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白衣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俯下身,探了探保安的鼻息和脉搏。
他摇摇头,指了指保安,又用拇指朝向他们来的方向,意思是“往回走”。
他们的动作很轻,从头到尾没有发出任何大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一个人说话,房间里安静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楚遥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主动保持安静,而是他们的嘴唇都被针线缝起来了。
那些粗糙的红线歪歪扭扭地穿过他们唇瓣,伴随着增生了的、极为丑陋的疤痕,可见不是什么专业的人来进行缝合的。
如果想让人无法说话,方法有很多,毒药、手术都能做到,且不会留下痕迹。
既然已经使用了如此残忍的手段,那就更不可能会用麻药了。
他们是在清醒的状态下,眼睁睁地看着针线穿过自己的皮肤,承受其带来的莫大痛苦。
这是某个人降下的惩罚和警告,亦是一种折辱。
而且,这群人的身上还有一个更加明显的共同点——死气,非常浓郁的死气。
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那些被抬下去的保安,虽然这会儿大多数还活着,但很快也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楚遥跳到了更近一些的位置,保安室的储物柜已经被移开了,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下行楼梯。
他们抬着保安,慢慢地走了下去。
当最后一个人离开房间时,储物柜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确定周围没有人以后,楚遥钻进了保安室内,她抬起爪子,拍了拍沉重的储物柜。
附近的墙壁都没有任何的触发装置,这是一扇只能从里面打开的机关门。
依照楚遥现在的力量,她不可能直接暴力破门,而且那样做的响动太大了,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股淡淡的气味传入了楚遥的鼻子中,她仔细地嗅闻着。
像是具有腐蚀性的酸,又带有一丝浅淡的青苹果气味,就藏在储物柜和墙壁之间的缝隙之中。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墙上的几滴靛蓝色痕迹,还是被楚遥发现了。
她回忆了一下,是刚才身穿实验服的人,给那个死去的保安注射完青色液体后,针管里还剩下了几滴。
他便随意地甩了几下,将里面的青色液体甩了出来。
只过去了几分钟,那种液体已经迅速氧化变色了。
尽管楚遥无法打开储物柜后的门,她却不是毫无收获。
她看到地板以下是密密麻麻的通道,宛若一个巨大无比的复杂迷宫。
那些抬着保安的白衣人们路过的地下一层,他们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往下走。
如此多的道路,地面上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入口。
想到这里,楚遥立即向通道连接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耳边的风声呼啸,像是有鬼魂在幽怨地哭诉着,恨自己早早夭折在人间炼狱之中。
第一个岔路口出现了,地下的通道不再是一条,而是延伸到了四个方向,正好对应了孤儿院中三栋较大的建筑物和保安室。
宿舍那边有宿管阿姨查寝,剩下的就是从教学楼和食堂里选择其中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