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以姌一句 wtf 差点喷出来，她僵硬地抿着嘴，还是没忍住。
“……时攸隰才 15 岁。”
时言歪了下头，“赫连歆16。”
“……”
穆以姌瞪眼：“这是重点吗？！”
时言笑了：
“呵，程小姐是觉得哪里有问题？”
穆以姌手背手心一拍！
“哪里都有问题啊，为什么突然让他跟赫连家联姻？”
她来的路上问李不惑得知，赫连歆之前一直在 h 国生活，这个月才随她舅舅主家回国，跟时攸隰基本没有交集。
这天降的青梅，以时攸隰的性格，估计会直接走开让它掉地上。
没再踩一脚都算好的了，还联姻？
那小子怎么可能愿意！
“集团的事大人来解决就好了吧，为什么要牵扯到两个未成年的小屁孩……”
“程小姐觉得这是拜谁所赐？”
“……”
穆以姌张嘴，说不出话。
时言双腿交叠，慢慢转着左手上的婚戒。
“赫连家决定在国内建立亚洲区总部，已经买下了城西的那一片的地皮建一座软件园，地皮开发的合作投案下个月就会公开招标。有多少人盯上了这块肉，程小姐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你这是打算卖自己的儿子？”穆以姌皱眉，第一次主动又尖锐地刺向时言。
时言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小隰出生的时候他爷爷送了赫连 un 易创百分之五的股份，这也是为什么刚刚那些股东来找我，如果和赫连家联姻，时家在 un 就有话语权。”
“我说了，只有给他们带来利益，那些人才会闭嘴。”
“和 un 合作，那些股东每年能分到的盈利都比以往多上一成。”
“现在也有不少人在盯着小隰，舆论可以压一时，但压不了多久，如果两个人订婚，那些风言风语自然就没了。”
时言双手一摊，“程小姐觉得，这难道不是双赢的办法吗？”
那你怎么不自己去联姻！
这话，穆以姌喊不出。
因为时攸隰的父亲这身份，导致穆以姌看时言或多或少都带了一层滤镜。
却忘了，这人能在十年将时业扩大到原来的五倍，无论是手段和野心，时言都已经达到了极致。
他是一个商人，不管是程家还是赫连家，他都要。
对于本就没多少爱意的儿子，也可以拿来当做利益交换的工具。
哪怕穆以姌现在提出要解除两个人之间的合约来解决问题，也无济于事。
只会平白让时言怀疑自己的反常。
穆以姌手指紧拽，用力之大都没意识到掐进肉里。
她根本找不出其他能反驳时言的话。
时言语气淡淡：“而且就我所知，赫连歆很喜欢小隰。”
穆以姌突然感到拔凉的酸痛，时言当真是一点也不在乎时攸隰吗！
“那你就没考虑过，时攸隰也许不喜欢赫连歆吗？”
时言看着她：“他的喜欢重要吗？”
穆以姌语气难掩荒唐：“……什么？”
“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喜欢。”
时言视线转向办公桌上，眼神有着一瞬的放空。
他的语气很淡，淡到穆以姌觉得时言这句话，并不是因为自己对时攸隰极端的控制欲。
他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
时言闭了闭眼，又恢复到原来冷漠矜贵的模样，他凝视着在出神的程姌。
眼里是深不可测的打量。
“看来网上说的不都是假的，你对小隰的好也不全是面子工程。”
穆以姌心角一跳，咬牙切齿道：“我就是看上你儿子的脸了，对他好点怎么了？！”
时言挑眉，也不再说一些神经病的话。
“等一下要跟赫连博辰一家吃饭。”
“程小姐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
时言眯了眯眼，须臾：“目前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处理方式。”
直到时言默认她不说话的时候，才听见女人那句轻淡夹杂无奈的“知道了。”
……
在时攸隰的阎王催魂一样的催促下，保姆车耀武扬威地超了三辆跑车，在一马路司机惊悚的目光下，八分钟到了时业双子塔楼下。
见时攸隰抬脚就往办公区走，赫连歆又冷哼了一声：
“喂，走这边！在这里吃饭！”
说完也不等时攸隰如何，抬脚进了一边的商贸广场的电梯。
见少年急步进来了，赫连歆才叫助理按下 32 楼，两个人在餐厅经理的引导下走过室内假山。
不时有餐厅里的客人认出了赫连歆，惊呼外还询问是否能够签名。
赫连歆秉着矜持大气的笑颜，温柔地拒绝了。
能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的魅力，赫连歆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得意和兴奋。
跟路人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温柔娇媚，刚刚在食堂跟时攸隰喷嘴的估计是她替身。
时攸隰一直盯着手机看，他给姐姐打了五个视频都没接，直到刚刚，女人才回了一句轻飘飘的“我和你父亲在餐厅等你。”
凤眸深沉地盯着这一句话，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
他总觉得姐姐不对劲，越发想赶紧见到人。
“咔！”
拍照的声音。
时攸隰拧眉抬头，就见有路人正对着他和赫连歆拍照，路人透过相机猛地跟少年对上眼，一愣，随即捂嘴跟同伴低呼。
“卧槽！好 tm 帅我去！”
“他怎么又狼又纯的感觉啊救命！”
有几个路人看时攸隰眼熟，但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看着赫连歆时不时跟少年互蹭的手臂，有路人大胆询问：
“甜歆！这是你男朋友吗！”
赫连歆面对这样的场景该做什么反应早就熟练于心，表现得极其自然大方。
她先是惊讶地扬眉，而后才呵笑道：“不要乱说哦，只是……朋友，一起跟家人吃个便饭，不希望被打扰。”
什么样的朋友能跟一家人吃饭啊！
粉丝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捂嘴点头，也不再跟随，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散座区，粉丝才疯狂往甜歆粉丝后援会里发消息。
先来一波尖叫：
【啊啊啊啊！救命我在散春堂遇到甜歆了！真人好漂亮啊啊啊啊！她还跟一个巨帅的朋友，说是跟家人吃饭！】
【图片】
群里立马有人回道：
【卧槽我女鹅谈恋爱了！麻麻不允许！】
【也不一定是男朋友啊，跟家人一起吃，说明很熟，难不成是青梅竹马？！】
【卧槽只有我注意到那个男生好帅的吗，站在我们甜歆旁边像是在走红毯一样。】
【好眼熟啊！】
【眼熟+1】
群里已经有人开始讨论少年的身份，一个消息窜出来。
【嗯嗯嗯嗯…我知道是谁了！这不是上周那个高考视频里面那个巨 tm 帅的男高！】
【卧槽！那不就是时家那个太子爷吗！】
粉丝发现了惊天大瓜，还正在讨论要不要把这条消息顶到微博给自家偶像造热度。
就已经有其他路人先一步将照片发到微博上。
两个当事人自然还不知道。
又有人上来意图搭话，甚至对着他和赫连歆拍照的时候，时攸隰不耐地绕过了堵路的路人。
身后，赫连歆踩着高跟跑上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时攸隰你等等我！”
时攸隰瞬间冷下脸用力甩开！
“你干嘛这样啊，”赫连歆不敢喊得太大声。
时攸隰侧身盯着她，赫连歆迎上他的视线，吞了口水，手老实放下。
“等一下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要跟你们家一起吃饭？”
他等着赫连歆告诉他，结果对方一听这话，脸先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
“装什么啊，你不是知道吗！还要我来说那个……”想到订婚，赫连歆害羞地咬唇。
包间就在前面，经理已经拉开门，赫连歆嘟着嘴先一步走进去。
时攸隰心里的不详感越发强烈，念着那人还在等他，也赶紧进去。
一进去，里面对着坐的四个人同时看过来。
赫连博辰先道：“哟，可算等来了这两位小年轻，来！歆歆，攸隰坐这。”
赫连静芬对着女儿招手，“歆歆，怎么这么慢啊，跟攸隰这么久没见，两个人跑去偷偷约会了？”
“妈你说什么呢！”赫连歆羞愤得娇嗔。
时攸隰根本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直直朝着坐在圆桌最里面的女人走过去。
穆以姌坐在时言的旁边，见他就这么无所顾忌地走过来，疯狂歪头使眼色。
但这家伙非但没停，看着她的眼神还莫名地谴责和委屈？
就这么要跟赫连歆岔开走，连赫连博辰都眯着眼看过来的时候，时言才冷声道：
“你的位置在歆歆旁边。”
时攸隰脚步一刹。
“……”
对面赫连博辰两兄妹明着打量着少年，赫连静芬更是察觉到时攸隰不对劲，敏锐地朝程姌看过去。
也许是她的视线太直白，时攸隰看着女人那疯狂喊着他“小祖宗”的眼神。
绷着嘴角，终是沉默地坐到赫连歆旁边。
“呵呵，看来是两个人来的路上拌嘴了？歆歆你是不是又干什么惹攸隰生气了，也该改改你的臭脾气！”
“舅舅胡说什么嘛，怎么都怪我！”
赫连歆忿忿看了时攸隰一眼，又瞪了对面的程姌一眼。
明明就是因为这个程姌，时攸隰才对她这么冷漠的好不好！
“现在的小年轻都是这样的，吵吵闹闹，不都说打是爱骂是亲嘛，他们那么久没见，难免有些生分。”
赫连静芬淡笑着，瞳孔一转，落在程姌身上。
“虽说现在感情还不深，但就这么一看，咱们歆歆跟攸隰也很是般配，对吗，时太太。”
般配？！
时攸隰猛地抬眼，再跟时言对视的一刹那，他突然意识到，今天跟赫连家聚在一起要说的是什么事。
“难道时太太不这么认为吗？”
赫连静芬又问了一句。
穆以姌手心里的裙摆都捏皱了，她顶着赫连一家打量试探的眼神，还有时攸隰。
少年的脸色肃冷，凤眸死死盯着她。
穆以姌在心里暗叹一口气，避开他的目光，勉强勾了一抹笑道：
“嗯，是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