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对账?什么意思?”
云扬有十万个疑问。
景河淡淡说道:“就是雁族把她们对云族做过的事,杀过的人,搞过的阴谋都说出来。
同样,云族也是如此。”
云扬张大了嘴。
那些事都是暗地里做的,怎么能说出来呢?
何况两族是不死不休的世仇!
“为什么要情报对账?事情都发生了,对账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撕开伤口,再往上面撒一把盐罢了!”
“谁给你勇气,这么大声对我重阳哥哥说话的?”
雁寻刚杀完剑鱼,听到这话,转身就是一刀砍来。
云扬赶紧拔剑相挡。
“崩”地一声。
云扬感觉他挡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座大山。
“我疑问都不行吗?”
“就是不行!特别是你还离重阳哥哥这么近,谁给你的资格?滚开!”
雁寻大刀下滑。
刀背将云扬拍倒在地。
雁寻坐在他的位置上,对景河一笑。
“重阳哥哥,我不允许任何人在你面前嚣张!”
云扬爬了起来。
“姓雁的,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又怎么了?”
雁寻捞起剑鱼,一边吃,一边说。
“你知道云族的历史吗?知道云族人口最多的时候有多少人吗?知道云族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吗?”
云扬眼里泛着冷光。
“我云族的历史怎样,与你何关?不对,确实有关系,就是你们雁族杀的,你们欠了我们云族,无数的血债!”
“云族没杀过我们雁族人吗?没有欠下过血债吗?要不是重阳哥哥,你早成了我的刀下亡魂!”
雁寻又拎刀在手。
景河随手一剑,斩掉新一波剑鱼,说道:“我赶时间,雁寻,你先说说这些年,你们雁族对云族做的事!尤其是大事!”
“好的,重阳哥哥。”
雁寻现在对景河的话,是无条件信任。
“五年前,我们毁了云族的药田!”
“三年前,妖兽袭击云族驻地,也是我们做的!”
“大半年前,云守那名强者,是我们挖坑,用飞雁战阵将其重伤的!”
“这就是五年来,我们对云族做过的大事,中间还有数不清的小摩擦,就不提了!”
雁寻话音刚落,云扬就吼了起来。
“你在放屁!”
“三年半前,我们云族出了一个炼丹天骄,结果后来跌落悬崖,摔成了肉酱!”
“两年前,我们云族最漂亮的姑娘云月,能够进入灵剑宗,改善我们云族的生存条件,最后却被毁了容。”
“还有一年前,趁着我们外出,有七名婴儿,被虎狼吃掉!”
“这些不是大事吗?”
“不都是你们雁族下的毒手吗?”
“你们为了阻止云族变强,简直是不择手段、禽兽不如!”
“做了那么多,你就说了三件很一般的事,那些恶毒之事,你是提都不提!”
“雁寻,你这个蛇蝎女人,对婴儿下手,就该死!”
“该死!”
云扬破口大骂。
雁寻直接提刀,放在他的脖子上。
云扬丝毫不惧,死死盯着雁寻,“砍死我,来,砍死我,哪怕今天我们全部死在这里,只要云族不灭,总有一天,必砍下你的人头,灭了你雁族!”
“听好了!”雁寻一字一句说道:“我发誓,用的命,用所有雁族人的命发誓,没有害过你们云族的炼丹天骄。
没有毁过云月的容。
更没有杀过你们云族的婴儿。
若是我做过,就让我被这座大山排斥,就让我生不如死,雁族灭绝!”
“不可能!不是你们,还会是谁做的?”
“这就是重阳哥哥让我们情报对账的原因!你也不用脑子想想,我们雁族那么缺男人!
如果我们能弄到你们云族的婴儿,肯定是带回雁族养起来,等他们长大再对付你们云族。
而不是弄死!
明白吗?”
云扬眼睛一眯,似乎有几分道理。
“你要不信,就压在心里!现在,说说你们云族,对我们雁族都做了哪些大事!”
雁寻又坐下吃剑鱼。
云扬在迟疑。
雁寻激道:“你是个娘们儿吗?我都敢说,你却不敢说!”
云扬被激到了。
“五年前,我们弄塌了一条精铁矿脉!”
“四年前,我们在你们水源下了毒!”
“一年前布局,让你们误以为牛角坡有矿脉,杀了十多个人!”
话音落下,轮到雁寻死死盯着云扬。
“三年前,我们藏起来的,极有修炼天赋的男人,不是你们杀的?”
“不是!”
“一年半前,一条蟒蛇钻进我们家里,吃了我们五个孩子,也不是你们的手笔?”
“当然不是!”
“那么,三个月前,我们一个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姐妹,同样不是你们杀死的?”
“废话!我们是世仇,是恨不得杀光你们,灭掉你们,如果战场上,我们会杀!但要专门去针对一个怀孕六月的女人,我还做不出来。”
云扬很愤怒。
雁寻仍不放过,“那你发誓!”
“我发誓,用我的命,用云族的命发誓,如果是我们做的,就不得好死,就全族皆灭!”
云扬很痛快的发了誓。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他不怕发誓。
雁寻这才放过他,看向景河,“重阳哥哥,是灵剑宗做的对不对?灵剑宗就是不让我们停止杀戮。
就是用各种手段,加深我们的仇恨,好让我们世世代代互相厮杀!”
云扬也直直盯着景河,看景河能不能拿出证据。
景河淡淡说道:“哪有什么世世代代?等你们没有利用价值,就把你们全部都灭了。
从此以后,灵剑山就没有雁族,也没有云族。
只有灵剑宗!
世人也只知灵剑山、灵剑宗。
你们雁、云二族,将被完全抹去,在这个世上,没有任何痕迹!”
云扬当即反驳,“不可能!如果只是挖矿,只是采药之类,有无数的人可以做到。
干嘛花费那么多功夫,处心积虑的杀我们?
而且,真要杀我们,以灵剑宗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把我们斩个干干净净。
何必要在暗中玩这些小手段!”
其实,这也是景河的疑惑。
能直接杀掉,却不杀。
而是用计,耍阴谋,慢慢的杀,慢慢的灭。
细细想来,上辈子雁族、云族的覆灭,也不是灵剑宗直接动的手。
是不是一下子将雁族、云族杀了,会出问题。
还是说,灵剑宗在忌惮着什么?
景河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嘴上却说道:“你知道这座山,以前不叫灵剑山,而叫雁云山吗?
雁就是雁族的雁, 云就是云族的云。
几百年前,雁云山就是你们的地盘,根本没有什么灵剑宗。
直到五六十个剑客,来到这里。
你们雁云二族开始各种大规模厮杀。
当然,我说的,你们不会信。
无所谓!”
“我信!”
雁寻现在就是铁杆。
她回头,看到云扬满眼疑惑,冷笑着问道:“姓云的,你的困龙战阵,也是灵剑宗给的吧?”
“不是!”
“那就你们云族去到灵剑宗的人给的!是丫环,还是药童?他是不是告诉你,那是他忍辱负重,花了大代价弄到手的!”
云扬沉默,真是这样。
“是不是还告诉你,凭着这个战阵,能够破掉飞雁战阵,能够将我拿下,或者杀死?
不过,多半是抓住我,把我献给灵剑宗吧?
因为这阵子灵剑宗明里暗里,威逼利诱让我去,也许是某个人看上了我的身子。
但我也没有去!”
云扬眉头皱得更深了,确实是让他抓住雁寻送上去,到时他能得到一大笔好处。
这也是他得到消息,立马赶来。
并且冒死下水的原因。
雁寻冷笑,“我只能告诉你,你被骗了,那个人已经背叛云族了!”
“不会的,她当时是为了我们,主动去灵剑宗。”
“我们的飞雁战阵,就是这么来的,一个雁族男人说他忍辱负重,给我们弄出来的!
结果满是破绽,只能对付你们云族的强者。
然后,又给你们困龙战阵,再让你们来对付我。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我们互相残杀,加深彼此之间的仇恨,还能把我抓上去!”
景河心中点赞,雁寻还不算笨,上辈子就是这样。
云扬拳头捏紧,“可是……”
“别可是了!我们的飞雁战阵满是破绽,你们的困龙战阵,同样到处都是破绽。
为什么?
因为灵剑宗担心我们会借此变强,会给他们造成麻烦!
所以,给出有破绽的,等时机到了,他们杀起来,也不会费力,随手杀掉就能行!
你要不信,就再想想。
无论是我们雁族的男人,还是我们云族的女人,能够随随便便研究出战阵吗?
就算他们去求人,灵剑宗的人高高在上,视我们为贱奴,会给他们战阵吗?”
确实不能!
而且,前后非常说得通。
云扬有点信了,却猛地转头看向景河。
“公子,先前你说我们吃了剑鱼,你就告诉我们怎样破的困龙阵。
现在,我们吃很多剑鱼。
如果公子能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愿意信公子一次。
到时公子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景河起身,收了炼丹炉。
直接逆流而上。
“我用不着你来信我!也不求着你做什么事!疑点给了你们,你们爱信不信!
活路给了你们,你们爱走不走!
我不过是来复个仇,吃点美味,如此而已!
你们是生是死,是灭是存,与我何干?”
雁寻立马跟上。
“重阳哥哥,我信你,我们跟着你走。”
“对,重阳哥哥,我们雁族几千姐妹,都跟着你走!”
说走就走。
眨眼间,雁族姑娘走了个干干净净,根本不怕溪流上方,还有凶猛剑鱼。
以及那个死亡禁地!
只剩云族人留在原地。
云族人你看我,我看你,皆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