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例!”
穆以姌从照片里猛抬头,眼里有着难以置信以及一瞬的担忧。
“时攸隰他...生病了吗?”
看到李不惑投来的疑惑的眼神,穆以姌注意到自己反应过度,“我是说...确定他真的生病了吗?”
李不惑摇头,“没有,如果确定了的话,时言就没必要假结婚。”
穆以姌:“....”
妈的,这人就不能一次性说清楚?
什么叫时攸隰没生病就不用假结婚?
假结婚这件事跟时攸隰有没有得病有直接关系?
时攸隰又为什么会生病,明明这张照片上看起来状态还挺好的啊…
穆以姌心烦意乱,她拿着ipad开始搜。
但什么都没有找到,看来时言把那些报道都撤掉了。
“我刚跟时言达成了新的交易,现在把你掌握到的所有情况说一下,我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李不惑脱口而出:“小程总你什么时候这么认真....”
穆以姌轻哼:“你想去非洲分公司?”
李不惑:“.......”
穆以姌双手环胸,眼底的懒倦消失,她直视着李不惑,身上的气势淋漓,让对方下意识就照着她话做。
在他东一句西一句的话里面,穆以姌终于搞清楚了。
时家的主要产业都在利国,在国内的白色产业虽然也很大,但内部的人员较利国的产业更复杂,大多都是时攸隰爷爷那一辈一起打拼的老股东。
原来时言在利国不怎么管国内的事,现在他人回来了,大刀阔斧地改革换人。
集团股东早就不满,暗地在找打击时言的方式。
然而,就在这个时间点,爆出了白笙笙跟独子时攸隰都患有精神病的报道。
更有推测的是时言家暴,甚至是白笙笙带有精神病的遗传基因。
一时之间整个帝都流言纷说,时氏集团的股票在这几个月更是走低。
越大的集团对外的形象越是重要,这虽然不能直接扳倒时言,但也是凌厉一击。
时攸隰虽然还没成年,但作为时家独生子,他是除了时攸隰之外第三大的股份持有者。
股东以“不能将集团交给一个一家三口都不正常的人来领导”为由,向时言施压。
要么交出时攸隰的股权,要么离婚。
毕竟对于集团里的股东来说,不能带来利益的婚姻不叫婚姻,更何况是有损集团形象的婚姻。
恰好,集团第二大股权人,程姌的父亲急病去世,同样在自家集团处境不好的程姌找上了时言。
一切都是这么的刚刚好。
而刚好穿越过来的穆以姌却不好了,她笑不出来。
刚知道自己人设的穆以姌,轻舟已过万重山~
现在知道故事线的穆以姌,泰坦尼克后空翻!
这次穿越过来的副本难度也太大了吧?!
这让穆以姌一个只会敲石头踩缝纫机的菜鸟怎么玩?
罢了。
穆以姌两腿一翘,眼神忧郁看着窗外,心里默默点上一根赛博香烟。
#开摆#
穆以姌没有那种世俗的愿望,反正时言都说了,只要配合假扮夫妻,其他的事他都会搞定。
穆以姌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希望时言这个霸总的光环跟现实小说里写的那样无敌,她只要好好扮演时攸隰的后妈就行。
这么一思索,车已经开进了帝都三环的一片半山别墅区,顺着蜿蜒的山道往上。
一瞬间穆以姌好像又回到了陪着时攸隰一起上下学的时候。
她突然有点紧张。
时攸隰在家吗,还是在学校?资料上显示他才16岁但已经上高三了,正是课业最繁重的时候。
这个时候跟自己的母亲一起陷入舆论风波,压力应该很大。
再者....
时攸隰知道自己要有个后妈了吗,虽然是假的,但他原来那么在乎白笙笙,估计对自己这个假扮的后妈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吧。
想起自己第一次穿越过去的时候,时攸隰那防备又疯的举动。
穆以姌心里叹气,又得重新攻略这家伙了。
车子缓缓停下,穆以姌看向外面那栋大得离谱的花园别墅,倒是比在利国的那栋更大。
她下车。
别墅的门口站着一个熟人,不对,是两个。
站在管家身后的花臂气势凛凛地走上来,身后跟着几个保镖,“夫人,您好,您以后叫我花臂就行。”
花臂雷风厉行的一指挥,穆以姌的东西都被收拾进去。
她满怀复杂又激动的心情刚要走进大门,才意识到时言还没下车。
车窗降下,时言的头一偏,“程小姐,接下来这里就是你的家,必要出席的场合我会提前告诉你,其他时间你只需要做好我儿子的后妈就行。”
穆以姌:“.....那你?”
时言笑了一下,“我不住这,那么,下次见。”
车窗升上,劳斯莱斯一甩屁股消失在别墅前。
穆以姌转头看着身后的大别墅,还以为回国后,时攸隰终于跟着父母一起住呢。
“那个,少爷他...在家吗?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穆以姌询问跟在一旁的管家,语气带着一丝尊敬。
管家一愣。
这程小姐倒是跟别人说的不太一样啊。
“少爷他不在,他一般七点才放学。”
穆以姌闻言呼出一口气。
也好…
她还没想好跟时攸隰见面的开场白呢。
穆以姌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热红茶,小口小口啄着,彻底放松下来。
正想去参观一下自己的房间,就见从刚刚开始管家就有点欲言又止,嘴巴不停张开,却不说话。
“怎么了?是我的房间还没收拾好?”
“不是。”管家跟花臂对视一眼,看着穆以姌道:“是少爷的班主任打电话来了,说是关于少爷早恋的问题,想跟家长聊一聊——”
“噗!”
穆以姌一口热茶直接喷了出来。
管家连忙递上纸巾,却迎上了对方热切又好奇的眼神。
穆以姌语气难掩激动:“咳咳!时攸隰他居然早恋?!”
管家、花臂:“....??”
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而且这一脸吃瓜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啊?
你要这么说,穆以姌可就来劲了。
出息了啊,她的小漂亮。
小时候的社交荒漠,现在连女朋友都谈上了!
她还想多问几句,就被看不下去的花臂打断,“是不是,夫人去确定一下就知道了。”
穆以姌:#猫脸疑惑#
“啊?”
反手一指自己,“我,我吗?”
花臂点头,“少爷即将参加自主招生考试,但先生一直没时间去学校,班主任很看重少爷的成绩。”
花臂看了一眼表情空白的女人,“先生说了,让夫人你去。”
穆以姌:“........”
淦!
*
京逸学校是帝都最老牌的国际学校之一,也是全帝都最难进的国际学校,对于报名的学生有身份国籍和成绩的双重要求。
下午五点的京逸学校被夕阳的暖光包围着,还未下课,校园里一片宁静。
巴洛克式的教学楼耸立在茂林的古树间,象征着在这上学学生不一般的身份背景。
树木丛间的一个小花园,本是优美的环境却有着与之相违和的打斗和呻吟声。
官识延利落地翻转锋利的手术刀,动作轻巧又准确的在呻吟的男生手腕上一划。
“啊!!!”
男生抽搐地握住手臂,痛苦地抽搐。
“啧,这太阳,真是比冰箱里的灯还凉。”官识延抽出纸把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他看了一眼坐在台阶上的少年。
“喂,你冷不冷,知道你里面穿了一件很骚亮的衬衫,不用一整天都在展示吧。”
“都知道你白,就这么喜欢听别人这么夸你?”
时攸隰从画纸上抬起头,“谢谢夸奖,我只是忘带外套了。”
时攸隰长腿一伸,朝官识延走过去,他蹲在那个男生面前,将画举起来,“你画的?”
男孩死死咬唇不说话。
时攸隰笑了一下,“画得不像...她没这么丑。”
画上,是一个少女的侧影。
光影投在她的脸上,显得那鼻尖上的小痣俏生生的,惹人想要触摸。
“真是会想,居然找了一个所谓的替身来勾引你。”官识延瞥了一眼画,轻啧。
时攸隰是学校的名人,他身上总是集齐各种目光,少年随身带的画册里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这事学校里的人都知道。
时攸隰也知道,但他无所谓。越多人知道越好,说不定万一有人认识呢?
但这不代表他能允许有人利用姐姐来接近算计他。
“呵...替身?”
时攸隰笑了一下,他一下又一下撕掉画纸,掏出火机点燃,火星子夹着纸屑掉在男生的眼睛上。
“啊啊啊啊!好疼!”
“连她的万分之一都达不到。”时攸隰冷冷地看着呻吟的人,坚硬的皮鞋底踩住男生的脸,
“最后问一遍,谁让你做的这件事....”
“.....是,白,白语柠。”
时攸隰眉头一皱,收回脚,转身往外走。
官识延打电话叫人来收尾。
却在看见对面传来的消息时,快步走到时攸隰身边。
“哎,班主任再找你。”
时攸隰理了理自己的领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造型大气的领带夹别上。
“嗯,我知道。”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找他,让时攸隰把家长叫来谈话。
真好笑。
他哪来的家长。
又一条信息,官识延眼睛瞪大,“呀,说是你,你家长来了!”
“…什么?”
“卧槽,是个女的!”官识延尖叫,他把照片怼到时攸隰面前,照片上是一个长发穿着皮草紧身裙的女人的背影。
背景是教师办公室。
“不会是你那个什么后妈吧!卧槽走走走,赶紧去看看,这都直接上学校来了。”
时攸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父亲叫这个女人来的吗,还是自己找上来的?
真会作秀。
两个男生身高腿长,三两步就走到办公室外。
班主任的办公室是独立的,透明的玻璃门。
透过那折射白炽灯,时攸隰看清了女人的身影。
也听到了她的声音。
“是吗...他确实一直都很优秀。”
时攸隰脚步猛地一顿,他的凤眸不可思议地睁大,呼吸停滞。
“噢,来了,时攸隰同学,快进来。”
班主任从穆以姌身前探出头对门外的少年招手。
时攸隰僵在那里一动不动,死死盯着那个背影,怕一眨眼,就看不见了。
女人缓缓转身,对上他的视线后,明亮的杏眼一弯,笑了起来。
穆以姌几步走到他面前。
几次张口,终于轻声说道:
“初次见面,小..小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