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愿献人间至乐,本宫竟不知尔晴姑娘竟还有这样放荡不羁的一面!”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苏拂衣莲步轻移,自屏风后走出!
皇上忙一把将贴近的尔晴推开,尔晴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皇上面上颇为尴尬,醒来时不见苏拂衣,还当是苏拂衣不知何时离开了,谁曾想苏拂衣竟一直都在那屏风后面!
“拂衣你怎么在此处?”皇上讪讪道。
苏拂衣浅笑,“方才与皇上作画不慎沾染墨汁,便往偏殿更衣,皇上莫不是忘了?”
皇上干笑道,“不曾忘,不曾忘!”
苏拂衣竟在此处,想必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数被她看在眼里,尔晴心中越发不安。
平日里苏拂衣对尔晴便是淡淡的,饶是她如何费心讨好,苏拂衣仍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今日她爬上龙榻若当真被皇上宠幸也罢了,偏偏方才皇上如一头死猪般无法人道,如今又被苏拂衣瞧见了,她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心思怕是要泡汤了!
只是眼下到了这样的境地,尔晴只能豁出去,“贵妃娘娘,奴婢死罪,奴婢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您争宠,只是奴婢对皇上之心天地可鉴,还请娘娘开恩,让奴婢在皇上身边当牛做马侍奉!”
尔晴这般想着,苏拂衣平日里犹如高贵的孔雀,每每总是皇上不留余力讨好,如今她伏低做小,装作一副痴情模样,想来能令皇上心软。
苏拂衣并未理会尔晴,只转头笑吟吟望向皇上,“尔晴姑娘对皇上一片赤诚,皇上觉得如何?”
若方才之事没有第三人知,或许皇上还会为了脸面压下去,可已然被苏拂衣知晓,皇上已然觉得丢了颜面,哪里还肯息事宁人?
“喜塔腊尔晴,试图谋害朕,在甜汤之中下毒,其罪当诛!”皇上连忙表明立场。
尔晴闻言急切辩白,“皇上,奴婢绝无谋害之心,那甜汤残羹尚在,还请皇上宣太医查验,还奴婢清白!”
苏拂衣不慌不忙行至尔晴身旁俯下身,在尔晴腰间拽下一枚并不起眼的香囊,“那甜汤的确无毒,只是这香囊当中有一味颤声娇,男女欢好有时候无需动情,只需闻上一星半点,便可成事!此药难得,且价值千金,想必你也花了不少功夫方才寻得!”
那秘药被苏拂衣揭穿,尔晴心中一凉,几乎泄了气。
“贵妃娘娘不愧是杏林高手,只是娘娘既然认得此物,定然知晓奴婢已然侍寝,如今奴婢既然侍奉了皇上,奴婢便与贵妃娘娘是一样的人!”尔晴赌的便是方才苏拂衣并未瞧见她不曾真的侍寝。
不料苏拂衣轻笑出声,“这颤声娇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媚药,只可惜你不知道,颤声娇遇着百合便成了蒙汗药,方才那甜汤里头想必便有一味百合,这才令皇上沉睡不醒,便是皇上方才有此心,怕是也无能为力!尔晴姑娘若是执意咬定皇上宠幸于你,不妨寻几个年长的嬷嬷验一验身子,这是否侍寝,一验便知!”
皇上闻言面上怒意更甚,尔晴实在是胆大,对皇上用药在先,欺君罔上在后!
而尔晴在听完苏拂衣此言,尔晴再无还口的余地,身子一软便瘫在原地。
皇上也不愿再多看尔晴一眼,便开口唤人,“来人啊!”
李玉与侍卫连忙入殿,拱手作揖只等着皇上一声令下。
“将这毒妇捆了,扔回长春宫给皇后处置!”皇上指着瘫坐在地的尔晴道。
皇上自然可以一声令下发落了尔晴,可这样一来皇后不知内情,尔晴又侍奉皇后多年,难免伤了皇后的心。
况且如今皇上对尔晴实在厌恶至极,甚至不愿多瞧她一眼。
李玉顺着皇上所指方向望去,吓得连忙用胖手捂住双眼,这尔晴竟然只穿了赤色鸳鸯肚兜与亵裤,简直伤风败俗!
那些个侍卫目不斜视,一左一右上前将尔晴架住,尔晴又羞又臊,忙用双手护住自己,“皇上,奴婢是因为爱慕您才行差踏错,求您开恩啊!”
皇上不欲听她多说废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侍卫将人拖出去,侍卫也不敢耽搁,忙将尔晴架走,省得污了皇上龙眼。
待宫人退出去,偏殿便只余皇上与苏拂衣二人。
皇上半是尴尬半是埋怨,“拂衣,方才你在尔晴欲对朕行不轨之事时为何不出来阻拦?”
皇上不曾设防,中了尔晴的阴暗剂量,被尔晴扒光了衣裳,偏偏又被躲在暗处的苏拂衣尽数瞧了去,此时自然觉得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苏拂衣自然听出了皇上语气中略带埋怨,面不改色道,“俗话说抓贼拿赃,倘若尔晴还不曾对皇上行不轨之事,臣妾便这般将人拿住,皇上可会相信?”
皇上摸了摸鼻子道,“你是朕的枕边人,朕自然信你!”
“便是皇上相信,尔晴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多年,若无确凿证据皇后娘娘可会想象尔晴竟有如此野心?”
皇上深觉有理,不由得点头。
苏拂衣继续忽悠,“若臣妾及时制止,尔晴说到底还不曾对皇上行不轨之事,皇上想要处置她,少不得要看在皇后娘娘面上从轻发落,可这样的人留下来便是可祸患,若她来日因爱生恨,嫉妒皇上与皇后娘娘帝后情深,对皇后娘娘生出坏心,亦或是对皇后娘娘膝下的阿哥生出坏心,岂不是防不胜防?”
皇上自幼在宫中的尔虞我诈中长大,对后宫女子之间的争斗看得不少,自然觉得苏拂衣所言有理。
“如今不过是皇上险些被尔晴轻薄,可到底不曾成事,皇上不过是受些委屈。可如今能名正言顺处置了尔晴,除去了这样大的祸患,如此想皇上的委屈倒也算不得委屈,皇上且说臣妾说得对不对?”苏拂衣一本正经望着皇上。
皇上听到“轻薄”二字,面上颇有些挂不住,可偏偏苏拂衣说得一本正经,皇上一时间竟无力反驳,只好讪讪道,“拂衣所言极是,朕远不及拂衣想的长远!”
苏拂衣颇为满意皇上的反应,伸手替皇上理了理衣襟,“皇上能如此想最好不过,您且放心,此番您所遭受的一切,臣妾定然三缄其口,绝无旁人知晓!”
大约是药效还不曾完全消散,皇上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半会又说不出有何不妥,便只好干巴巴道,“如此,便多谢拂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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