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克西姆子爵不能言语。
他感到脸上有湿润的东西,他抬手擦了擦……很温热。
他悲伤吗?
不,并没有。
反之他很激动,他很高兴。
他已经做好了妻子不可能痊愈的心理准备。
也许是命运使然,才让奄奄一息的叶莲娜得以痊愈。
但马克西姆子爵在此时并没有思考这些事情。
他只想抱抱叶莲娜,他只想抱抱他善良美丽的,却倍受病痛折磨的悲惨而又幸运的他的妻子——叶莲娜。
凯尔希在看到马克西姆与叶莲娜相拥之后,选择离开了那间房间,转而来到了客厅等待。
在看到客厅中除了一张旧沙发与一张桌子以外没有任何装饰物后,她似乎明白了马克西姆喜极而泣的行为了。
他可能为了她的病花光几乎所有的积蓄吧。
但很幸运,最后她痊愈了。
其实这次治疗中,凯尔希只能全力以赴的去医治叶莲娜。
虽说是事在人为,但真正让叶莲娜得以痊愈的不仅仅凯尔希的全力医治,更是她的求生本能,也更是因为她和马克西姆之间的爱足够伟大。
叶莲娜在马克西姆极度困顿时,给予了他帮助,给他带来了“生”的希望。
而马克西姆在叶莲娜奄奄一息时,选择了倾家荡产、到处求医,也给她带来了“生”的希望。
双向拯救,双向奔赴。
这才是真正的爱。
……
“慢点慢点,你现在身体很虚弱。”
“没事的,我要去谢谢凯尔希医生。”
马克西姆搀扶着叶莲娜从房间中走出,随后缓慢的下楼,来到了客厅。
马克西姆在辅助叶莲娜坐下后,来到凯尔希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必客气,马克西姆子爵,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无需多礼,人的付出都会有所回报,无论是谁。”
“我明白了,凯尔希女士,我这就向叶戈尔伯爵引荐您。”
“多余的话已无用处,唯有行动才能证明谢意。”
说着说着,凯尔希取出了一张纸,那上面被详细地写下了一个药方。
那是为叶莲娜调理身体用的。
“多谢,请您稍等。”
马克西姆掏出他的终端,离开了。
“叶莲娜女士,您是因为什么而感染的这种病?”
“唉…两年前,我的房间的窗外有一个人用吹箭对我进行刺杀,由于救助及时,我暂时并无大碍,但那只吹箭上下了毒,这就是我身体的病的由来。”
“…您与马克西姆子爵并不是夫妻的关系吧。”
“哎?连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确实,我们并非夫妻,但如今我们都已认可了对方,我们也已经可以算作夫妻了吧。”
“嗯,令人羡慕且难得的爱情。”
凯尔希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对这些常人所珍视的情感并无兴趣,她的一切思想、一切身体组织都是为了这片大地而生。
她不需要这些会让她行动的时候,感到束手束脚的情感。
但情感的力量也是强大的,“魔王”的权柄就基于情感这一力量。
之所以凯尔希放弃了情感、放弃了曾属于她的“魔王”权柄与那顶黑色王冠,是因为连她也无法彻底地控制情感。
她不需要情感,也不敢拥有情感,更不能拥有情感。
就在凯尔希与叶莲娜交谈之时,马克西姆回来了,手上还有一枚勋章。
“凯尔希女士,叶戈尔伯爵已同意您与他见面,而这枚勋章是我给您的谢礼,如果有需要,您可以通过这枚勋章以我的名义说话,即便是公爵,也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
“我需要一些衣服与一些食物。”
“好的,您可以去我妻子的房间的衣柜中挑几件。”
“没关系的,那些衣服我穿不了,领口太紧了。”
“……”
看着叶莲娜傲人的胸怀,自出生在这片大地以来,凯尔希第一次产生了名为“羡慕”的情感。
但她还是去衣柜中挑了一件女士西装。
嗯,很合适。
随后马克西姆让人将物资放在了凯尔希的车上,并为她的车加满了源石燃料 。
“再见,凯尔希女士,后会有期。”
“无需多言,这片大地不乏奇迹。(别说了,我要走了。)”
凯尔希驾车扬长而去,而目的地就是叶戈尔伯爵的领地。
……
两天后,凯尔希看在了叶戈尔伯爵的领地,就在不远处。
但不行的是由于几乎无休止的赶路,车子因为没油,抛锚了。
他只能再次徒步,但这次她不用伪装。
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入城了。
“站住,请出示您的身份信息。”
守卫拦住了她,见此情形,凯尔希从口袋中取出了马克西姆子爵给她的勋章。
“可敢询问女士应该如何称呼?”
“凯尔希。”
“原来您是凯尔希,请随我来,伯爵正在房间中等您。”
“嗯。”
随后,守卫带着凯尔希来了一栋华丽的别墅前,但就在进去之后,她看到的情景却与在马可西姆子爵府内部截然不同。
内部的装饰极尽奢华,但在客厅中有一个衣着普通的乌萨斯男性在沙发上坐着,他的神情略显紧张,而他与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格不入。
“请问您是?”
“我就是叶戈尔伯爵,马克西姆子爵给我来过通讯了,他想我讲述了您的事。听说您想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面见鲍里斯侯爵。”
“可以,但您要帮我一个忙。”
“但说无妨。”
“这样,您先随我来,咱们去一个隐蔽的地方细说。”
“可以。”
凯尔希跟在叶戈尔伯爵的身后,进入了地下室。
而后随着地下室内的源石灯被点亮,一个
“吼—!”
“斯韦特拉娜,我来了,你很快就能痊愈了。”
“吼——!”
“凯尔希医生,您有把握治好她吗?”
“这不是普通的病,这是一种诅咒。”
“什么?!诅咒?!”
“嗯,这是邪魔的诅咒,但这已经被诅咒侵蚀的太严重了,几乎无力回天了。”
“真的没办法能救治了吗……”
“不,我有一种办法,也许会奏效。”
“什么办法?”
“我要施展萨卡兹的巫术,也许可以救她一命。”
此时,叶戈尔伯爵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凯尔希身为一只菲林,却会萨卡兹的巫术这一件十分矛盾的事了。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她身上了。
他只能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