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试探让魏军损失了二十余人,也成功发现了早就埋伏在草场周边的金军。
刘体仁与郑老狗在得知后没有片刻犹豫便率军回转,向着古道狂奔。
被撞破埋伏的卑失列日此时也极为恼怒,他派出斥候,跟着夜晚探查草场的剩余魏军发现魏军大队后,便怒气冲冲地带着六千骑兵马不停蹄地向着刘体仁与郑老狗冲来。
得知身后金军紧紧跟随,刘体仁与郑老狗片刻不敢停下,一路狂奔至古道入口一侧山边林中修建的烽燧方才作罢。
卑失列日得知魏军已经跑向通往塞北的古道,急忙追去,甚至没有派出斥候查探,就一头扎了进去。
修筑了完善设施的烽燧,想要依托烽燧拖延金军,让金军知难而退的刘体仁看到卑失列日冲进了古道,顿时愣住了。
“这金军主将也不知是聪明还是愚蠢,一头钻进古道追击,我们趁着这个时间在古道前设一堵墙,把他们挡在塞北一侧。”
刘体仁对于卑失列日的举动感到好笑的同时,也顺着当下的局势变更了计划。
三日后,两千士卒便砍伐树木,收集沙土,在古道口立起了一道一丈五尺高的矮墙。
又过了几日,刘体仁与郑老狗麾下的两千士卒随身携带的粮草只剩下半月时,古道中传来了大批骑兵奔驰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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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失列日带着骑兵沿古道一路跑向塞北方向,却一点魏军的踪迹都未曾发现,他本以为魏军骑兵也配备了大量战马,因此消耗马力跑得快了些。
可当他派出斥候向前查探后,发现百里外也没有魏军骑兵的踪迹。
“你确定你是看着魏军进的古道?”
卑失列日看着面前的游骑问道。
那名游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可卑下一路尾随魏军骑兵,确实是在古道口失了他们的踪迹,卑下怕有遗漏,还特意在周围简单查看了一下,没有马粪与马蹄印。”
卑失列日一脚将他踹倒后命人将那名游骑砍了脑袋,而后便带着麾下金军快速返回。
“既然魏军没有沿着古道逃跑,那么他们一定在古道周围有藏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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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卑失列日率军跑到矮墙前时,他愣住了。
面前这道一丈多高的土墙就横亘在古道通往赦勒草原的出口上,看着矮墙前方密密麻麻地鹿砦与拒马,卑失列日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们还有几日粮草?”
卑失列日低声问着自己的后勤军官。
“我军只剩六日粮草了。”
卑失列日点点头,让他退下后又叫来自己比较信任的千夫长说道:“派人步行从古道两侧上山绕行,悬索而下背袭魏军,我在正面牵制。”
“诺!”
千夫长立刻转身下去筹备,卑失列日也在矮墙前扎营,打算修整一日后再行攻击。
土墙上,刘体仁与郑老狗正蹲在一旁静静的查看金军动向,当他们看到有数百人离去后,立刻判断出了金军的目的。
“要从山上绕行了。”
郑老狗低声说道,“我带一个团上山堵住他们。”
刘体仁点头说道:“那就拜托郑都尉了,只要将他们堵住就可以了,不需追求杀伤几何,他们被我们堵在这里,粮草无法补给,又无法呼叫援兵,用不了多久就会崩溃。”
郑老狗抱了抱拳便走了下去,不多时,一支两百多人的魏军便跟随郑老狗离开了土墙。
郑老狗离开后,刘体仁将所有校尉叫到一起说道:“这处土墙宽也不过两百步,我们将各团所有老卒与甲胄集中在一个团,在墙下待命,其余各团轮换上墙防守。”
安排妥当后,刘体仁对一众校尉说道:“今夜好好休整,明日给金军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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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位于两山中间的古道中升起了大雾,浓厚的雾气让早早醒来守在墙上的刘体仁连二十步外的情况都看不清楚。
负责第一波守卫土墙的校尉猫着身子走到刘体仁身旁说道:“刘参军,这个天气对我们的弓弩手不利啊。”
刘体仁说道:“雾天对我们不利,对金军也同样如此,告诉士卒们在女墙后面藏好,不要露头,金军必然会自己撞上来的。”
刘体仁话音刚落,几支箭矢便从雾气中飞出,歪歪斜斜地钉在了木头做成的简陋女墙上。
“吹号,准备迎敌!”
刘体仁对一旁的校尉喊道,同时扒下木墙上的两支箭矢交给一旁的士卒说道:“拿下去好好打磨,还能用。”
号角声响起时,金军也已经从雾气中钻了出来,他们的最前方是百余名毫无队形可言,身穿甲胄,手中拿着大斧的金军,这些金军刚刚从雾气中钻出来,便冲到鹿砦与拒马旁边一通劈砍。
见到金军开始破坏土墙外的障碍,刘体仁立刻下令弓手齐射,打乱金军破障的动作,同时下令墙后的士卒聚集在一起,斜着举起团牌,准备应对金军的箭矢。
魏军都是骑弓,射程与威力都不太理想,面对二十步内的金军甲士仍旧无法构成威胁,只能逼迫金军甲士放缓手中的动作。
此时,几架临时赶制的简陋云梯与一截粗大的木头制成的撞城木也从雾气中钻了出来,他们的后方是在团牌遮掩下排列紧密的弓手。
刘体仁在金军的阵形中一眼就盯住了那一截粗大的撞城木,他们使用版筑法筑成的土墙虽然迅速,但是并没有后续的加固,因此这根撞城木就是他们目前最大的威胁。
“阻拦敌军的撞城木,不要让他们靠近土墙。”
刘体仁高声喊道,同时拈弓搭箭准确地射中了一名扛着撞城木缓缓行进的金军,但是随即就有下一名金军补上了位置。
“呜.....”
下方的金军队列中突然响起号角,刘体仁看着下方的金军弓手开始弯弓搭箭,立刻高喊:“举牌!”
在一阵铜钲声过后,魏军士卒刚刚举起团牌,密集的箭雨便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