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司跟个老妈子一样把时攸隰脱下来的黑衬衫扔地上，用自己干净的手把旁边一个袋子递给他。
“你要回学校？现在？”
时攸隰套上毛衣，又从袋子里拿出那件深蓝色的大衣，少年又恢复到好好学生的样子，刚刚嗜血又暴戾的一面随着被烧掉的黑衬衫一起隐藏在烟雾中。
“嗯，你开车。”
他开个屁的车。
时司烟都嚼碎了，“少爷，咱们这是在郊区ok？”
“事儿都还没清理完，您去什么学校啊，那破自习课多高贵还得您亲自回去上！”
“给我上课的人高贵。”时攸隰低头摆弄手机，给官识延发了一条消息。
随后他朝仓库里面走，在躺着人堆里，一个男人被钳制住，绑在椅子上。
时攸隰拉下他的封口条，从地上的污血里捡起一包烟，“赫叔，考虑的怎么样，我赶时间，不想再跟您叙旧了。”
赫诚哼笑了一下：“咳咳，不愧是时言的种，你父亲没有想过，跟我们这群老不死的撕破脸的后果吗？”
时攸隰给对方点上烟，“我下次找机会帮您问问？”
“哈哈哈哈哈哈，很好，现在想要干什么，我把交给时门？”
“这可不是利国赫叔，父亲说了，给您一周的时间，如果你主动把股权和城郊的项目交出来，您的晚年会舒舒服服的过。”
“舒服？你把我的人都砍了只留我一个，居然说舒服？！”这些弟兄的家人们都会把他切碎了当祭品。
时攸隰撤开了一步，避免那血腥沫子跟烟散在自己身上，“这一切不都是因为赫叔造成的吗。”
“如果您一开始就配合，我今天也不用来着。”他也就可以早早在门口等姐姐了。
时攸隰抓了一把头发，睨了男人一眼，“考虑好了给父亲打电话吧。”他接过时司递来的手机丢在男人身上。
转身往外走。
时司走上前，他刚要再来几句帅气又符合身份的ending，“赫叔，别挣扎——”
脑后就被一个叮铃物件猛烈一击。
时司捂着后脑勺转头，地上一串车钥匙，上面的金牛顶着它尖锐的牛角耀武扬威的看着他。
“......”
“快点！我上课要迟到了！”
少年已经坐在门外的车上，副驾驶座车窗降下，那张清俊的脸上满是急切和不耐烦。
生动的表情倒是更符合少年的年纪，却让时司一愣。
明明第一次见时攸隰这样，又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跑车被他用手机敲出声，时司无奈叹气，对身边的一个小弟交代几句，捡起地上的钥匙跑上车。
“安全带少爷。”
时攸隰看了眼时间，“十分钟内到。”
“艹，这离学校15公里，你当我开飞机呢！”
“那我来开？”时攸隰在利国有驾照，但在国内用不了。
他从窗户看向赫诚，两人隔着距离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阴狠和不甘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也不关他的事，反正该做的他都做了。
油门一踩，银色的跑车甩尾离去。
赫程吐出一口血，他眼里是下定决心的决绝。
...
等厕所里的人都走光了后，穆以姌才走出来，水流冲刷她的双手，穆以姌满脑子都是刚刚听到的话。
程姌的不仅喜欢包养小白脸，居然还得是毛没长齐的小白脸。
虽然都说弟弟乖体力又好，但...
但什么但！这行为不是一般的刑，穆以姌觉得这个人设她可能维持不下去。
但还好她面上是已婚人士，万一遇到以前的小情人，就有借口挡回去了。
她下到停车场，车子已经在电梯门口候着了，她上车却发现驾驶座的人是李不惑。
“你怎么在这？”
李不惑扭头看着她笑道：“弋婷不会开车，而且我是小程总的助理，当然要一直跟着您了。”
穆以姌拧眉掏手机，李不惑知道她在找什么，“弋婷跟宣传部的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坐公司的车先去学校了。”
“...行吧。”
确认原身跟李不惑的关系后，穆以姌倒不慌张了，不过这人跟原身关系亲密，知道的也有点多。
以后在公司里也得离远点...
李不惑转着方向盘，余光看见后视镜里脸色微变的女人，嘴角轻勾。
等宾利白色的车身完全消失在停车场，程袁跟苏恬才从楼梯间走出。
“妈都安排好了，会一直监视着小妹，有异常我立马告诉你。”
苏恬想起刚刚穆以姌伶牙俐齿的嘴脸，丹蔻的指甲陷阱皮肤，“哼，长得可真像她那个妈...”
“人到死时想起的人才是真爱吗，程度高这人也有真爱？！”
程袁安抚她，“父亲都已经去世了，爱不爱的也都烟消云散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小妹是不是真结婚。”
“离遗嘱公布还有段时间，妈别太担心。”
到了京逸学校门口才不过五点半。
陈弋婷等工作人员正在跟学校安保队交涉。
等穆以姌走过去证明了身份一行人才被放进去。
“小程总，你说的那个男生他会同意吗？”陈弋婷捏着自己的包链子，小心翼翼又好奇的打量学校。
“我也不确定。”毕竟时攸隰好像也不是喜欢做这么麻烦的事。
要是他不答应，穆以姌好像也办法，这家伙什么都不缺，她连贿赂的机会都没有。
“没事，这个方案还没确定下来，今天只是过来考察顺便取景而已。”
这么大的项目哪这么随便就定方案。
穆以姌什么都不懂，今天跟过来装个样子，明天就把这个项目推给李不惑...不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
“你好好看看，想一想，万一这个方案不行怎么办。”
陈弋婷：“啊？我想？”
“对啊，这个想法你提的不是，也算参与到这个工作里了，虽然你只是实习生，但这么大的项目一般实习生接触不到。”穆以姌歪头笑道。
“怎么，不想做？你要是只想给我接电话也可以，现在就不用在这加班——”
“想！我想的！”陈弋婷激动地握住穆以姌的手臂，眼睛晶亮，双颊红扑扑的。
“谢谢小程总给我这次机会，我,我一定好好做的！”
穆以姌被她充满斗志的眼神影响到，想到自己在重建母亲品牌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陈弋婷见穆以姌没说话，回神一看自己正扒着对方的双手，“啊！对不起小程总...”
她不好意思收回手，眼睛不敢跟穆以姌对视。
“没事。”穆以姌不在乎地一挥手，下一秒被陈弋婷紧张揪住的挂饰吸引注意力。
“这是兔子？好真啊。”穆以姌摸了一下毛茸茸的触感，“是标本？”
“嗯！我的朋友，汤姆！”
穆以姌也见过很多动物标本，但这么真实的还挺稀少。
一般都是制作者曾经珍爱的宠物，死后不舍做成标本。穆以姌怕提到陈弋婷伤心的事，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没下课，学校很安静，穆以姌知道时攸隰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就让陈弋婷跟其他人先去自己考察一下，又找了个理由把李不惑支开去校长室。
她昨天只去过办公楼，还是下车直达，穆以姌也不知道哪一栋是高三的教学楼。
正打算找个同学问问，前面红色的教学楼下朝她走来一个男生。
少年穿着板正的校服，一丝不苟，俊逸的脸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直直朝着穆以姌走过来。
还挺眼熟...
少年走到她面前两三步停下，微微笑了一下，“程阿姨，您好我是——”
“小官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