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是愣了一下，连忙点头：
    “是他，几个月前，他在藏北支锅，码人，让我爹妈和二叔两口子去帮忙。说是宝坑，钱也先给了，可最后回来的只有我爸一个。”
    我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事看来不小，我开口继续问道：
    “按说收钱办事，事过无悔。”
    姑娘嘴角一提，浮出一抹冷笑：
    “我们苏家死了三个，可以不怪他。可我爹浑身骨头碎了，被送回来时深度昏迷，我们给他打电话，想问问具体事情，这是在斗里遇见什么，是鬼事还是人为，我们也好应对，结果他直接躲着我们，根本不接电话，这还有半点道义吗？”
    这坑货，我打他也不接…
    不过这事的确是二叔不地道。我心一横，伸出手道：
    “当期没到，当物不能还给你。那人出价两百万是吧？当票拿来，账号给我。两百万，我给！”
    姑娘看着我沉默了好久，终于道：
    “莫老板，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会以为我是来讹你莫家钱的吧？”
    我摆摆手：
    “虽说拿钱办事，事过无悔，可你家死去的几口人不说。你爸的事重要，人命大于天，钱给你，拿去给你爸治病。你也听过莫家当铺的规矩不能破，容易招反噬。”
    姑娘从怀里掏出把当票摆上柜台：
    “跑医院已经把家底掏空了，都没用。实在是了尘仙师说我爸这离魂症，今天午时不做法，就再也醒不来了。”
    我一听两眼一直：
    “你说谁？仙师？是落云观了尘老道吗？”
    姑娘点头：
    “没错，他要一百八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香油钱供三清祖，必须先收钱后作法。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
    妈的又是那个治安联防队队长，是有点道行，治个离魂症不就跟玩儿一样，居然敢趁火打劫到翻人家家底。
    这老家伙把事主骨髓榨出来，不是为了供三清祖，而是孝敬那个女主播媚儿。
    简直丢尽了道门的脸。
    我把钱转给姑娘，姑娘千恩万谢鞠躬：
    “莫掌柜，过几天我把那买主带来，不让你亏钱。”
    我摆摆手：
    “去吧，人命大于天，先处理你爹的事余下的我们之后再谈。”
    姑娘感激点头：
    “我叫苏小鱼，这事我们苏家记下了，这人情之后还你。”
    话毕，她戴上墨镜口罩继续裹成粽子出门，我惊讶的看着她，不是这姑娘为什么每次来都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来进行什么秘密交易的打扮啊！
    我这边还没惊讶完，就看见那白姐走进门来：
    “我和殷雪轩解除婚约了。莫三，你昨晚说那些话，都还算数吗？”
    我不知为何，见她就头皮发麻，赶紧点了点头：
    “我莫三，言出必行。”
    白知艾一脸兴奋：
    “那好，现在就跟我去我妈那。”
    说完就示意我出门，白姐性子着急，我连忙摁下她。
    我走回柜台，流程还是要走的：
    “客官，请问你当什么？”
    白知艾咬了咬银牙，不耐烦道：
    “莫三，没事儿吧你？”
    我眼观鼻回答道：
    “规矩就是规矩。”
    白知艾两步冲到柜台前，没好气的说：
    “我要奇当，挂地当，当我妈妈李秋芸的命！”
    这个回答不错，把人事变成了鬼事，我唰唰开出单票：
    “李姓女贱命一条，奇当一天。当票收好，认票不认人。”
    白知艾把一大摞现金摆上柜台：
    “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我从现金里抽出一万，把剩下的退回去道：
    “剩下的赎当再给，这是规矩，不能破。”
    白知艾开车带着我到了个别墅区。
    进了别墅院子，一个保姆正陪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坐在花圃边里晒太阳。
    白知艾朝保姆摆摆手：
    “你先进去，不叫你别出来。”
    妇人转过头，嘴角抽动，本来幽怨的双眼里漾起笑意。
    “知艾，你那么忙，不用天天来看我。”
    白知艾俯身拢着妇人双手：
    “妈，你闭上眼睛，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等老妇人闭上眼睛，我掏出照骨镜，镜面对准她。
    “把她三魂收了，我今晚就治好你的伤。”
    低头看去，镜子中出现了妇人的背影。
    五个肚兜小孩扯着红衣女裙裾，红衣女踉踉跄跄牵着妇人的手，朝镜子深处走去。
    只见那妇人突然双腿一蹬，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