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们身边自有早就事先安排好的御林军随行保护,而那围场之中凶猛野兽也早就被驱赶。
可饶是如此,皇上一颗心也不由自主悬着。狩猎场上箭矢无眼,倘若一个不慎伤着苏拂衣可怎么是好!
“苏培盛,派一队人马护送卫太医入围场,务必要让众人毫发无损!”
苏培盛得了皇上吩咐,连忙应下即刻去办,一刻不敢耽搁。
“皇上天恩浩荡,臣等感激不尽!”
在场的文武百官见状连忙起身谢恩,毕竟入了围场的女眷里,有不少是官员家眷。
虽说能入场狩猎的骑射自然不在话下,可自家夫人或是自家女儿在里头,为人夫、为人父者如何能不悬着一颗心?
如此安排一番,皇上所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不少。
而一旁浅笑盈盈的熹贵妃如何能看不透皇上是何用意?面上笑意险些挂不住,手中帕子被死死攥着。
倒不是在意皇上,只是如今熹贵妃与宝亲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皇上当真要纳了苏拂衣,皇上为了堵住悠悠之口,自然会将宝亲王外派,如此一来,宝亲王便无缘皇位。
如今宝亲王势头正好,太后之位几乎是囊中之物,这样的关头熹贵妃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再生事故?
眼下却也无法筹谋更多,若是落下把柄只怕越发得不偿失!
……
……
而与此同时,围场之中的众人早已四下分散开来。
苏拂衣不耐烦两名御林军跟着,便施展法术令二人在一处隐蔽草丛当中被困住无论如何也绕不出去。
不过是比试谁猎的猎物多罢了,待时辰差不多随意捏个诀,将这林中落叶变化成猎物便是。
苏拂衣不介意杀生,谁冒头惹事便毫不吝啬回击,可即便如此,也没兴趣猎杀动物。
虽说并非同类,可都是动物,姑且算得上同根生。
至于旁人猎杀猎物,苏拂衣便无能为力了。便是救得了这围场之中的猎物,其他地方的又如何去救?
既然没有三头六臂,管不住旁人如何,便只能管好自己。
时辰尚早,苏拂衣将马驹放开令其自个儿在附近寻些草吃,而自己寻了棵百年老树便跳了上去,寻了枝粗壮的树干靠在上边休憩。
正昏昏欲睡之际,便听到马蹄之声朝这边走来,竟是富察琅嬅。
不远处一只灰毛兔子正欢快的食用午膳,丝毫没察觉富察琅嬅正举起箭矢对准了它。
苏拂衣看了一眼富察琅嬅虚浮无力的拉弓动作,讥讽一笑,随即收回原本试图施法救下灰兔的举动。
果不其然,富察琅嬅养尊处优惯了,根本无力拉弓,那箭矢才刚离弦便直直往下掉。
那灰兔子听见动静连忙逃走,消失在了一簇草丛之中,再也寻不见。
那随行的御林军大约是想笑,却又不敢不敬,憋着笑意的模样大约太过明显,富察琅嬅心中有些不痛快,只勒令他们离得远些。
到底是宝亲王嫡福晋,几人不敢不听,只好退得远些。
富察琅嬅正准备寻找新的猎物,谁知便在此时,一支箭矢划破天际,直直朝富察琅嬅射来。
那随行的御林军离得远些,虽看见那箭矢射来,却也无力回天。
“福晋小心!”
富察琅嬅本能的躲闪,可是为时已晚,那箭矢直直划过富察琅嬅光洁如玉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
富察琅嬅只觉得面上一痛,不等富察琅嬅有所反应,那身下的马儿被箭矢惊着,竟将富察琅嬅甩了下来。
那随行的御林军冲上来,却又不敢将摔在地上的富察琅嬅扶起,唯恐冒犯了这尊贵无比的宝亲王嫡福晋。
富察琅嬅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难受得紧,尤其是脸上的伤口仿佛针扎一样疼。
本能的伸出手去摸那疼痛之处,待一身温热的湿感传来,看清手上的血红之时,富察琅嬅一颗心仿佛坠入冰窖!
那御林军们虽不敢搀扶富察琅嬅,可到底都是些见惯了大场面之人,早有人前去请太医,一人将方才伤了富察琅嬅的箭矢捡起,另一人跟着箭矢的方向追了出去。
入围场狩猎众人所用的箭矢皆在箭尾处印了不同标记,用以辨认是谁所猎的猎物。
可方才那伤了富察琅嬅的箭矢标记被人刻意抹去,根本无法辨认。
而那追着箭矢方向而去的御林军也无功而返。
很快,卫太医便来了,富察琅嬅身上多是些擦伤,并未伤筋动骨,只是脸上的伤势有些严重,需得马上赶回营帐处置。
一行人也不敢耽搁,连忙护送富察琅嬅折返。
无人知晓这一切皆被树上的苏拂衣尽收眼底,而方才箭矢朝富察琅嬅射来的方向,一闪而过的红色衣裙,也并未被苏拂衣忽略。
苏拂衣并不介意看这出狗咬狗的大戏,可也不得不感概,这落桑公主当真是手段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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