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s……让我去吧,我如果不去的话,格罗瓦兹尔会死的!”
“抱歉……我不能违抗殿下的命令。”
埃吉迪乌斯其实知道,他即便去乌萨斯,救下了格罗瓦兹尔,最后的结果就可能是乌萨斯再度对巴别塔施压。
可是,那是他哥哥的孩子啊!
博卓卡斯替本来就犟,想说服他简直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logos,不如这样,你我各退一步,我不会冲动,你可以一直让我无法动弹,但我想让你答应一件事。”
“你说吧,我衡量一下。”
“我想你托人把一个护符带给格罗瓦兹尔,就说是‘叔叔我给他的,很重要,不能借任何人’,可以吗?”
“护符在哪?”
“在我左侧的上衣口袋中。”
logos从埃吉迪乌斯的口袋中取出了那个护符。
那个护符上面有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宝石,周围还有十分精美的花纹,可以看出制作这个护符的人十分用心。
“这个护符有什么作用?”
“能暂时性的储存灵魂。”
“没了吗?”
“没有了。”
“不会还有什么‘把你传送到乌萨斯’的功能吧?”
“我用人格担保,真的没有别的功能了。”
“……行,我答应你。”
logos说着说着,将护符收了起来。
“谢谢你。”
埃吉迪乌斯感觉logos此时的身影十分高大。
他之前对logos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恨意在慢慢消散。
……
“大尉!我已经通过通讯告知其他军警部队‘我们现在马上要处理这支学生方队,让他们暂时回去’这件事了。”
“好,马上就到了,大家做好镇压准备!”
“是!”
不久,博卓卡斯替就看到了那支学生方队。
他一眼看到那个在队伍最前面的那个拿着广告牌的高大身影。
是他的儿子——格罗瓦兹尔。
“全队立定!架盾!准备镇压!”
博卓卡斯替立刻嘶吼着下令,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很难能发出声音。
博卓卡斯替放下手中的盾牌,一步一步地向学生方队走去。
而格罗瓦兹尔也放下广告牌,同样向博卓卡斯替走去。
两人一直走到距离对方只有几米的距离时,双方心有灵犀地停了下来。
突然,学生队伍中有一个人冲出了队伍,跑到格罗瓦兹尔前面,给了他一个红色的东西,然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再次回到队伍之中。
博卓卡斯替隐约听到了“叔叔”一词,他没有在意。
随即格罗瓦兹尔单刀直入,打破了沉寂:
“父亲,我求求您!不要站在帝国那一边!您是能分清是非对错的!请不要拦着我们。”
“抱歉……这是…命令。”
博卓卡斯替将“命令”特意用重音说出。
“命令?父亲!您难道不明白吗?!帝国的命令就是个笑话!”
“帝国的命令是笑话?你是在嘲讽我的愚昧吗?!”
“不,不是的,父亲……我没在嘲讽您,您是我尊敬的父亲,我不会干出那种事情!但帝国的法令,就是为我们所有人设下的残忍的骗局!
您还记得叶克多吗?”
“我记得,他的诗写得很好。”
“是啊,他死了,被感染者纠察队用苔杖活活地打死在了桥上,即便他极力地求饶,也没有改变他死去的命运,而您知道原因吗?”
“……”
“矿石病,只是因为他被查出来是矿石病患者。”
“我……”
“您不是很喜欢他的诗吗?!您不是曾在月色之下大声朗诵他的诗吗?您甚至会因为情感上的共鸣,喜极而泣……没有这样的诗了!叶克多,他死了!他死在那昏暗的夜晚!不会再回来了!身为一个诗人,没有任何人有让他去死的资格,除了文学本身!”
“抱歉……”
“你不必道歉,这不是您的错,我甚至还要感谢您对他所写下的是的赞美,他曾说过:
‘您的赞美就像黑夜中的一束光 让我坚定信念,矢志前行。’多好啊……可是他死了,死于帝国荒唐的感染者法令!
呵!帝国的感染者法令,只是一个闯进人心大肆破坏的恶徒!除了伤人,一文不值!甚至他们就像畜牲一样,没有尊严的被杀了!
他们被迫舍弃了尊严!
难道帝国的士兵是为了通过这种肆意屠杀没有尊严的人的事来向皇帝邀功吗?!请您回答我!父亲!”
“……这是命令。”
“父亲,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冷血,出身卡兹戴尔的您,还有和您认识的那些感染矿石病的萨卡兹,一定是能理解我们乌萨斯的感染者的!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说了!这是命令!!”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肠是石头做的吗?还是铁做的?!亦或是你没有感染矿石病,所以你不明白感染者的遭遇吗?!”
“格罗瓦兹尔!回去,带着你的学生队伍滚回去!!!”
“哈…父亲,有谁会比咱们萨卡兹更容易感染矿石病呢?
也是,当我或者你的弟弟,亦或是我们温迪戈一族的族人感染矿石病的时候,你也就知道这项法令、这项‘罪名’有多么可笑!
也许到了那时,你才能明白这一切的错误,才能真正的离开这条已经沾染无数人鲜血的路,走上真正代表慷慨仁慈的路。”
“格罗瓦兹尔,请你回到你所带领的队伍,回去吧,我必须服从命令。”
“父亲……罢了,罢了!你可是博卓卡斯替!你可是帝国的忠实走狗!矿石病是不会纠缠你这样强壮的军人的!那就让它爬上我的身躯吧!
等到有一天,我死了,当它爬上我的遗体,戏谑的看着你,想你哈哈大笑的时候,你可能才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要后悔!父亲!!”
“格罗瓦兹尔!我求求你!算父亲求求你了!别让我难堪。”
格罗瓦兹尔转身回到了队伍前面,并大喊道:
“同学们!即便我们在今天死去!我们也会为乌萨斯以后的感染者远动奠定基础!冲啊!”
格罗瓦兹尔拾起那个广告牌,将它横在在了自己的胸前。
这个似乎是广告牌似乎是父子之间的隔绝,关系间的屏障。
虽然脆弱,但也坚不可摧。
“全队听令!镇压!!!”
……
学生们的运动如潮水一般兴起,却也如潮水一般退去。
是的,那几个领头人都被抓了起来,等候发落。
即便博卓卡斯替为他们进行了多次的求情,但也无济于事。
他看着城墙上的那几颗被吊起来的头颅。
这里的每一颗,他都认得。
其中还有一颗来自他最亲爱的儿子。
他收起格罗瓦兹尔留给自己的护符。
那是他的遗物。
……
那一夜,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
而这场大雪衬托出令人各个乌萨斯贵族间的肮脏心灵。
皇帝在处理政务时,收到了一个令人十分震撼的消息:
博卓卡斯替大尉带领数百名乌萨斯盾卫离开了圣骏堡,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