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还在自我愤恨不平,突然,一衫角即入了他眼来,定睛看清,他心底一悸,跟着就紧张起来。
听雨反应的将流血的手藏了身后,犹犹豫豫的抬起头,望着面前平静淡然的时吟。
“公,公子!”
结巴的唤了声。
时吟神色平静,无澜的打量了几许慌张的听雨。
“啪!”
蓦然一清脆声响划破周空。
听雨震惊诧异的即捂了自己脸颊,垂着头忌讳的抬起眼皮望着自家公子,望着他家公子神色平静无澜,却……赏了自己一巴掌?
跟了他家公子这么久,可从来没见他家公子生过什么气,更别说动手打他了。
听雨有些无辜的表情不解的望着他家公子,却不敢询问。
“长本事了,我的事,你竟敢亲自质问起来?”
时吟突然蹙了眉头,不悦的盯着听雨,生气亦又头疼。
闻言,听雨砰的一声双膝跪下,跪了时吟面前。
“公子,刚才他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他如此待你,你怎么……”
怎么还为了他惩罚自己?
若不是自己质问他,他哪里能知道他什么心思?
听着听雨的话,时吟轻叹了口气,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翼。
“你懂什么?难不成你比我还了解他?”
时吟话缓和了不少,道的平静无力。
亦无奈。
听雨担心自己的心他自是清楚,但,他不喜他自主插手自己的事。
听他家公子明白的语气,听雨意外抬头,木讷呆愣的盯着,有些疑惑。
时吟的视线落在他脸颊的红印上,不忍偏了视线于一旁。
“起来吧!没有让你跪!”
烦闷的道了句。
听雨呆了一呆,即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衫。
“……他刚才的话,是故意说给你听的,好让你在我面前调拨。”
时吟望着听雨拍衣衫的动作,安静的解释了句。
即是怕听雨今后在他耳边唠叨,他会头疼。
闻言,听雨动作一僵,缓缓的抬起头望了半晌时吟。
是啊,他家公子会读心术,别人怎么可能骗得到他?他怎么就忘了?
且,古公子身上还有他家公子的心头血化就的饰物,一切他都能感知,他又如何能骗得了他家公子的感情呢!
真是自己多事了!
听雨一点就通。
他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他家公子,面色震惊。
良久。
“所以……公子,他为什么要这样?他既然……为何又要拒绝公子你?”
听雨有些脑路纠结,不明白这古瑟做法是为何。
他应该是喜欢他家公子的吧,也懂他家公子的心意的吧,为何又……
真是搞不懂他们这些读书人!
听雨亦有些头疼。
时吟轻叹了口气。
“因为心喜,所以不想成为对方的累赘!”
时吟淡然的道了句,转身就走。
步子不急,走的有些心不在焉。
听雨有些惭愧,迟疑了秒,才去跟他家公子的脚步。
这样一说,听雨或许已经明白了!
时吟瞟了眼跟来的听雨,平静的交代了句。
“既然明白了,以后便给我多上点心,别让他受到威胁,明白了?”
“是,公子!”
现知道他的意思,他自然要护着了!
时吟走到院子里的亭子里坐了下来,听雨候了边上。
他家公子或许是刚沐浴出来,额前的发丝间染了几丝湿意。
在他盯着他家公子发丝时,时吟将他打量了一遍,支腮于桌上,轻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道了句。
“若不是他心喜于我忌讳着,或许……之前就没小皇叔什么事了!”
这突然的爆料,听雨听得心底一膈,震惊又茫然。
今天他家公子,有点……多愁善感,且,话多。
他想问为什么,却不敢开口问。
时吟顿了片刻,视线落在院子里的颓枝丫上,自己又继续道。
“又或许,我换个身份,我们……现在也不是这般咫尺却天涯的距离……”
说着,时吟沉重的叹了口气,眸色忧郁怅然。
听雨听的半知半解。
捉摸了许后。
“古公子如此,是以为公子会继承太子之位,他觉得……这样会影响牵绊了公子?”
若是真如此,他们间若是牵绊,确实会绊了他家公子的脚步。
有心人一旦拿此做文章,于他家公子自会是不利。
然而,他家公子却于什么权势,一点心思意向都没有。
“嗯!”
听雨话音刚落,时吟肯定的便应了声,视线都未曾收回。
听雨沉默了。
所以……还是自己误会他了!
半晌安静沉默。
时吟又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听雨的面上。
“今日你这样一说,他……怕是就要走了,你说,到时我该以什么理由去留下他?”
面对听雨搞砸的事,时吟没有责怪,反倒求助的向他开了口。
听雨一顿,有些心疼,于他家公子。
犹豫了许,听雨垂下了眉目,很是愧意。
“对不起公子,是听雨……”
“不用说了,此话多余,他迟早要走,不过迟跟早的问题!”
听雨愧意的话没说完,时吟无澜的打断了他,神色看得见的黯然神伤。
他要的不是留下他几天,而是想要他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听雨一怔,有诧异。
看他家公子失意忧伤的模样,又不忍。
可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啊!
听雨虽替他家公子着急,问题是他也无能为力。
他想不出办法来!
这感情的事,他亦一窍不通!
“公子你……有跟古公子表明心意吗?”
这话,听雨问的小心翼翼。
他知道,以他公子这寡淡冷漠的性子,怕是不会去表白。
然,他不说,古公子又怎么会知道,就算他理解,他又怎么确定他家公子心意的真假?
如此,他家公子又如何能留下他呢?
“说了。”
听雨话音刚落,时吟便应承。
听雨:“?!”
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是这次急着离开,他家公子突然就换了个性子?
竟然表白了?
听雨仿佛遭雷劈了下,愣怔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是吗,说明了?
呃……古公子不答应?
他不答应,会不会是因为他家公子表达的时候有些过于呆板,不会表达,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完全表达出来,至此没打动古公子?
“呃……公子你……有好好表达吗?”
听雨有些怀疑,忍不住问出了口。
闻言,时吟难得的黑了脸色,皱着眉瞟着听雨,一秒。
“要不你来?”
竟然质疑自己的表达能力?
闻言,听雨激灵的身子颤了下,后连连摆手摇头。
“不,公子误会了!”
时吟无语的瞟了慌张的听雨一眼,伸手去桌上的茶具翻杯替自己倒了杯茶。
“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时吟放下茶壶,端起即喝了口,撇开了话题,等着听雨回答。
听雨即后退一步,低头恭敬拱手。
“查到了,这京城会易容的,只有会医术的朱阳箐!”
闻言,时吟倏地蹙了眉,敛了眸色,捏着茶杯的手指瞬间屈起,指尖微微泛了白。
“这事,是他参与吗?”
“十之八九,但目前没有证据!”听雨。
时吟闻言,细致的目光落了听雨面上,有些复杂。
“嗯,去搜查证据,越快越好!”
须臾才道。
哼,朱阳箐么……很好!
时吟嘴角突然露了丝若无深意的弧度。
“是!”
听雨恭敬低头,后规矩的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手上的伤,记得处理下!”
听雨才跨出一步,时吟的话从身后传来。
听雨步子一顿,心里感动,一秒后回身同时吟恭敬的弯腰拱手。
“谢谢公子!”
时吟只望着听雨微偏了下头,让他去办事。
望着听雨离开,时吟因刚才他的话,想起自己与古瑟亲密的情景,不经意间勾起了嘴角。
呵,听雨这木头,还好意思说他。
自己与他的小瑟,都有过肌肤之亲了。
只是……
想到现状,时吟又忍不住蹙了眉头,神色黯然。
又沉沉的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鼻翼。
放下手,盯着院子假山边古瑟站过的位置,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