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茵成了王府后院头一个有孕之人,宝亲王自然盼着能宝亲王府能添一位皇孙。
无论是嫡出还是庶出,总归能添一份助力。
流水一样的赏赐送入了兰芳轩,便是陈格格有孕不能侍寝,宝亲王也时常前去陪她用午膳。
一时间惹得后院众人羡慕不已。
时间一晃而过,眼下到了五月里。陈婉茵的胎已然满了三月,而高曦月早早便解了禁足,如今也能出指月轩。
只是自从上回令陈婉茵动了胎气之后,宝亲王便没有留宿过指月轩。
高曦月禁足之时越发觉得不对,那陈婉茵分明晓得自己怀有身孕,却仍故意认罚,分明是借她之手博得一个名分。
如今陈婉茵的兰芳轩门庭若市,反观指月轩却是门可罗雀,高曦月对陈婉茵越发厌恶。
这一日晨起,众人在毓秀院给福晋请安,陈格格许是孕中嗜睡,便姗姗来迟。
“妾身来迟,还请福晋责罚!”陈婉茵连忙告罪。
富察琅嬅只当陈婉茵恃宠而骄,心中自然不悦,故意佯装与富察诸瑛说话,“昨儿听见诸瑛咳嗽几声,可是身子不适?”
富察诸瑛闻言自然会意,咳嗽是假,故意给陈婉茵下马威是真。
“多谢福晋关怀,许是天气渐热妾身贪嘴多用了几块冰镇蜜瓜,这才咳嗽几声,如今已然无碍。”
富察琅嬅点头,“虽说如今无碍,可也断不能贪凉。女子身子本就寒凉,若是因一时口腹之欲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福晋教训得是,妾身再不敢了!”富察诸瑛含笑道。
苏拂衣自然知晓富察琅嬅那些不入流的伎俩,身为福晋若是要责罚只管罚便是,何必如此做作?
“福晋,陈格格怀有身孕,早前又动过胎气,不知是否先让她起身?”苏拂衣故意拆台。
富察琅嬅闻言心头一梗,她自然不会让陈婉茵跪多久,只是不痛不痒给个下马威。
只是如今苏拂衣这般说出来,便显得她这个嫡福晋小家子气,不能容人!
富察琅嬅心中恨极,“陈格格快请起,都是我的不是,竟忘了陈格格还跪着,多亏了侧福晋提醒!”
陈婉茵连忙谢恩,“多谢福晋!”
高曦月不咸不淡开口,“陈格格虽说是婢女出身,可如今成了王府格格,给福晋晨昏定省是祖宗规矩,侧福晋也忒小心了些。”
苏拂衣似笑非笑,“小心使得万年船,有月格格前车之鉴,自然不能不小心。”
苏拂衣话中分明是指她当初责罚陈婉茵之事,高曦月不曾想苏拂衣竟丝毫不给她脸面,一时间竟无力反驳。
众人又略坐了一会,见富察琅嬅心思不在这,便纷纷起身告辞。
高曦月路过陈婉茵身边,还不忘意味深长瞪了两眼。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金玉妍眼中,金玉妍与贞淑对视一眼,便跟上了走在前面的高曦月。
金玉妍惯会左右逢源,入府这些时日与众人走动得勤快,玉氏送来的嫁妆跟不要钱般往外送,如今倒也与后院众人都能说上话。
“你瞧瞧那苏氏,当真是眼高于顶,连福晋都不放在眼里!”高曦月见金玉妍跟上来,便开口抱怨。
金玉妍道,“侧福晋便是再厉害,也比不上如今揣着王爷长子的陈格格。如今还未知男女,便得王爷如此重视,来日若是诞下王爷长子,这后院可还有你我的一席之地?”
此话也算是说中了高曦月的心事,自从结了禁足后,宝亲王一次也没有留宿过指月轩。
“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眼下陈氏已然怀了身孕,我们又能如何!”高曦月叹了口气。
“昨个儿我去给福晋请安,素练悄悄跟我说,福晋这些时日也是夜不能寐!”金玉妍叹了口气。
高曦月奇道,“这是为何?”
金玉妍环顾四周,这才压低声在高曦月耳边道,“若是陈格格肚子里的是王爷长子,来日福晋诞下嫡子,占嫡却不占长……”
高曦月并不蠢笨,闻言自然也明白其中之意。
且不说皇家,便是寻常富贵人家也极其看重嫡长子。
见高曦月沉默不语,金玉妍佯装叹息,“后院有侧福晋这样天仙似的美人,只怕我等此生都难以得王爷几分垂怜,可若是能得福晋照拂几分,后半生也不算太难过。”
高曦月目光落在金玉妍鬓边一支极尽奢华的镂雕金海棠上,那是自玉氏带来的嫁妆,虽奢华却也不算违制。
金玉妍便是不得宠,身后总归有玉氏,看在玉氏的份上王爷总不至于令金玉妍的日子太难过。
高家虽为宝亲王做事,可高曦月却觉得自己在这王府后院位置格外尴尬。
论情分比不得王爷与青樱青梅竹马,论容貌比不上苏拂衣万分之一,论出身比不上福晋出身富察氏一族。
金玉将高曦月的神色尽收眼底,眸中划过一丝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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