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充分的相信,凌睿不会一直等待这么多天,完全不问不讨论,只是等着。
“这算暧昧?”鹿方宁被他这样尖锐的用词吓住,怯怯的又极其认真的看着他,想在他的眉目神态中看出男人到底是气恼多还是吃醋多。
凌睿也不掩饰,直言道:“原本只是嫉妒他和你多一些我所不知的熟悉感,那几年我们不在一起,你和他联系多一些,无论是邻居还是好友,都不算什么,只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我才发现,同样是对你表白,你对他的态度应该不同于周允,他对你而言,的确很不一样,对吗?”
“若是和周允比,当然不同,只是无论他如何表白,我的态度都是一样的,我可以明明白白的拒绝他,只是没办法太公事公办。”
凌睿反问:“你觉得,他愿意退而求其次,心甘情愿的只做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吗?”
鹿方宁无言,若是威尔愿意,不会每年都在同样的日子发邮件和礼物给她,这样的执念太明显了。
“是啊,若不是看他特别执着,我也不会抓着不放,”凌睿缓和了语气,将人带到卧室大床上一起并肩坐下:“我是男人,我知道这种占有欲,没有哪个男人会毫无芥蒂的维持这样寂寂无名的爱意,我怕~你会因为一时的不忍心留下隐患。”
凌睿说的,鹿方宁怎么可能不懂?
“凌睿,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贪图男人小恩小惠的女孩。可能是因为我从来都不缺这些吧。”鹿方宁似乎有些为难,顿了一会儿,差不多三分钟之久,凌睿居然静静的等着,没有催她,只是把浴巾换成一个厚实的睡袍披在鹿方宁的身上。
待到凌睿重新坐回来,鹿方宁才慢慢的说道:“毕竟在我最难的时候,他帮我很多,这些已经不是凭借一两单合作返利,或者建立更持久的战略合作可以报答的关系,所以,在回国之后,我只是让海外的工作室依然保持此前和他们的合作方案,但一次都没有再回去过,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当面直接回绝他。”
凌睿默了一会,终于问出他琢磨许久的几个字:“你~~~喜欢他?”
“不是,不是喜欢,从一开始都不是。只是那个时候,我爸突然住院,国外的医院管理特别不一样,方宇一个人照顾他和杨宜已经很艰难了,而呦呦刚满月,我身体不好,只能母乳加奶粉的混合喂养,每天都在担心怎么能喂饱他,怎么能让他安安稳稳的睡三个小时,不小心给他穿多了,他就会半夜咳嗽,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是我给他穿的太多,哄他吃药,他会哭到吐,刚刚吃进去的奶也吐了个干净,真的好心碎~~”
这还是第一次,鹿方宁这样一字一句的说起那六年的生活,曾经让鹿方宁心碎的回忆一样让凌睿心碎,他不是没有问过,可鹿方宁从来都没有这样回忆过,鹿方宁停下来,似乎不想再说,凌睿却不肯:“然后呢,你送呦呦去医院了吗?”
“我想送他去,我开车,他就在儿童座椅上哭了一路,医生说的很简单,让多喝水多休息,可是,他睡不了两个小时就咳嗽醒了,他睡不好,我更睡不好,每天都觉得好紧张、压力好大,幸好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考虑出去工作,每天只是围着他转,也没转明白。”鹿方宁至今回想,依然挫败。
“对不起。”
鹿方宁摇摇头,她本就不想说这些,更不需要男人的心疼和道歉:“都是我自找的。”
“后来他就出现了?”
“他本就是我的邻居,原本孩子太小,我除了出门购物偶尔打个招呼外,和他也没什么交集,直到有一天我因为胃痛倒在家里,他破门进来,我在医院住了一周多才出院,也是他安排家里的阿姨一起照顾呦呦和他的女儿lisa,之后,呦呦三岁以后我才开始做工作室,我们在经营方面才有了更多的交流~~”
鹿方宁已经是尽可能的言简意赅、去粗取精,凌睿却想知道更多关于胃病住院的情况,可对这一点鹿方宁却是一问三不知:“我真的记不得,医生用的那些词我也不是每个词都能听得懂,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找找以前医生开的药,哎呀,这都不是很重要的。”鹿方宁浑不在意的摆摆手,回忆曾经那段艰难的岁月让她十分疲劳,好像那段沉郁蛰伏、韬光养晦的岁月是那么沉重。
凌睿握着她无力纤细的小手,热切的说道:“重要,生命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你不回来,就算你没有重新和我在一起,你也要健健康康的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鹿方宁有点没力气,回忆是她不擅长的,卖惨更是她嫌弃的,没有骨头一般坐在凌睿旁边,凌睿轻轻拦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鹿方宁语气低沉的说道:“凌睿,其实我没想过还能再见到他,呦呦和他的女儿一直玩的很好,我也没当回事,就当是孩子们之间的来往。至于以后,合作还是合作,别的,应该也没有了。”
“我不是要你给我保证什么,沈卓说到前男友这个词,也就是当时有点意外,现在想想,你这么漂亮又这般优秀,身边有人明着暗着的喜欢你也是正常的。”
“嗯,你也算找个理由欺负我好几天!”鹿方宁因为“前男友”三个字的嫌疑而埋头做了几日的“贤妻良母”,此刻已经积累了太多怨气不得不发。
凌睿无奈的叫嚣起来:“我算吗?我欺负你啥了?你做那个饭搞不好就有谋杀亲夫的嫌疑,我还得装作占了便宜似的吃下去,咱俩到底谁欺负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