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密司整个二处的探子们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疯狂地四处寻找着失踪的那几个人,这一整天,他们奔波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街头巷尾、茶楼酒馆、民居商铺……到处都留下了他们匆忙的足迹。
然而,尽管付出了巨大的努力,他们仍然一无所获。
失踪者就像罗坚,罗固连根一样,仿佛人间蒸发,毫无踪迹可寻。
华灯初上,李有全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稽密司,门口守卫见着他:“李稽查长,司管说在书房等你,你回来,立刻去见他。”
:“好,知道了。”李有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知道这件事已经瞒不过古昼川的眼睛,拖着沉重的脚步,忐忑的心情走进古昼川的书房。
古昼川的亲卫秦利坐在门口,见李有全脚步拖拽的走来,嘴角翘起一个古怪的笑容“李大人,古大人在书房等您许久了。”
古昼川埋头在书桌前,听到脚步声,也没抬头,李有全单膝跪下:“属下李有全拜见大人。”
古昼川抬起头来:“李大人回来了?坐吧,我处理完手里这点事。”
李有全坐在椅子上,心慌意乱,二处的职责本就是监管江湖,结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丢了人,并且随后负责跟踪的六人小队又消失的莫名其妙,这对稽密司来说,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还没找到人吗?”古昼川忙完手里的活,收拾着桌上的资料,随口问了一声,听不出情绪波动。
:“大人,没找到。”
古昼川冷冷道:“我看今天你们二处都没有三两个人在家,是不是都出去找人了?这样还找不到?你这个稽查长是干什么吃的?”
李有全屁股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然后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头也不敢抬,只是一个劲地重复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属下愚钝,属下无能,实在是辜负了大人您的期望,请大人责罚……请大人责罚!”
他一边说着,一边重重地磕着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功夫,额头上就已经红肿一片,甚至渗出了丝丝鲜血,但他却仿若未觉一般,依旧不停地磕着头。
古昼川缓缓站起身来,缓缓走到李有全面前站着,看着李有全额上的血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眼中露出不屑又鄙视的目光。
:“起来吧,我又没有罚你。”
李有全如蒙大赦,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低着头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古昼川面无表情地问道。
“回大人,属下派了两组人分别跟踪罗坚和罗固根,但是跟到一半人就跟丢了......”李有全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古昼川眉头微皱,沉思片刻后说道:“跟丢人就算了,自己也会失踪,这是什么意思?”
“属下也觉得奇怪,这六个人都是二处的精英,实在没有道理一起失踪。”李有全小心翼翼地回道。
:“继续追查,很明显,这是对方的挑衅。我想失踪的人应该还活着,要是想弄死他们,不需要搞的这么复杂,在金陵城,人多眼杂,要藏几个人,可比弄死几个人困难的多。”
:“你去,城里三教九流,多去问一问。尽快把人找回来!”
“是,属下遵命!”李有全连忙应道,心中暗暗叫苦,这次恐怕是难以交差了。
城内现在太干净了,之前那些三教九流,街面上的地痞溜子,都在陛下大婚之前被清理出金陵城,说起来,自己的眼线也少了很多,想要打听些事,也没有那么容易。
古昼川翻身回到书桌前:“这事与那个叫做卫国的肯定逃脱不了干系。你安排见识卫国的人,也要小心。再出问题,我也保不住你。”
:“属下明白,大人,属下立刻去查。”李全有深深弯着腰,缓缓退出古昼川的书房。
古昼川看了一会儿的公文,突然振衣而起:“秦利,跟我走一样,我们去拜访拜访卫国卫老板。”
这个时候,张山虎也得知稽密司二处失踪了六名稽密司的探子,他在书房里分析了很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不是故意在挑衅稽密司吗?
张山虎走出书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夜里寒意深重,大脑反而变得清醒。
:“做事你不要去追过程,你要追前因后果,无论发生什么事,总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你要先找到这个关键因素,到底谁才是那个得利之人。”张山虎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忆江白曾经说过的话。
江白不在,张山虎感觉自己的压力很大,许多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总不是那么的得心应手,似乎来到金陵之后,明阁的配合,远不如早年间在安西城时候那么顺畅。
可是这种事,他又怎么好和孙燚说呢,他才是春风亭的老大,一有点风吹草动力不能及就去求得支援,这只能证明自己能力差。
毫无疑问,能让稽密司的几个探子同时消失,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金陵成城内,有这种能力和本事的人,不外乎明阁和听风旗。
不,听风旗目前还未必这种实力,杀这个几个人可以,要无声无息的藏起这些人,那就有些难度。
张山虎回去书房,披上一件大氅,转身走了出去。
古昼川敲响了明阁的后门。
须臾,披着一件灰色棉袍的卫国打开后门,见到一身稽查司官服的古昼川,眉头微锁:“这位,明阁后院非营业场所,若是要去找姑娘,应该走大门才好。”
古昼川没有回答卫国的话,转身从卫国身边走过:“卫老板,我是古昼川,我不是来找姑娘,我是来和你聊聊天的。”
:“你做了这么多,不是想见我吗?”古昼川语气生硬。
卫国毫不惊讶:“您是?”
:“稽密司司管,古昼川。”古昼川走进院子里,直直地走进卫国的院子里,又走进屋子了
卫国耸耸肩,似乎是无可奈何,关上后院的门,也跟着走进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