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虽然析人已经离开了母株的枝丫,但它们仍然是息息相关的。
换句话说,只要毁灭了五行果的母株,析人们也会随之死亡。
楚遥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析人们,毁灭母株四个字听上去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母株于析人,就如人类的母亲,又有谁原因亲手弑母呢?
“其实,我可以帮你们消除煞气。”楚遥慢悠悠地说道,“只是需要花点时间罢了。”
她可以调动天地间的灵气,净化一个析人大概需要用到十几分钟,所有析人加起来,几天也能完成。
析人们接连摇头,其中一位说道:“不行,只是让你帮忙,我们却不能为你做什么,受之有愧。”
“要不这样。”裴念提议道,“我家里是开挖掘机的,我让我家的公司空运一个挖掘机过来,帮你们把它铲掉,怎么样?”
“这……能行吗?”析人迟疑了。
裴念认真地肯定道:“我觉得能行,不行再弄点农药过来,保证给它毒死。”
楚遥无语了,用农药毒杀母株,亏他想的出来。
那得需要多大剂量农药,而且用完之后,这附近的土地怕是也废了。
真不知道裴念是从哪家跑出来的傻少爷。
析人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它们自己来解决母株。
它们最后一次操纵着自己的伴生傀儡,拿起最原始的斧子、铲子,一点点清理着母株的根系。
林真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心情复杂地对楚遥说道:“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可以。”
楚遥跟着林真来到一处无人的空地,林真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好像……恢复了记忆。”
刚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昏昏沉沉的,但当煞气渐渐与她的灵魂融合后,她被杀死的那些记忆都恢复了。
除了见到楚遥的那次自燃,以及被康同光杀死的那次,她之前还经历过无数次的死亡。
当然,身为傀儡,她并不会真正地死去。
辛檀会帮她修复好身体,再将她送回林家。
“我感觉,我和其他的伴生傀儡不太一样。”林真怅然地说道。
伴生傀儡大多都注重工具性,林真的肢体虽然比寻常人类更为灵活,却没有什么过人的优点。
无论是力量,还是身手,她都比不过成年男子,所以才会被康同光掐死。
但她的情感却比人类更细腻,也更容易和人类产生感情。
比如,表面上是她姑妈,亦师亦母的林盼秋。
可能因为林盼秋没有亲生孩子,和林盼秋相处时,林真时常能感受她释放给自己的母爱,带着几分的无可奈何。
楚遥忽然想起,她并不是人类,那么她的身份是怎么来的?
林真回答道:“身份应该是析人的神帮我安排的,至于姑妈……她患有严重的失眠症,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心理问题,她经常会去找一位心理医生。那位医生催眠了她,让她以为自己有兄长和侄女。”
楚遥一听到催眠两个字,立即说出了一个名字:“黎晏?”
“你认识?也是,康同光也雇佣过他。”林真说道。
楚遥没想到,黎晏和析人还有关系。
难道他认识析人口中的那位“神”?
在刚来到地上的人类世界时,林真被安排在孤儿院住了几年,然后就被林盼秋收养了。
而她的主人辛檀则是忙着寻找可以转移诅咒的人,几年前,她遇到了楚明轩。
他似乎很早就知道了父母的死因,奈何自己幼小无力,无法报复楚伯庭。
他的仇恨与执念近乎疯狂,对此,辛檀十分满意。
于是,楚明轩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抛弃了一切自己的爱好,甚至不惜献出生命。
他成功的那日,辛檀死了,留给他自己的伴生傀儡与一手精妙的傀儡术。
楚明轩很少吩咐林真为自己做事,他习惯自己动手。
只不过,他渐渐发现,楚家别墅有许多防御的法器、法阵,单凭他一个人,很难伤害到楚伯庭。
直到楚遥重创了启明会以后,他才趁机得手。
“你知道楚明轩每天都在对楚伯庭干什么吗?”楚遥问道。
林真想了一下,说:“他想把不死诅咒转移给那个人,但是那个人永远无法变成真正的析人。”
林真所说的和貘兽差不多,无非就是楚伯庭饱受虐待,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林真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声巨响,整片区域都开始地动山摇。
五行果母株的根系被析人们全部清除干净,巨树砰然倒下,最顶端的泥土也纷纷掉落。
“快来!”析人朝她们招了招手。
楚遥和裴念跟着析人穿过通道,来到了地上。
这会儿已经是黎明了,不少析人望着窗外的曙光,那是它们从未见过的美景。
析人与母株的联系被切断后,它们身上的煞气少了许多,生命也进入了倒计时。
生命中的最后六七天,析人们决定在地上度过。
“我想,我得和姑妈道别后,再离开。”林真说出了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她的内心仍有一片迷雾,她有躯体,有灵魂,有人类的情感,那么,她为什么不是人类呢?
楚遥看出了她的心思,劝慰道:“你想活下去的话,我会帮你。”
“不了。”林真拒绝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安排在姑妈身边,如果别人是想要利用我来伤害她的话……还是趁现在离开她吧。”
一位析人手里捧着一个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楚遥,“这是我们刚才在树心发现的,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楚遥隔着盒子感受了一下,没有危险。
她打开盒子的一瞬间,里面弥漫出一层白雾,而盒子里竟然是空着。
与析人告别以后,楚遥和裴念向着他们来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康同光的房车。
那位姓向的保镖也在车上。
三人开车走远以后,一个男人悄然从黑暗中出现。
“阿遥,你还是一点儿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