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万又絮絮叨叨了一会儿，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全部讲了一遍。
虽然皮埃尔不能开口，但他相信，在知道这些事儿后，对方会做出最明智的判断。
这是他对皮埃尔的信任，无条件信任。
原因无他，与怪谈刚降临时不同，随着龙国越来越强大，蓝星上的国家早就组成了联盟，他与皮埃尔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人，都是为了蓝星人民服务。
伊万是个非常有大局观的人。
他讲完这些就走了。
留下一对兄弟在食堂中凌乱。
谢子安叹口气，他实在不明白，弟弟受了那么多苦，才从b区一个普通护工，走到现在的位置，怎么就不能好好珍惜呢，非要参与到如此危险的事情中。
伊万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隐秘，被发现要砍头的那种。
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就该老老实实待在资本家的羽翼下打工。
他在养老院干了这么久，不知道里面有秘密吗？
就算是头猪，时间长了也会发现点端倪。
可他硬生生抑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他自知实力和智商都无法赶超养老院，所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管的别管，是谢子安的生存之道。
当初他们两个一起面试这家养老院，弟弟看起来比他长得周正，也比他更加聪明。
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拿了a级护工的工作，弟弟降了一个等级。
不就是因为他看着更加愚笨一些吗？不好发现养老院里的那些隐秘。
谢子全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他：“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和你的观点一样，以为在公司慢慢的干，熬个几年，变成a级护工，从此过上诡生富裕的生活。”
“可是……我做不到。”
如果仅仅是工作环境恶劣也算了，
可他在b区工作，看到无数老人悲惨的结局，或是被坑蒙拐骗来，或者染上喝“养生茶”的瘾，各个痛苦不堪的活着，如同人间炼狱。
谢子全忍够了。
他是一天也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待下去了。
就像心理医生终究会患上心理疾病一样。
他每天看着那些老人的痛苦挣扎，自己已经被折磨到疯病的程度了。
“哥哥，我是这么久以来，唯一一个从b区转到a区的员工。”
“我们里面，不是没有聪明人。”
谢子安哑然，
对啊，规则里说，必须要让b区的老人保持生机，否则护工会死亡。
这件事情做起来有点难度，但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事实上，大部分分配到b区的员工都比a区护工聪明。
可他们最后还是死了。
不是死于规则，而是死于自己的心。
如果你未曾见识过黑暗，总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应付。
可当你真正生于其中，无处不在的窒息感，与隐藏在的黑暗，迟早一天天将你吞噬。
你再也忍受不了，准备站出来反抗。
却发现，以你的力量，在此刻，除了自裁，没有第二种办法。
“哥哥，这是我的事，你先回去吧。”谢子全站起身，一个人施施然的走了。
谢子安在后面愣了一会儿，小跑着追了上去。
……
伊万回到大厅，正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做，谢子安兄弟追过来了。
谢子全将b区的情况全部向他介绍了一遍。比皮埃尔的经历的更加详细。
他现在已经不是b级护工了，不受那里的规则约束。
“养老院有两本签到的册子。黄色本子上签到的职业，是养老院明面上的员工。绿色本子上的职位，工作内容更加隐秘。”
“每天晚上两点之后，都有其它部门的人进入b区跟老人谈话。”
“说了什么？”伊万好奇。
“不知道，没进去听过。”谢子全淡声道：“曾经有b级护工在夜间的时候和他们打过照面，没几天早上就躺在了地上，呼吸全无。
我们怀疑是那位其它部门员工做的，向养老院投诉，给出的调查结果却是没有。
那位员工最终没有得到任何惩罚。”
伊万点头，他忽然想起黑暗中看到的那些虚影，或许，养老院说的是真话。
护工的死，还真和别人没有关系。
“每次那些人走后，都有老人身体变得更差，像是遭遇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儿，就剩下一口气。”谢子全开口：“我都要给他们做心肺复苏。挺麻烦的。”
唯一的好处大概是，养老院实施着白班夜班轮流的制度，他不是每天都要上夜班，面对着老人死亡的风险。
当然，排除这些，谢子全也有自己的保全方法。
比如在他上夜班的前几天开始，他会观察哪些老人已经快不行了，然后想办法在别人上班时候，让他们嘎掉。
这样，违反规则的事情，就永远落不到自己头上。
谢子全唾弃自己的行为，却又不得不这样做。
……
伊万一白天的时间待在大厅里，趁着老人睡觉的时候，他也跟着休息了一会儿，为晚上的另一份工作做准备。
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周围人窃窃私语，好像都在悄悄看他。
？
伊万抬头，发现自己脑袋跟前放着一本比基尼杂志。39号老人在旁边看边流口水，发出猥琐的声音。
两个人的头被书页挡住。
看起来就像一起趴在桌子上欣赏，并且动静还挺大。
伊万脸黑了，坐起身。
恰巧此时，贺文走了过来，眼神复杂的看向他：“我说你怎么早上起那么晚，原来是……”
伊万：“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贺文：“别说了，我都懂，谁叫你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但年轻人，还是要懂得节制啊。”他语重心长的开口。
伊万：“……”
他懂了，合着别人看他，都是因为这个啊。
完了，解释不清了。
“起来。”伊万暴躁的把书抢走：“罚你一个礼拜不能看。”
老人撇嘴：“你中饱私囊。”
“自己想看不好意思，就抢我的。”
“你——”
弹幕：“伊万无语，伊万气死哈哈哈。”
“咱就说，伊万你敢说自己没有偷偷看，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哟，万哥，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的肌肉男，看看我呗。”
“那个，楼上的这位，不是我说你，刚刚点开主页，你只有一米五，这个身形，不怕被压死。”
“你懂个屁，人家是上面的那个。”
到了晚上的时候，伊万照例使用手表，让自己抵御钟声的影响，清醒过来，然后半夜去外头装尸体。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练。
时间过了两天，伊万跟工头已经混的越来越熟。
经过练习，他渐渐明白了陈跃做这些事儿的精髓。
即抽烟，洗脚都不是啥好事儿，
却是男人爱干的事儿。
大家一起干了坏事儿，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关系自然就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