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念再动,秦依洛拿出手术刀、镊子等工具,细心的为其一一剐除上面的腐肉,直至脓水流尽,鲜红的血水流出,方才罢手。
许是太疼痛了,即使她给冬儿用了麻药,她还是在昏迷中皱紧了眉头,偶尔亦轻吟几声。
小半个时辰后,她的双手终于包扎完毕。
之后,秦依洛又细细为其检查了一番。这才发现,这个酷似老妪的老姑娘,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的已经留疤多年,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现出缕缕血丝。
她不明白,为何一个小小的洗衣女,会沦落到如此悲惨的地步。难道就因为她是外婆曾经的侍女?
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折磨一个弱女子,实在是丧尽天良。
秦依洛看向秋月和香儿,“你们两个过来把她的衣服脱掉!”
“是,主子!”
“是,小姐!”
随后在三人的合力下,冬儿全身亦被涂满了药膏。
看着被包裹成粽子似的人儿,香儿脸上现出一丝担忧,望着秦依洛主仆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被我家主子救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秋月疑惑道。
“两位救了冬姨,香儿自是高兴。但张管事明天肯定又会派人送来大堆的衣物,到时候若交不了差,我和冬姨……”
香儿话未说完,便小声哭了起来。
“不要担心,明天的衣服你收下便可,剩下的交由我处理。”秦依洛自信道。
“可是……可是那些衣服太多了,小姐身娇肉贵,如何吃得了那种苦。
若是以前,奴婢和冬姨一天洗完,两天晾干,按时交差还是可以的。
可是现在天气寒冷,没个五六天根本完不成任务,张管事这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呀!”
说完,香儿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秦依洛看着眼前原本的妙龄少女,亦被折磨的失去了光彩,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你只管照我的话做便可!秋月,把她的伤亦处理一下。”
得到命令,秋月接过药膏向香儿走去。
她的伤并不是特别严重,若是用药,秦依洛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不……不用!平时有冬姨护着,奴婢的伤并无大碍。
小姐救治冬姨已是大恩,香儿何德何能让小姐如此破费。”
看到冬儿用药的效果,香儿着实不想自己再糟蹋如此好药。
“我们要在这里暂住几天,你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
闻听此言,香儿知道自己在未来的几天可能有事要做。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于是乖乖的坐在破旧的椅子上上药。
翌日一早,果然有两名婢女,推着两大车衣服走进了院子。
其中一个长相刻薄,眯眯眼的少女,把车子一扔,泼妇似的大吼道:“冬儿,香儿,你们两个贱婢还不快点儿出来,难道要累死我们两个吗?”
“菊姐姐对不起,冬姨病了。我刚才在照顾她,所以才出来晚了。”
香儿看了一眼帘子后面的秦依洛主仆,慌慌张张跑了出来。
“贱婢,是我们重要还是那个病鬼重要。下次再敢出来晚了,小心张管事把你发卖到青楼去。”
另一个既丑又矮且胖的女子,顶着一双突出的金鱼眼,趾高气昂道。
“金姐姐教训的是,下次香儿记住了!”
看到香儿那毕恭毕敬的样子,丑胖女子冷哼一声,得意道:“张管事吩咐了,三天之内必须把这些衣物一件不落的整理好,要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金姐姐,平时是一车衣物三天时间。现在是两车,怎么只给四天?
何况冬姨现在还病着,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麻烦两位姐姐和张管事求求情,能不能再多给我们些时日?”
香儿望着眼前的两位凶巴巴的女子,小声乞求道。
“贱婢,这么点儿活,你们两个废物还嫌多吗?
若你们觉得时间不够用,两天怎么样?
金姐姐,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菊儿妹妹说的甚合我意!哈哈哈……”
说完,两人大笑起来。
“两位姐姐,香儿知错了。这……这是奴婢的一点儿心意,还请两位姐姐笑纳。”
香儿不舍的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荷包,无奈递了过去。
“算你识相,拿来吧!就这么点儿钱,看你心疼个样儿。
看在你如此懂事的份儿上,这次我俩就不和你计较了。
金姐姐,走吧!张管事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说完,两人一扭一扭的向院门走去。
屋内,“主子,刚才你为何阻止我暗中教训她们?”
“秋月,现在还不是时候。即使不是她们,亦会有别人过来刁难她们。
用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
秦依洛话没说完,就见香儿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小姐,你们看到了吧!要不趁着时间还没到,你们快走吧!
若是让别人发现了,你们想逃也逃不掉了。
早膳在桌子上,你们快吃吧,我先去干活了。”
香儿说完,满面愁容的向外走去。
“站住,我说过这些事我来处理。”
秦依洛话音刚落,便看见冬儿幽幽醒了过来。
“冬……冬姨,你醒了!”
香儿急忙跑到床前,流泪笑道。
“香儿,我……我这是……”
看见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冬儿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冬姨,是这位小姐救的你!”
“原来那不是梦啊!奴婢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
此时,冬儿亦想起了自己晕厥前所发生的事情。
“不必言谢,我也不是白救你们。
我俩需要在这暂住几日,在这期间,你们不能干涉我们的任何行动,且为我们保密。”
对于秦依洛的坦白相告,冬儿很是惊讶。
……
片刻后,“秦小姐放心,奴婢两人答应你的事,绝不会泄露半句。”
“如此甚好,我们亦相信两位姑娘是守信之人。
这些银两你们先拿着,若再有人来,尽量打发掉即可。
秋月,我们走!”
秦依洛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不是她小气,而是怕金子会给冬儿她们带来麻烦。
“冬姨,她们到底是什么人?”
待两人走后,香儿小声问道。
“香儿,不该问的别问,我们只管做好自己该做的便可。”
冬儿想到秦依洛的吩咐,心里充满了希望与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