片刻后，哈曼推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记录员。
“张先生，根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你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这个犯罪集团藏在意大利，应该与意大利黑手党有关系。你们通过操控欧洲的足球比赛，获得巨额利益。
两位刑事调查局的探员，其中一人肩膀挨了一枪，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一地。哈曼探员倒是没事，只不过有些灰头土脸。
张伟巴拉巴拉的，将当日诸葛学庚的话重复了一便，唬的哈曼一愣愣的。
而对面的哈曼，却是一脸铁青，自己的判断失误，丢人不说，查犯罪集团的事情，岂不是也要告吹了？那自己可怎么进步？
其实遭遇绑匪，也是张伟始料未及的事情。
英超的非法外围赌球，随着当年英国殖民全球，也是遍布全球。隔着半个地球，去兰桂坊的酒吧里，都能在非法外围下注。做到这种程度，背后能没有人撑腰？
所以德国的枪支，并不像美国那样泛滥。德国人遇到枪战，也不像美国人那样处变不惊。
“根据歹徒招认，他们的确是冲着这个中国人来的！”同事又点了点头。
这一刻，张伟瞬间将自己被调查，跟意甲的电话门联系到了一起。
“没有，哥，你也没事吧？”陆云翔开口问。
哈曼看了看手表：“按规定，我们还可以扣留他十几个小时。”
毕竟这件事情，水实在是太深了！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卡拉米能招惹的，真要是牵涉其中，说不定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诈唬老子呢！”张伟已然识破了哈曼，他微微一笑：“既然你们已经掌握证据，那请问你们掌握了什么证据？”
张伟这两句话，直击哈曼要害。时间和证据，恰恰是哈曼所缺乏的东西。
张伟被带到了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局，关进审讯室里。
枪声不断的响起，子弹打中旁边的奔驰suv，传来了金属的碰撞声，张伟第一次觉得，时间竟然如此漫长，每一秒都是在煎熬。
“你听懂他说的这些了？”哈曼开口问。
“呵呵，这可是八十万欧元！而不是八十欧元！全都投注意大利夺冠？你觉得这合理么？正常人谁这么干？你肯定是早就掌握了内幕消息！”
而其他的同事，又给哈曼带来了另一个坏消息。
当初张伟答应博彩公司拍照宣传时，只是65万的奖金，张伟琢磨着德国的收入情况，应该不至于为了65万绑人勒索，有这个能耐去偷几辆豪车变卖，不比绑人香？
奔驰大g在德国卖20万欧元，宝马7系13万欧元，二手车打个对折，偷个七八辆，就能赚到65万。而且盗窃罪量刑，肯定比绑架轻得多。
哈曼屡屡提到意大利，却让张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意甲联赛的电话门事件。
除此之外，好像并没有平民被击中，有的只是几个逃跑的途中跌倒或者被人绊倒的倒霉蛋儿。
不过哈曼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张伟是犯罪集团的成员，即便张伟说的有道理，哈曼也觉得张伟只是在狡辩。
“呵呵，你还有什么话说！”哈曼冷冷的望向张伟，接着道：“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把你们集团的犯罪事实交代清楚，我可以让你做为污点证人。”
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这个犯罪集团的主要策划者，所以我们会将你移交司法部门起诉，以我们所掌握的犯罪金额，到时候你恐怕要面临三十年以上的刑期。”
哈曼说完，转头望向刚进来的同事，然后指了指张伟，开口问道：“那个歹徒是不是认识他！”
“不认识？那就跟我回去，好好回忆一下！”哈曼说着冲着旁边的警察一挥手，直接将张伟带到了警车上。
“这……”同事看了哈曼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同事只好开口解释：“那个歹徒招认，他们看到报纸，知道这位张先生买足彩中了1040万欧元的大奖，所以打算绑架他，从他那里敲诈一笔赎金。”
哈曼打开了邀请函，一看开头，竟然是来自世界数学联合会。
“我没事。”张伟深吸了一口气：“咱们俩都没事就好！”
终于，警笛声从远处响起，附近巡逻的警察终于赶来了。然后枪声渐渐停下来，只听哈曼探员在用德语高喊着救人一类的话。
“怪不得说外国人少呢！这也算是繁华地段吧，都能遇到枪战！我这是长见识了，刚才偷偷我看了几眼，真刺激啊，跟拍电影似得！”
“救我？”张伟眼珠一转，瞬间明白过来。看样子这个哈曼是误会自己了。
“你不认识他们，那他们为什么要来救你？”哈曼接着问。
他一直以为，张伟的背后有个庞大的犯罪集团，而那些匪徒是张伟的同伙，见到张伟被抓，来营救张伟的，却没想到这只是一起普通的绑架案件！
哈曼的智商虽然没有占领高地，但审讯经验还是很丰富的，即便被击中要害，他也面不改色心不慌。
德国的人均gdp本来就比美国少三分之一，再加上德国税收高，德国人实际到手的薪水，大概只有美国人的一半。
当年被称之为“小世界杯”的意甲联赛，也因为这个事件而走向终结，从此后意甲不能说是一蹶不振，也是元气大伤，可以说这是意大利足球衰落的开始。
“你还敢偷看？不要命了！”张伟责怪道。
当初哈曼抓人的理由，是怀疑张伟身份有问题，如今既然证明身份没有问题，那就没有理由继续扣着人不放了。
“原来是绑架啊！看来你们德国的治安情况挺糟糕的啊，中了彩票，在报纸上露个脸，都有被绑架的风险！”张伟说起了风凉话。
张伟瞬间想到了一个理由，他微微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我之所以下注意大利夺冠，都是通过数学计算得来的结果。”
再延伸一下，意甲在当时可是世界最顶级的联赛，如果意甲有这种情况，那么其他联赛有没有这种情况？
足球菠菜在欧洲是个几千亿的产业，有这么大的利益驱使，要说其他联赛都清清白白，你信么？
欧洲可不缺少百年历史的足球联赛，而欧洲赌球的历史，跟欧洲足球联赛一样的久远，百年的积累，会沉淀出多少利益纠葛？
别的不说，欧洲足球史上，可不缺乏与赌球有关的丑闻。
哈曼又一次来到审讯室，坐到了张伟面前。
哈曼决定诈唬一下张伟，他说话间偷偷观察了一下张伟的表情变化，却发现张伟脸上毫无波澜。
“你是受害者？”哈曼冷冷一笑：“别装了，我劝伱还是老实交代，说不定我会替你向法官求情的。你跟那些持枪匪徒，到底是什么关系？”
搞不好真的会有个庞大的犯罪集团，在幕后操控整个欧洲的足坛，利用各国的足球联赛获取巨额利益。
“没犯法，那他们是什么人？”哈曼指了指那个中枪倒地的匪徒。
哈曼话音刚刚落下，房门便突地打开，一名同事走了进来，凑到哈曼耳边开口道：“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被我们抓的那个人，已经招了！”
哈曼依旧是一脸不信，但还是让人拿来了张伟的笔记本电脑。
……
就在此时，审讯室的门打开，又有人走了进来，这人手里还拿了个信封。
“太好了！”哈曼面露笑容，摆出一副气势凌人的样子，开口道；“你都听到了吧，你现在开口还来得及！”
此时的张伟还有些庆幸，多亏了哈曼来抓人，要不然的话，自己赤手空拳的，怎么对付手持biubiu的绑匪？到时候就真得跟魔鬼兑换十分钟的王牌特种兵附身了。
“但他们的身份已经核实了，我们没有理由，如果继续扣留的话，说不定会给我们惹麻烦的，他毕竟外国的游客，时间一长会有大使馆介入的。”手下提醒道。
哈曼并不知道，张伟又没干坏事，自然毫不心虚，他一边自行脑补，一边接着道：
“这么重的罪，如果你一个人扛下了的话，你的青春都会浪费在监狱里。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时光，为什么要放弃三十年的自由呢？所以我建议你，还是专做我们的污点证人，去指正你背后的人。”
“在德国，外籍人士购买足球彩票犯法么？”张伟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投注的时候可是问过投注站，外籍人士可以投注，是没有投注上限的。如果这犯法的话，那也是投注站欺骗了我，你应该抓他们。”
“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你的那个同伙，虽然中了一枪，但并没有死，我的同事已经在询问他了，等到他开口，你再想招认就已经晚了！”
“你还是亲自打开看看吧！”
笔记本电脑的桌面上，恰好有当初诸葛学庚发给张伟的那个邮件的附件，里面是诸葛学庚搞的计算公式。
“你铐我干什么啊！我又没犯法！”张伟有些懵。
再一看内容，是邀请张伟参加在马德里举行的世界数学家大会！
“我记得他买的就是去马德里的机票，他是要去参加这个数学大会？难道他真是个数学家？”
好尴尬啊！
自己这种小卡拉米，还是尽量撇清关系的好。
哈曼顿时有些语塞。做他这一行的，怎么可能不得罪人？犯罪分子报复他，也是合情合理。
想到这种可能性，张伟立刻做出决定，可千万不能跟意大利的电话门事件扯上关系。
“不是冲你来的，难道还是冲我来的？”哈曼反问道。
“那你为什么将八十万欧元，分成十六笔，在不同的博彩公司投注？”
……
哈曼又审讯的陆云翔，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这种事情，就算没有陷在里面，稍微沾点边，也是麻烦事。
“歹徒承认是来找你寻仇的了？”张伟马上问。
“有这个可能啊！你是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局的探员，平时应该没少得罪人吧？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以前抓过的犯罪分子来报复你呢？”
哈曼顿时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然后接着问：“歹徒是不是冲着他来的？”
“头儿，我们要放人么？”旁边的手下轻声问。
“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德国人，不认识他！”张伟摇了摇头。
“说吧！”哈曼颇为自信的道。
随后哈曼开口翻译道：“刚才医院那边已经打来了电话，你的同伙已经全部招认了！”
张伟则接着道：“你知道凯利公式么？凯利公式是由物理学家约翰·拉里·凯利所提出的一个公式，这个公式是一个在期望净收益为正的独立重复赌局中，使本金的长期增长力最大化的投资策略。
“什么的邀请函？婚礼？还是葬礼？”
“他们不是在枪战现场么？用这个理由，再扣留他一段时间。”哈曼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再去审一审那个张伟，说不定他会露出破绽。”
于是张伟微微一笑，然后开口说道：“哈曼探员，我想你是误会了。那几个持枪的匪徒，跟我没有关系。或许他们也不是冲着我来的。”
“好像有道理。”哈曼心中暗道。
支援的警察来到近前，张伟终于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他先看了看旁边的陆云翔，这孩子比自己胆大，早已经从地上起来，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周围。
……
“张先生，那你解释一下，你在赔率最好的时机，花了80万欧元投注意大利夺冠的事情。”哈曼开口问。
“完全没听懂，不过就是因为听不懂，我才觉得他是个数学家。要是连我都能听懂，那还算什么数学家啊！”手下开口道。
一句话，瞬间让哈曼觉得自己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结果十六家博彩公司联合起来，开始宣传张伟得到了1040万的奖金，65万和1040万可是天差地别，结果就招来了绑匪。
张伟这边还在惊魂未定之间，哈曼探员直接走了过来，给张伟带上了手铐。
“该不会德国的足球联赛也有问题，而且已经被德国联邦刑事调查局抓到了蛛丝马迹，而我则是因为投注意大利夺冠，获得了巨额奖金，被殃及池鱼了！”
“小陆，你没受伤吧？”张伟赶紧问。
这可是联邦刑事调查局啊，都跑到大街上枪战了，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抓到一个绑架犯，这十有八九要成为同行的笑柄了。
两人本来就是清清白白的，背后也没有犯罪集团，自然审不出什么。
哈曼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同事跟自己的对话，说的是德语。
“这是什么？”哈曼接过信封。
原本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
“数学计算？呵呵……”哈曼露出了“你接着编”的表情。
“呵呵！”哈曼一脸轻蔑。
“也就是没有证据喽？”张伟撅了噘嘴，接着问：“根据德国法律，你们还能扣押我多少小时？在你们德国，无故扣押一个外国公民，不需要给个交代的么？”
同时张伟望向周围，有个人受伤倒地，正在地上呻吟，这个人头上套着丝袜，显然是匪徒中的一员。而其他的匪徒应该是跑掉了。
“心理素质不错啊！听到三十年刑期，都面不改色，这绝对是犯罪集团的重要人物！”
同事点了点头：“我们给歹徒看过他的照片，歹徒的确认识这个中国人。”
想到要放人，哈曼一脸的抑郁。这相当于是自己费了半天功夫，还差点挨了枪子儿，最后啥都没捞着，只抓到一个绑架犯。
“怎么？哈曼探员？你不信么？”张伟一脸淡定，然后接着说道；“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看我的笔记本电脑，在桌面上，有个文件，里面是计算哪支球队会夺冠的公式，正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
“等到上法庭的时候，你自会看到。”
我知道你听不懂，我用通俗你语言给你解释一下，这个公式能够帮赌徒赢钱，像是赌马，还有赌场里赌21点的赌徒，很多都研究这个公式。
“头儿，我们在找张伟的笔记本电脑时，还在他的行李里发现了这个。”
“头儿，我们去出入境部门问过了，这两个中国人，是通过合法渠道入境的。他们的签证是真的，签证所对应的人，也是他们本人，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的身份没有问题。”
但德国的枪支和弹药的价格，却要比美国贵一倍多。在德国买一颗手枪子弹的钱，都可以去投一注彩票了。换成你的话，是买一颗子弹，还是搏一個五百万的机会。
哈曼点开文件一看，还真是一大串数学公式，自己完全看不懂。
张伟有些懵圈的眨了眨眼睛：“听是听到了，可没听懂，他说的是德语，我不懂德语。”
下一秒，哈曼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开口道：“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既然你不肯招认，那就别怪我。”
“我勒个去，这个智商，怎么当上高级探员的？”张伟忍不住的吐槽起来。
再看邀请函的下一段，哈曼顿时大惊失色。
“接受本年度菲尔兹奖的颁奖？菲尔兹奖，是那个数学的诺贝尔奖么？这个张伟获得了菲尔兹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