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秋狝。
去岁因着乌拉那拉皇后与三阿哥之事,连带着木兰秋狝也搁置了。
这一年,恰逢西藏土司贡布德吉携爱女落桑卓嘎公主前来觐见。
皇上为展示我朝天威,便下令大肆操办此次木兰秋狝,并邀请西藏土司贡布德吉与洛桑卓嘎公主一并前往。
此消息传回府中时,苏拂衣颇为诧异,前世似乎并未有西藏土司前来觐见一事。
不过也不算奇怪,苏拂衣的到来,改变了一些原定之事也是有的。
因着落桑卓嘎公主的缘故,皇上特地下令各宗亲与大臣携家眷同行。
原本宝亲王只打算带苏拂衣一人前往,如今也多带了富察琅嬅与青樱一同前去。
落桑卓嘎是西藏土司最疼爱的女儿,身份贵重。
可即便是再尊贵,也没有让皇上的妃嫔相陪之礼,故而此事便落在宝亲王后院的女眷与宗亲大臣的家眷头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到了围场时天色渐晚。
虽说都坐在马车之上,可到底舟车劳顿,众女眷都累得不轻。
下了马车之后各自回了营帐中休整,今日天色已晚,自然不会入围场之中,狩猎便是明日之事了。晚些时候皇上会在主帐设宴,众人自然要出席。
此行女眷们都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苏拂衣带的是紫苏。
紫苏稳重,芫荽伶俐。此行人多口杂,紫苏更为合适。
芫荽得知自己不能前来,失落了许久。
苏拂衣只好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使劲忽悠,只说留下芫荽并非偏袒紫苏,而是芫荽还有更为重要之事。
便是要芫荽悄悄护住富察诸瑛的肚子,务必让富察诸瑛如前世那般,顺利诞下长子,好好气一气富察琅嬅。
芫荽见苏拂衣如此信任自己,将这般大事交由自己,便拍着胸膛道,定然会好生护住富察诸瑛与她腹中骨肉。
苏拂衣与紫苏见状暗自好笑,芫荽性子伶俐,却也单纯天真。
如今富察琅嬅要护住富察诸瑛的胎,加之还派了绮莹前去侍奉,旁人怕是不敢轻易动手。
而富察诸瑛本也是谨慎之人,且看前世能顺利诞下长子便知。
回到营帐,便有宫女端来热茶与点心。
因着女眷们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是以端茶送水这些小事便由随行的宫女一并包揽。
苏拂衣细细打量一番营帐之中的一应摆设,原以为出行在外,定然是一切从简,毕竟她只是宝亲王府的侧福晋,一应用度自然先紧着皇上与后宫妃嫔。
却不曾想营帐之中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一眼望去倒也简单,可细细望之,一应用度竟是格外贵重,檀香木茶几之上插着时令鲜花的是甜白釉窄口瓷瓶,连那踏上的锦被竟也是蜀锦制成。
紫苏顺着苏拂衣的视线望去,含笑道,“大约是王爷差人布置的,王爷最是心疼侧福晋。”
苏拂衣并未起疑,宝亲王倒也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之人。
前世为了俘获寒香见的芳心,多少于礼法不合之事也都做了,如今做这些倒也不奇怪。
“侧福晋可要小憩一会,晚些时候晚宴可要累人的!”紫苏询问。
宫中宴席,一举一动都不容有错,自然是要累人的。
苏拂衣摇头,“我不累,你陪我出去走一走吧!”
紫苏闻言点头,“好,方才车队众多,遮挡了视线,奴婢还未曾仔细瞧过这围场的风光呢!”
苏拂衣领着紫苏出了营帐,外头有御林军不远不近的守着,倒是格外安全。
为首的御林军见了苏拂衣,不由得被苏拂衣的容色所震撼,一时间有些恍惚。
紫苏连忙上前遮挡住那御林军的视线,并出言呵斥,“放肆!”
那御林军连忙收回视线,拱手告罪,“微臣冒犯,还请侧福晋恕罪!”
苏拂衣不耐烦计较这些,便摆了摆手。
那御林军本就负责这一带的安危,见苏拂衣往外走,自然要出言,“侧福晋若是要四处逛逛,不若让微臣安排几人随行?”
苏拂衣道,“不必,我不走远,不过是四处瞧瞧。”
如此,那御林军也不敢再多言。
苏拂衣与紫苏渐渐离开安置营帐的位置,行至少人之处,只能远远瞧见三三两两巡逻的御林军,可距离得远了,只能认出那御林军的服制,并不能瞧清楚容貌。
离得太远终究是不妥,省得有人借机生事。如此不远不近的位置,四下逛逛并无不妥。
苏拂衣停住步伐,不打算继续走远,此时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地,若是春日时分定然是绿意盎然,只可惜如今已然入秋,只剩下一片枯黄。
虽说绿意不再,可到底也广阔无垠。
比起四四方方的后院一角,这无边旷野格外令人开怀。
苏拂衣展颜,“许久不曾见到这般景色,倒是令人怀念!”
大约是格外开怀,一时间未曾注意到不远处站着一人。
苏拂衣的一颦一笑,尽数映入那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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