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碗筷没了,应该是他喊了侍应生进来收拾。
“要我伺候你洗澡么?”
“不用。”他把书放回原本的位置,沉着黑眸轻笑:“沈太太帮我找好睡衣就成。”
听他喊沈太太,她揪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
安若在衣橱里翻出他的睡衣,又去浴室放了洗澡水,需要的东西尽量放在浴缸边,以防他不方便。
她走出来提醒道:“可以了。”
男人径直操控着轮椅滑进浴室,门在身后关上。
安若趁男人洗澡的间隙,从包里拿出药膏涂至伤口处,再用纱布小心翼翼贴上。
还好她穿着两件套睡衣,腿上的伤不会被男人发现。
她刚放下裤腿,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来一看,是云礼发来的消息。
【记得给伤口换药,不要碰水哦。】
末了,他在后面还添加一个微笑的表情。
安若抿唇轻笑,点进去给他回了一句。
【对不起,答应明天要做导游带你逛遍新西兰,可刚才临时接到消息,外祖父要我明天陪他谈一场生意。我没办法推辞,所以……食言了。】
隔着屏幕安若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好意思。
【不过你放心,明天生意不会谈很久,结束后如果你有时间,我随时奉陪!】
安若敲着键盘回他,【谢谢,你忙的话我就不麻烦了。】
男人好像知道她会这么说,信息回的很迫切:【不麻烦!等我,等我忙完肯定会找你。】
“……”
安若迟疑着要怎么回他,浴室门从里面打开。
她看沐浴过后的男人换上睡衣,匆忙回了云礼,合上手机站起身。
“洗好了?”
男人微微颔首:“嗯。”
“我去收拾一下。”男人洗澡进去的时候特意嘱咐待会她进去收拾,让他洗完澡赶紧出来。
她正要进去,路过男人身旁的时候手腕被镬住。
“沈太太把这些事都做完了,让那些服务员白拿钱?”他轻勾起唇角,笑的十足邪气:“来这里是享受,不是操劳。”
安若坐在他腿上,紧盯着他俊气的邪笑,一时间有点呆愣。
“刚才在跟谁聊天?”
他明明看到她这丫头在自己出来时匆忙的回人信息,然后像做事心虚一样关上手机。
安若抿唇,她若是把云礼的事告诉男人,那岂不是暴露她受伤。她想了想,风轻云淡的道:“一个朋友。”
“国内的?”
“……嗯。”
男人深邃的眸子看了她半晌,轻笑着揉了揉她发顶,“怎么才来一天,就想她们了?”
“也不是……”安若轻抿了一下唇:“是她们刚好有事找我。”
“什么事?”
这男人非要这么刨根问底?
沈骁行眸子深沉,黑瞳流淌过一丝异样的光,挑唇笑了笑,眉宇间透着温柔:“跟她们聊完了?”
“嗯……”
“那我们……”男人黑眸微打量她,眼神带有撩人的清冷:“聊聊?”
安若微愣了一下:“聊什么?”
男人笑而不语,只是操控着轮椅滑至床边,有力双臂抱着她放在床上。安若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强壮身躯贴近……
她愣了愣,一扭头就被男人捉住双唇狠狠惩罚。
安若有点懵,不知道他今天吃了什么枪药,为什么毫无预兆的吻过来,而且……还怎么粗鲁。
在意乱情迷之时,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摁住男人钻进衣内的大掌,喘息未定:“别、今天我很累。”
男人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嗓音沙哑,喘着粗重的气:“不需要沈太太出力。”
他执意如此,安若怕腿上的伤暴露,不情愿的推开男人,小脸爬满羞涩的红晕。
她别开脸,不去看男人隐隐受伤的眼眸,微咬了咬唇:“我真的不舒服……”
男人眸子猝然一黯,紧盯着她看了半天,忽然握住她的肩把她放倒,冷峻的脸覆上来。
“哪里不舒服?”
“……”安若扑闪着清澈的浅眸,轻抿了嘴唇,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搪塞。
转念一想,她低声扯谎:“我……那个来了。”
男人黑眸深深地盯着她,不说话也没有放开她。
安若小心翼翼偷看他一眼,见男人无动于衷,深沉着眸子凝望她,没有任何表示。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男人忽然来了一句:“疼吗?”
“啊?”
“肚子。”他沉声:“疼吗?”
记得她前几次来例假,躺在床上疼得蜷缩。
她体质偏寒,任何检查过的医生给出的结论,都说落下病根,要慢慢调理。
韩冲调查她时给的资料上显示,在没有被安奶奶收养之前,她四处流浪,大冬天挨饿受冻,应该在那时候受了创伤。
之后他特意查阅资料,让何速找同事开了中药给她调理。
安若反应过来,抿唇轻道:“有一点……”
这段时间厨房一直给她定时定点煮中药调理身体,厨娘告诉她是调理女性经期腹痛,她知道这是男人的意思,心里一阵感动。
可上次还在疼,不可能这次完全调理好,太假了。
所以她只有扯谎骗他。
沈骁行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的欲望逐渐减少,他躺下来,手臂展开示意她枕着。
安若看他不再碰她,乖乖的躺在他身旁。一只大掌探过来,立即惊得她浑身僵硬,谁知男人就只是动作温柔地揉着她肚子。
说来也奇怪。
男人的薄唇是凉的,就如他这个人,清冷淡漠,难怪人常说:唇薄的人最薄情。
可他的掌心却很热,仿佛每次她例假揉过来,暖暖的很舒服,省了不少暖肚宝。
安若有些困了,被男人这么舒服地揉着肚子,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黑夜中,男人眸子锐亮,像暗中褶褶发亮的宝石,眼底有一层久散不开的雾气。
听着怀里女孩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大掌往下移,没摸到她本该垫在身下的卫生棉。
他黑眸又深了几分,重重叹了一口气。
她今天一再反常,看来真和那个外国男人有关。
他承认自己不大度,但这只表现在仇恨上,对待仇人才会睚眦必报。却怎么也没想过,对这小丫头,居然只是看她和别人说话,笑了笑,他心里该死的介意!
要不是怕伤到她,刚才他会直接戳穿她的谎言。
她为了不想他靠近,故意说自己来例假,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把她月事记得很清楚?
只是,她在撒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这些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