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骁行只觉得他这话可笑至极,“你让人活生生烧死我母亲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
“只可惜今日沈晔不在,要不然就能当着你的面一刀刀把他的肉割下来赠与你吃。”男人嘴角的笑变得森冷,“这样我大仇就得报了!”
“你设计沈誉,和他人合作挖空我沈氏还不够?沈晔他是你父亲,他——”
他话音还没落地,男人冷厉肃杀的眼神瞪过来。
字字如坚冰,“他不是!”
“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他也配上一声父亲!?”
他从有记忆以来就不认父,后来沈誉不问自闯带走他,对他的恨意只会多不会少,这样的人他宁愿死都不要认一声父亲!
他沈骁行卑躬屈膝,在沈家活的像狗一样就是为了能手刃仇人,还沈静初一个公道。
“你只是个私生子,若不是当年阿晔心软你以为你能活得到今日?”
沈骁行坐回沙发里,“好,且不说我这条贱命是如何被你们好心放过。那宁海沈家呢?”
“……”
“三十年前,沈氏垄断周边几个房地产开发,其中就有我母族宁海沈家。这么算下来,你们沈氏跟我岂止是杀母之仇!”
还真有点感谢当年进入沈家,不然都不知道沈霁退位让贤之前做过多少骇人听闻的血腥事!
“也对,你连他人之妻都能强行霸占,这世上除了利益就只剩下那两个废物了吧?”
提及到陈年往事,沈霁愤怒地瞪着他。
男人淡淡的站起身,拍去衣上褶皱,“念在你活不了多久的份上,我暂且不杀你,留着这条苟延残喘的命去监狱赎罪吧!”
这已经是他心慈手软,对不起昔日惨死的母亲。
等男人离开,管家走过来道:“老爷,怎么办,以咱们现在的势力无法与他对抗。”
沈霁紧盯着男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回神。
一些过往经他提醒,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席卷而来。
“沈霁,我恨你!”
“我咒你这辈子老无所依,不得善终!”
“我恨你!恨死你了!”
女人声嘶力竭的恨意即便隔着这么多年,每次想起还是会让他痛心疾首。
……
男人回到景园的时候,女孩正安静的坐在客厅织围脖,她学的很快,一天时间越来越老练。
“少……”佣人看到他,刚要开口喊话,被他做了个手势噤声。
安若全身心投入手上的事,身旁为她毛线的女佣被替换了都不知道。
男人接过佣人的活儿,一边为她扯着毛线,一边深望着她侧颜,想要把此时此刻的她记在脑海,记得再牢一些。
以后即便他长眠,走过来世万里河山,都会想起今日的她。
“小嗳,你看这样织的对吗?”安若下意识拿给身旁的人看,一抬眸竟是沈骁行。
她满脸欣喜,男人拿过织得半成品的围脖,笑着点点头:“嗯,不错。我家太太不仅貌美如花,手还这么精巧,织得真不错。”他拇指抚过毛线,“来年冬天我们的孩子就能穿上了。”
安若抿唇轻笑,“这是给你织的。”
男人微愣,眉宇舒展笑意:“织给我的?”
“嗯。”安若不好意思的抿唇:“刚学还不熟练,先给你织条围脖,以后等我出师了给你织毛衣。”
男人视线深沉:“我还以为是个孩子……”
安若边织围巾边问:“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
“除了我呢?”
“织的围脖不就是礼物?”
“那怎么行,”安若想了想,她好像都没有送过他礼物,这是在一起后第一次给也他准备生日礼物。
他眼神充满柔情:“有你在我身边,可抵千物万物。”
“以前你是没有我,现在有我有孩子了,过生日不能太寒酸。”
“我都听沈太太的。”他单手揽着女孩的腰,笑的温柔:“哪怕沈太太送我一纸一笔,我也当做至宝。”
安若看着他忽然想起今天林昭来诉苦,心疼的抚上他英气十足的俊脸,柔声道:“我们家阿行要过生日,当然要隆重些。”
男人好看的唇形因她这句话柔得缓缓勾起幸福的笑。
“累不累,歇会?”
“不累,时间紧迫我想等你生日那天完成。”安若招来佣人给男人沏茶,“你工作一天了,先去躺一会,待会晚餐好了我喊你。”
“好。”男人在起身之前吻了一下她额头。
……
房间里,男人面色苍白的从浴室走出来,一抬头看到女孩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晚餐好了?”他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嘴边,怕有血腥让她看到。
“还没。”安若摇摇头,轻笑着朝走过来:“怕你无聊睡不着,我来看看。”
沈骁行黑眸深深地盯着她看。
“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吧?”安若抬起手抚摸他脸颊。
“没有,你看现在气色是不是也好很多了?”男人大掌扣上她小手,握在掌心轻揉了揉,放在唇边亲一下。
安若看了看他,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小手拉着他来到床边,顺势让他坐下。
“今天大夫人来了。”
男人深邃的黑眸暗了暗,嘴角笑意未变:“她来做什么?”
“来了几次都没机会进来,”安若双手握着他大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纵然她不是手控,也能偶尔盯着这骨骼流畅的手掌发上几次呆。“倒也没说什么,就是想让你多跟她亲近。她知道劝不动你便来找我,这事我做不了主,就给回绝了。”
沈骁行低垂眉眼看她把玩自己的大手,“除了这个你没有什么事想要问我?”
“问什么?”
“现在各大媒体,大街小巷都在报道沈氏破产,你应该听说了吧?”
“知道。”
“沈家没落,我也不再是沈家大少爷,以后生活也没有现在这样奢靡,你还愿意跟着我?”
如果她不愿意,还能趁着这次机会放她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
“你又忘记我以前说的话了?”安若性格执拗,“从嫁给你之后,我就没有想过这些。再说,你本就不稀罕做这个大少爷,褪去这些光鲜亮丽的头衔,你就是你,是宁海的阿郎。”
“况且,这申城沈家为什么落得今天这副田地,你不说难道我就真不知道?”
“你猜出来了?”
安若轻捏着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提唇轻笑的点头:“嗯,从你上次打断沈廷风的腿开始,就猜出来会有这一天。”
“……”
“只是比我想象中的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