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白日里,乌孙联军才吃了败仗。
只要不是傻蛋做主将,今夜的防守就不会松散。
然,他们也不是荒漠上的孤狼......
随行斥候,策马追上谢玉衡,手指前方某处。
“侯爷,再往前,就很容易碰到乌孙的斥候了。”
谢玉衡颔首,往附近扫了一眼,“既如此,便先稍作休息,等刘副将那边行动,再行启程。”
军队闻令,行至附近一大沙丘阴影处休息。
又过了一会儿,众人众马,从急行中缓过劲来。
与此同时,刘副将带领数万骑兵,从另一边,冲入乌孙斥候巡视范围之内。
一声声响箭噼啪炸响,信号弹高悬于空,在此明夜,隔老远都能看到。
“走。”
谢玉衡一声令下,众人再次翻身上马。
手持千里目的斥候,率先开道,带领队伍,从侧后方袭向乌孙大营。
毕竟,自己人最懂自己人,最可能藏在什么地形处,警惕观察敌情......
然,似因刘副将所扰,这最后十几里的路程,竟未遇到一队斥候。
待最后两里时,众人寻隐蔽处下了马,着人留守后,带着兵器等物,步行往乌孙大营摸去。
乌孙大营,位于一个绿州之内,三面环着矮沙丘。
其大营正门,正对东方,也就是刘副将带兵骚扰的方向。
营内火光摇曳,亮如白昼,战鼓连天,响成一片。
容八小声嘀咕道:“这帮老乌贼,怎也不会想到,咱们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
他刚说完不久,转过一座沙丘,就和一小队斥候碰了个面对面。
双方皆是一惊,眼睛瞪得溜圆!
乌孙斥候,一边转身往后跑去,一边要掏出响箭,汇报敌情。
可才跑没两步,就被汹涌而上的大梁士兵,捂嘴的捂嘴,扭脖子的扭脖子,统统送去见了阎王。
解决了临时危机,众人齐齐松了口气,着人将尸体扛走后。
继续向前又行了一段路程,到达大营边处,矮沙丘上方。
从上往下看去,一排鹿砦,尖头斜向沙丘的方向。
这要是有人看也不看,直接顺着沙子滑下去,保准被刺得头破血流。
好在,鹿砦这玩意每个军营中都有,谢玉衡也早有预料。
只见几名士兵利索抛绳,一端垂入丘底,一端由其他人握着。
顺着粗绳,迅速滑至丘底鹿砦边,几人三两下功夫,直接将鹿砦抬走。
没了鹿砦,后边的人,不需用绳索,便可顺沙而下。
像是在玩滑滑梯一般,就是屁股磨得有点疼......
下了矮沙丘,便是一处树林,这也是早就选定好的方位。
另外两边,一处临水,一处多是杂草,都不好藏人。
营内,战鼓声、马蹄声、将士们说话声连成一片,‘热闹’非凡。
众人甚至不用刻意压低走路声,很快便到了树林另一侧。
站在黑暗处,往外看去,只见来往士兵不断,到处都竖着火把,亮如白昼。
容时打量着周围营帐上插的旗帜,压低声音道:“这里,应该是斯基泰人的营地。”
他旁边的士卒,闻言,蹙紧了眉头,“那我们岂不是还要绕到对面去?”
“不用,伊列那边,本侯一人去便可。”
谢玉衡收回打量的目光,示意众人往里走。
士卒面色焦急,“不可啊侯爷,你一个人去怎么行?”
“万一出了什么事,卑职们如何同大将军交代。”
“......就不能盼着本侯点好?”
谢玉衡一摆手,制止了又要说话的士卒,“你们别有任务。”
容六,立马上道,“主子,是烧粮草,还是给饮水下药!”
容八耸了耸肩,“其实我觉得,假扮对方的人,下黑刀也不错。”
其他士卒,听得目瞪口呆。
这当真是侯爷的护卫?
真不是哪个山头下来的土匪?
谢玉衡摇头,“若我是主将,定将粮仓安置于绿州临水处,起火运水便捷。”
容八挠头,“那咱们有啥任务啊?”
谢玉衡摸了摸下巴,“今儿白日,我瞧着斯基泰的马,都挺不错的,比乌孙马健壮多了!”
“等营中乱起来,你们便去偷马!”
容八恨不能当场拍个掌,附和一番。
他压低了的声线,难掩激动之情。“诶,这个好!”
“叫西域那帮傻缺,都不卖好马给咱们。”
“咱直接抢斯基泰的,还不用花银子,简直血赚啊!”
“不愧是主子,脑子就是灵活!”
其他士卒:“......”
难怪呢,难怪手下都一股子匪气,合着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过,确实听起来好爽啊!
要知道一匹好的战马,少说近百两银子。
哪怕大半骑兵出营了,能抢几十匹也不错啊。
这不要钱的,就是香啊!
而要寻马棚,只需四处走寻马粪的臭味便可,离得近了,还能听见马的嘶鸣声。
斯基泰的马棚有好几处,有的是空的,有的在树林之外。
最后经众人决定,还是只守挨着树林的马棚。
而谢玉衡,也问容时几个要来随身携带的小包袱。
用绳索系成一串,往肩上一撂,便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顺着树林往营地深处走。
毕竟,总不能穿营而过,况且中间还有条小溪。
其实......倒也不是不行......
某只,从谢玉衡腰侧悬挂着的大荷包里探出,鬼鬼祟祟地打量着四周。
直到彻底脱离众人视野,谢玉衡直接将手中之物,往空间一收。
一堆手雷模型,压根就只是摆设。
不然,就这奔袭西北一路上,万一保险销松动。
炸自己人,一炸一个惨不忍睹。
黑衣少年,行走在营帐后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潇洒自然。
当然,少不了遇到人时,倒也无妨,神鸟还是能用用幻术的。
待谢玉衡行至对面伊列营帐,直接往树上一爬。
黑衣隐蔽在茂密的树叶中,不拿火把照着仔细瞧,您甭想发现。
少年横倚枝头,某只歪头,鸟眼中满是不解。
“叽叽叽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