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方扬说小院没有暴露,可一次性拿出来三个月的粮食,慕伯几人还是不放心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在座之人都懂。
简单商议过后,方名提议换一个院子存放粮食。
他在县衙后面也有一处闲置的院子,里再合适不过。
最主要的是,那里他提前让人打通了一个暗道,可以悄无声息的把那院子里的粮食运到县衙,他再命人从县衙运出去。
就算每日往外运,也是安全的,除非有那高手来个夜探县衙。
众人又客套几句,慕伯抱着懒懒,跟在方知县身后,出了方家正厅,直奔附近的院子去了。
只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三人停在一个院子门口。
因着常年无人居住,院门已经被积雪覆盖住了,只堪堪露出半个门头。
在方名想徒手挖开的时候,慕伯拦住了方名的动作。
“知县大人,不介意的话我带你进去,这门前的积雪就让它这样放着吧。”
这个时候院门口的积雪突然被清理,很容易引来有心人的注意。
得到方名的首肯后,慕伯把懒懒递给方名,轻而易举的就带着两人进了院门。
再稍稍借力,三人已经落在了房檐下。
方名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打开房门,带着两人走进去。
“懒懒,这是我另一处院子,院子后面就是县衙,这处有一暗道,直接通向我在县衙的书房,粮食放在这里,我每日从暗道把粮食运去书房……”
方名压低了声音,简单解释了几句。
懒懒从方名怀里挣扎着滑了下去,仔细看了看厢房的大小,懵懂的问道。
“这里面能装下三个月的粮食吗?”
“多少?”
“三个月啊!”
“三个月?你准备一次性放三个月的粮食在这里?”方 名傻眼了。
这般财大气粗的小崽子,他有生之年都没见过。
“嗯!”
“何时送过来?需要我带人来帮忙吗?”方名手抖着,小心翼翼的问道。
三个月的粮食啊,那可是将近两万斤,得需要多少人手来帮忙。
这么多人手,他不能保证不泄密啊。
小丫头真给他找了个大麻烦啊。
“不急!”懒懒老神在在的说道。
说完,懒懒就扯了扯两人的衣襟,“我们回去吧!”
顶着方名的惊讶,慕伯直接抱起两人,起身飞出院子。
三人稳稳当当的落在院外时,方名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回头看了看院子,方名满脸的纠结。
怎么感觉两人有事瞒着他。
不等他继续纠结,懒懒就嚷嚷着冷,说要回去。
方名看着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小脸,和裹成球的身体,愣了一瞬。
这个球还怕冷?
不管了,自家闺女自己疼。
方名扔下不解,然后带着两人直接去了方扬家中。
到方家院子时,正厅里只有方扬和慕仲和慕季。
一问才知道,慕叔帮着岑溪去做饭去了。
在蓝家的耳濡目染下,慕叔也算找到了自己的目标,除了每日完成本职工作外,就喜欢和蓝小二一起,跟在贺烟后面,窝在厨房里学手艺。
如今在蓝家,贺烟的活总是被两人抢着干,倒是清闲不少。
三人落座没一会儿,岑溪就张罗着开饭。
看着大碗小碟的端上桌来的吃食,方扬兄弟俩瞬间酸了。
这区别对待的还真是明显。
平时三个人在家时,早饭一碗粥加两个白菜包子,并上一碟子蓝家腌好送过来的可口小咸菜,午饭白米饭加一盘子炒菜和一盘子炒白菜,晚饭一大锅碴子粥。
与普通人家相比,算得上丰盛了。
可同今日岑溪准备的饭菜一对比……
哎,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在兄弟俩惺惺作态下,岑溪久违的脸红了红。
怎么的?
平时亏待你们了?
有必要表现的这般惊讶吗?
让懒懒误会了多不好。
若是让兄弟俩知道,到了这时候,岑溪担心的还是懒懒误会,两人怕是得怄死。
两个大活人竟然比不上一个小崽子。
该找谁说理去?
没眼力见的懒懒这会儿可顾不上大人间的眉眼官司,端坐着等待义父和方叔叔开口。
可等了半天,两人脸色变了又变,绝口不提开饭的事。
懒懒再是乖乖地坐在两个人中间,这会儿也坐不住了,止不住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不解。
不开饭的吗?
吃饭之前还得有个什么仪式吗?
以前在方叔叔家吃饭也没这般过啊?
大人们,真是奇怪!
就是有点可惜,她还得饿着肚子等。
小丫头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摸着抱着块排骨啃了起来。
说起来,这排骨还是一个月前懒懒留下来的,没想到岑溪竟然还留着这次待客用。
想来平日是舍不得吃的。
岑溪是第一个看向懒懒的,这才发现小丫头抱着排骨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唆了唆手指。
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小丫头平日生活有多清苦。
可据她所知,蓝家的伙食算得上是很丰富的,特别是这灾荒年里。
每一顿,都有鸡鸭鱼肉上桌。
更别说那慕姐姐和林嬷嬷做的各色点心,味道好的堪比那宫廷点心。
就是她每次去蓝家,连吃带拿的,都要吃上不少。
她轻轻拍了拍懒懒的小手,笑骂了句。
“唆手指,可不是好习惯!”
“哦!”
懒懒乖乖地放下手指,委屈巴巴的回道。
看着懒懒这委屈的样子,岑溪心都要化了,忙温柔的拿过巾帕给懒懒擦了手,转头对着方家兄弟俩说道。
“菜就是这么个菜,都是我同慕叔兄弟一起做的。你俩要是乐意吃就动筷子,不乐意吃,就去一边喝茶去,别杵在这里影响我们吃饭的心情。”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若是还在京都,这些话岑溪是万万不敢说的。
不说方扬,就是方名这个大伯哥,她也是轻易不敢顶嘴的。
不知道是不是同蓝家妯娌俩还有慕青颜待一起久了,说话越发有气势起来。
大部分占理的时候,她说话都是硬气的不行。
第一次兄弟俩被训时,还是一脸的惊诧。
随着被训斥的次数多了,兄弟俩如今是越来越习惯,那在京都养成的大男子主义,也不经意间改变了不少。
虽然在家中的话语权越来越少,可这样的岑溪却是两人未曾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