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叶川身处的小巷外,有人正警惕而细心的排查着一切可能的异常,就连路人随手丢弃的一枚烟头也不放过。
假如刚才衮风不是刻意抽那种烟,绝对已经被列入嫌疑名单,暗中跟踪调查了。
一番折腾下来,一无所获,洪七皱着眉头抽烟。
叶川的踪迹,除了桂爷那样的夯货外,连川南市过来的章局长都能了如指掌,对方不可能追踪不到。
假如连这点能力都没有,怎么配和自己部门做对手?
唯一的解释是,对方来了,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又走了。
这次是两人都出手了,但双方谁都没暴露。
平手?
洪七轻叹:那就是输。
以有备算无备,没有收获不是输是什么?
随着小夜市客流的渐渐散去,双方这不是交手的交手,也就告一段落了。再等这么好的一次机会,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好在叶川那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以及大概想干些什么,不过他大部分应该都是猜的,有这份默契就好。
随即招呼那名去过河边的属下,侧面去和叶川接触下,也是时候给他吃个定心丸了,省得他胡思乱想。
他尽管对叶川很有信心,但毕竟年龄在那摆着,智商和定性似乎也无法完全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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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有摊贩开始陆续开始收拾家什,准备收摊了。
叶川没能等到有用的信息,小吃倒是填饱了肚子。
“现在呢?”
胡洁吃完拍拍手问叶川。
随即发现了前面在kfc打包的,还装在衣兜里那个汉堡,嫌弃般的掏出来,扔在店铺的垃圾桶里。
叶川无意识的说:“散市了当然是结账啊。。。。。。”
话还没说完,他瞳孔猛地一缩,死死盯住从侧面走来的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男子。
看身姿,和在河边看见那男人极其相似,叶川此刻甚至敢下结论,就是那个人。
理论上,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或许有长相相似度接近百分之百的人,但绝对没有体态身姿接近百分之百的人。
职业习惯,使得胡洁也小心打量着这男人,靠近叶川轻声道:“小心了,这人会功夫。”
男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淡然的从叶川两人面前经过,随后停在前方三四个店铺门口朝老板道:“七份螺蛳粉,打包。”
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能让叶川他们听见。
“原来是场子内保。”
一直也在观察这男人的胡洁看见睡衣里的衣服,放下了警惕。
“什么是场子内保?”
“就是一些非法场所,比如赌场啊,色情啊等等里面的打手。这些人肯定得会些拳脚,有功夫就很正常。”
“原来如此。”
但仅仅是这样吗?
叶川可不这样看,首先气质就不一样,这些场子里的打手,那都是带有匪气的。
而这男人即便装作再漫不经心,但眉宇间都藏着的一股正气,这可不是长相问题。古语有云:腹有诗书气自华。
在赌场和风月场所,哪能培养出正气、清气来啊。
这可以对比当了几十年的老师和电视中被提审的惯犯。
这时,男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老板你把那番茄酱,给我多弄点啊。”
妥了。
番茄酱最重要的标志不就是红色么,加上七份,妥妥的洪七。
当睡衣男子提着打包好的螺蛳粉,路过他们两人身边时,快速而隐蔽投来一瞥,叶川嘴唇缓慢而有力的闭了闭,示意懂了。
得到信息的睡衣男子,依旧哈气连天的走了。
叶川有些迷惑了,为何洪七派人和自己联系,还要打这种哑谜啊?
他防的到底是谁?
首先肯定排除胡洁和桂爷,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完全没必要这样画蛇添足。
连洪七这样的大佬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藏着,那对方一定不简单。
叶川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在就是个“饵”的作用,什么自己被胡洁绑架,什么胡洁得罪桂爷,根本就不是一盘棋。
他们,都是棋子。
想到这,叶川想骂人了。
自己就一个小小的大学生,寒假就想好好过个年而已,何德何能卷入这个量级的斗法啊。
突然,一个念头涌入心间,他顿时神情一震,再没了被当作棋子的抱怨。
“胡姐,咱们也该走了。”
胡洁诧异的看了眼叶川,女人天生的敏感使得她感受到,这小子对自己怨气似乎没那么重了。甚至可能叫的不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真的带了个姐字。
“去哪里,还去河边钓鱼么?”
“傻啊,河边不冷啊,你可真爱受虐。”
对叶川的讽刺,胡洁不以为然的说:“但是安全啊。”
“现在没有比河边更危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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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衮风,被福伯一通关心加埋怨。
“少爷啊,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你出了事衮家就完了,叫你留后也不积极,早就替你物色了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
衮风一听这些就头大,连忙摆手制止道:“福伯,打住!我就去看看叶家那唯一的后代而已,又不是要干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哪里危险了?哎,可惜没有仇人相见,份外眼红的感觉。是否是这么些年过得太安逸了,少了那份心境?”
“哎哟,我的少爷啊,你是什么身份?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那是粗鲁的匹夫才干的事。”
“哟,那可不一定哦。”
福伯垂手站在他的身旁,似乎还想听些什么,但衮风并没有把今晚打探到的情况说出来,而是将其打发走了。
自己的所思所想,是绝不能让这个世界上第二个人知晓的。
这就是大家族中的规矩,关系再好,到底是主仆关系,必要的御下之道还是要的。
随后拿起书桌上的毛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四个大字:“虎口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