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观那箭矢速度之快,在多重力道的影响之下,早就已经超出了通天灵宝极限,恍若浮光掠影一般划破天际,将原本昏暗的夜空彻底照亮。
刹那间,那为首的黑龙卫只感觉遍体生寒,更有浓浓的危机笼罩而来,待得他仓促间回头一看,却差点被吓的亡魂大冒。
从那三枚箭锋之上,他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死亡气息,仅是略微看上一眼,他就已经可以肯定,此威力绝非化神期所能抵抗!
于是他不敢迟疑,连忙祭出防御灵宝护佑在侧,同时不顾代价施展出禁术,使得遁光速度疯狂提升,试图以此摆脱箭矢的追踪。
奈何被神魂遥遥锁定的目标,根本就没有躲闪的可能,因此无论其如何转向,“流光飞羽箭”总能灵活的自动尾随,双方之间的距离也在被快速拉近,眨眼便已经不足区区百丈!
见此状况,那为首者顿时满脸惊恐!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
这种绝望几乎可以想象。
下一刻,三枚箭矢流光终于杀到。
“轰隆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回荡,高空再度被华丽的灵芒点亮,仅是第一道箭矢过后,此人周身防御灵宝便被强行击碎,肉身则被第二道箭矢当场穿透,又在可怕的劲力爆发中,直接当空爆开化作血雾飞溅。
甚至就连勉强脱身的元神灵体,也同样没能逃过覆灭的命运,尚未遁出多远便被第三道箭矢追上,继而强行穿透绞杀成虚无,只留下凄厉的哀嚎在高空回荡。
堂堂化神圆满之境,在下界足以称王称霸的存在,却被一击秒杀当场!
哪怕手段齐出也无法改变悲惨的结局。
试问这是何等彪悍的战力?
所谓斩同阶如屠狗也莫过于此了!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那名黑袍青年的存在,也终将成为幸存者的噩梦!
望着那无比壮观的一幕,另外两名正在仓惶逃窜的黑龙卫,早就被吓的肝胆俱颤,愣是连头也不敢回,只顾疯狂施展各种禁术加持遁光,同时掏出全身上下所有的防御灵宝和符箓,不要钱一般全部施展而出,只为勉强增加些许逃生的机会。
或许这一刻,在两名幸存者心中,早就将那黑龙少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手无缚鸡之力?
什么孱弱丹师?
什么化神小修?
简直一派胡言!
这分明就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可叹几人还自以为是,岂料最终却落得这般下场,奈何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哪怕已经飞出了十余里之遥,但两名幸存的黑龙卫依旧没有任何安全感,概因亲眼目睹了领头者惨死后,两人心中早就满是绝望。
许是由于太过恐惧,最终两人竟是哀声求饶起来:
“兄台且慢!有话咱们好商量啊!”
“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这位道友见谅,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等也不过奉命行事罢了,还望道友能够高抬贵手.........!”
然而闻听此言,秦天却无丝毫怜悯,愣是连个表情都欠奉。
正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
无论出于何等立场,这几名黑龙卫既然敢来,就要做好死的觉悟,况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秦某人一路走来腥风血雨,可从未有过手软的习惯!
“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
于是乎,还不等话音落下,秦天已然再度松开了手中弓弦,又有三枚箭矢化作流光激射而去,更有弓弦轻颤响彻长空。
由于长弓力量太强,以他如今的肉身实力,一次性最多只能射出三枚箭矢,如此才能保证最有效的射程和杀伤力!
见此状况,两名黑龙卫自是心惊胆战,那被锁定的“幸运儿”更是满脸绝望,只能效仿先前领头者的做法,疯狂施展出自身所有防御手段,甚至连血遁神通都用了出来。
“轰~!”
奈何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伴随着轰鸣声再度响起,这名化神后期修士,仅仅扛过两枚飞羽箭之力,便带着无尽的恐惧步入同僚后尘,落得神魂俱灭的悲哀下场,就连元神灵体都没能逃脱,独留储物手镯飘荡在半空,又被第三道箭矢流光顺势带回。
见此一幕,那仅剩的最后一名黑龙卫,早就被吓的魂不附体,压根就生不起丝毫抗拒之心,只能状若疯狂的埋汰疾飞,以期能获得些许逃生的机会。
然而结果早就已经注定。
很快又有三道流光激射长空,在夜幕中拉出长长的尾焰,继而将最后一名黑龙卫强行洞穿,化作绚丽的血色烟花在高空绽放,还伴随着凄厉的哀嚎乍然一现。
自此,这场战斗也终于落幕。
来时黑龙卫整整齐齐,走时兄弟几人成双成对,主打的就是一个同生共死!
而一切说来话长,实则从秦天出手,再到黑龙卫全部陨落,就算加上远程狙杀的功夫,前后也不过区区十余息罢了。
所谓斩同阶如屠狗。
当真不是什么虚言!
就这,还是他秦某人未尽全力的结果。
否则要是祭出“七曜琉璃盏”,再召唤出“不灭须臾罗天法相”,顺便吩咐“玄铁傀儡”出击,那效果只怕会更加夸张,估计几名黑龙卫连三息都撑不过!
好在经过这次牛刀小试,“七星霸王弓”和“流光飞羽箭”的威力,也没有让秦天失望,甚至可以说远超预期。
仅是展露部分威能便有如此杀伤力,倘若能让其全力爆发,就算媲美玄天灵宝也不在话下,届时哪怕炼虚高手见了也必将胆寒!
待得尘埃落定,秦天将长弓和羽箭收起,拍了拍手好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的表情更是有些意犹未尽,想必对本次杀手的实力相当不满。
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也不想在原地多做逗留,于是连忙将战场打扫干净,又施展灵焰抹去所有痕迹,便欲趁机赶紧离去。
可就在此时,他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竟是骤然转身望向侧面,眼底更有寒芒一闪即逝:
“何方神圣,可敢出来一见?”
话毕,其袖袍凌空一抚,便有八色彩光化作印咒,迅捷无比的朝着数里之外,一处看似寻常的低矮小山包袭去。
“轰隆隆~!”
下一刻,轰鸣声震耳欲聋,那处小山包直接被咒印当场击碎,化作漫天齑粉随风飘洒,但却并未有任何声影存在,就连先前乍现的一丝真元波动,也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见此状况,秦天又不放心的探出神识之力,将那片区域来来回回仔细探测了数遍,确定没有任何疏漏之后,方才满是狐疑的嘀咕道:
“奇怪了........!难道真是幻觉不成?莫非是太久没拉弓?都开始疑神疑鬼了.........?”
一番喃喃自语后,碍于形势所迫,秦天也只能升空而起,化作遁光朝着天边飞速疾驰,眨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并且那遁光速度之快,比起先前起码超出一倍不止!
而这片荒凉的戈壁也恢复了死寂,那漫天呼啸的风沙,也将快速淹盖曾经发生的一切。
岂料没过多久,某妖道竟是去而复返,甚至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道先天灵焰打出,愣是将方圆数十里全部焚烧了一遍,使得其彻底化作一片焦土方才罢休。
而眼见得没有丝毫动静,秦天才终于放心的化作遁光,彻底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
......................
殊不知,就在他离开之后不久,约莫盏茶功夫左右,那早就被夷为平地的小山包,却有一袭透明轻纱悄然浮现,继而又快速凝实,化作一道略显模糊的身影。
只见此人乃是一名女修,生的肤白貌美、风姿卓越,看上去约莫双十年华,眉宇间还略带几许俏皮,一袭黑色紧身夜行服,将那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勾勒的淋漓尽致。
且其修为也达到了化神圆满之境,几乎与秦天处在同一个水准,都是即将冲击炼虚的状态。
而那看似透明的轻纱也绝非凡物,不仅可以收敛气息隐藏行迹,还有极强的防御能力,单从展露的灵压来看,起码也达到了上品玄天灵宝层次,堪称辅助灵宝中的精品。
也正是有了此物遮蔽,此女才能逃过秦天的探测,否则如今早就化作枯骨了。
可即便如此,在先天灵焰的灼烧下,这位仙子依旧相当狼狈,不仅秀发和衣袍满是焦糊的痕迹,就连那张原本白皙的脸蛋也是黑乎乎一片,俨然一副刚出火坑的架势。
望着周围的满目疮痍,还有方才亲眼目睹的震撼场面,她更是忍不住拍了拍胸脯,满脸后怕之色的嘀咕道:
“呼~!好险好险,真是太可怕了!还好有大师姐的浣青纱护佑,再加上我紫鸢福大命大,否则怕是要被烤熟的节奏!”
“想不到这小子居然如此厉害,这哪里是什么化神小修啊?就算那些炼虚期师兄也没这么彪悍啊!”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那小子如此鸡贼,要是再杀个回马枪可就糟了,我得赶紧回去将此事禀明师姐才行!溜了溜了!”
一阵絮絮叨叨之后,名为紫鸢的女修根本就不敢有丝毫逗留,连忙化作遁光升空而起,以最快速度朝着天边飞驰而去。
........................
不多时,赤霄坊市之中。
刚告别了灵渠仙子的顾亦寒,还来不及喝上一口热茶,便被门外的动静所惊扰。
却见一名身披黑袍、头戴鬼脸面具的黑龙卫,着急忙慌的直奔庭院而来,更有惊呼声遥遥响起:
“启禀少主,属下有要事禀告!”
见此状况,刚坐下的黑龙少主顿时满脸不悦,当即便忍不住厉声开口道: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本族耗费如此大的心血,怎么就训练出你们这群酒囊饭袋?连这点定力都没有,以后还如何成大器..........?”
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之后,顾亦寒总算将心中积压的怒火勉强宣泄,随即一边端起灵茶小酌细品,一边不慌不忙的继续问道:
“说吧,何事如此着急?可是那小子已经伏诛了?”
“干的不错,让几人去领赏即可!另外吩咐下去,让春花楼三大头牌过来侍寝!本少现在火大的很............!”
岂料闻听此言,那名黑龙卫却是有些欲言又止,足足好半响后方才掏出四枚破碎的玉瓶,满脸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启禀少主.........!任务失败,那几人的魂牌已经碎了,并且.........并且前后相差时间极短,仅有十余息功夫............!”
“什么~?这怎么可能...........?”
此言一出,原本满脸悠闲的顾亦寒,顿时腾的一声起立,口中茶水更是当场喷出,就连茶杯也差点没拿稳,脸上的表情更是彻底僵硬,显然是被这个消息震惊的不轻!
作为堂堂黑龙少主,他可深知自家黑龙卫的实力,更遑论还是四人联手携带阵旗,就算遇到等闲炼虚初期也有纠缠之力,所以他先前才会那般自信。
毕竟按照常理来说,如此强悍的阵容,用来解决一名区区化神小修,那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然而谁能料到,意外还是发生了。
原以为毫无悬念的事情,居然也能出现反转,堂堂四名黑龙卫精锐,竟在极短的时间内被反杀,这怎能不令人震惊当场?
若非亲眼目睹魂牌碎裂,恐怕没人敢相信这个结局,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却又容不得丝毫置疑。
最终望着碎裂的魂牌,顾亦寒也不由陷入了沉默,可仔细梳理了今日之事后,他很快便有了一番猜测,忍不住语气阴狠的喃喃道:
“以那小子的实力,绝不可能做到这些,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旁人出手相助,但此子据说乃是飞升者,在玉鼎山全无根基,所以思来想去,也只有赵灵渠会从中作梗,难怪那贱人主动留下来闲逛,原来是为了拖住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