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吟随势便应,也不问古瑟要给他什么东西。
在他眼里,古瑟能约他,他便就像希望的光普照了他身上。
看时吟随口就应,也不好奇问自己要给什么东西,古瑟纳闷的皱了皱眉头。
反倒他好奇的歪头盯了他许,反问。
“你不好奇我要给你什么东西?”
这人,怎的这么无趣话少?
好生无趣。
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势的问题,还是什么,思着,古瑟忽犯困的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挤出滴困顿的眼泪来。
时吟望着他眼角的泪,盯了许,瞟了眼身边,将自己身上的外套扯下摊了地上。
“这里平坦,你休息会儿?”
因此,时吟替他输灵力的动作也就此打断。
突然光膀子的时吟,望着他身上健劲的肌肉,白皙的肌肤,漂亮的线条,古瑟呆了呆。
眨巴了下眼睛,倏地回神,捡起地上时吟铺的外套裹回了时吟身上。
“天寒地冻的,裹着,别把自己冻坏了!”
蓦然的动作,吓得时吟欲去握他手继续的手僵住。
古瑟则顿了顿,瞄了眼莫名呆怔的时吟,低偏斜眉目,低低道了句。
“若是不介意,借你肩膀我靠靠便好了?”
突然来的意外甜意,时吟一时没反应过来。
古瑟见对方没回应,又去偷瞄了眼,即又见那好看的薄唇轻启开了口。
“嗯,不介意!”
时吟温和的轻应着,便稍移坐过去了点,方便古瑟依靠。
古瑟蹙眉愣了愣,仰起脸望了眼近在咫尺的时吟,莫名忽脸颊一红,低垂了下去。
“……嗯,谢谢!”
低低虚小的应了声,头僵硬的靠了过去,靠在了时吟的肩头。
靠下的那一刻,古瑟意外的感觉,他身上没有想象的温暖气息。
反倒……似莫名有股寒气,只有丝丝的温度传来。
他在他肩头微偏头,瞟着时吟的侧颜,顿了许。
手莫名的伸了过去,摸索了两下才抓到时吟正烤衣衫的指尖。
时吟反应心悸的一僵,被抓的手微颤了下,奇怪的扭头来看古瑟,古瑟微移动抓正了些,抓了他手的手上即传来一缕略有丝温和的灵力。
不暖,也不凉,但能让他此时全身的冰冷感觉温暖。
时吟眸色蓦然一亮,微有惊诧。
古瑟则头搁他肩头,微笑着瞥着他道了句。
“这样,好像我也会。”
笑笑的道了句。
明明就像时吟般想帮对方,可彼此都不实在的说。
时吟呆呆失神的望了他许,缓移开了脸,目光落在面前火光上时,嘴角私下微勾了丝。
心里,更是温暖。
他稍等了片刻,然后抽离古瑟的手,将其轻搁回了古瑟自己腿上,视线依旧落在飘窜的火苗上,就这样委婉温和的打断了古瑟灵力的输出。
稍顿了片刻,蓦然转开话题。
“朱阳箐这一剑……”
需不需要他替他讨回来……
生怕古瑟多想,时吟又问的迟疑。
突然的话题,古瑟微顿,忘记执着刚才的事了。
他回神,伸手去烤火,那要烤的时吟的衣衫随意的搭在他手臂上,笑着道。
“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
古瑟果断接了,接的兴趣盎然,很是兴致模样,眼里,甚至闪了狡黠的光芒。
呵,朱阳箐是吧,正好,他还不知道这名字真正的主人是谁呢,这会儿,他不用若尘领他认了。
果然,他的瑟儿,自己的事还是喜欢自己动手。
时吟看他那兴致模样,有些莫名,但只平静的望了眼,了然的轻点点头。
“嗯,好!……有需要,记得来找我。”
许是流血太多虚弱,实在困顿了,刚才还兴致的古瑟又打了个哈欠,无甚精神的应了声,抬手揉了揉自己眼睛。
“嗯,会的。”
应着,又记起替时吟输灵力的事,伸手欲去握时吟的手继续刚才的动作。
时吟则偏头望了眼他困倦的模样,即轻道了句打断。
“……你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便好了。”
古瑟微僵,伸至半路的手僵住,迟疑了许,默默收了回来。
……他既然不愿接受自己的帮助,许是不想跟自己牵扯太多吧。
索性,古瑟便不坚持了。
他盯望了许时吟的侧颜,脸色不见好,有些苍白,却看不出他有甚不适的地方,总之,要比自己好吧。
古瑟在心底叹了口气,便闭了疲倦的双眼。
——也对,人是皇子,很快就会有人来救助,他又何须多欠自己一份人情,以免拿了软肋?
……不能攀上关系,也无所谓了吧,至少,自己还是见到了人人艳羡高高在上,难得一见的皇子一眼,还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此生,也算无憾了。
夜色已经笼下,只面前的火堆照亮着有限的范围。
火苗飘忽不定,摇曳着他们的身影,在他们的面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也将他们俊美的脸颊轮廓衬得温润极美。
“……殿下,听说……你喜男子?”
不知何时,古瑟已半入梦,迷迷糊糊间,将自己一直好奇想问的话问了出来。
闻言,时吟烤衣裳的动作一僵,微顿了许,扭头来看搁靠自己肩头的古瑟。
这人,已经睡的迷糊了。
“不喜!”
时吟盯了许咫尺的人儿一眼,果断回答。
顿了许,盯着没有回应自己的人儿确认他已经睡熟了,才低低肯定的道了句。
“——我只喜你!”
低语完,在古瑟额头轻印了一吻。
有安静一秒。
“……嗯?”
时吟以为他熟睡不会回答自己,结果搁靠他肩头的人突然又迷糊含糊不清的嗯了句,像是睡迷糊了的顺口应。
这一应,却把时吟给吓到了,甚至额头都蓦然挂了滴冷汗。
细细的盯了许,看肩头的人没有反应,他才放下心来,冗长的呼了口气。
古瑟一睡,时吟也不忍着坚持装无事了。
一口气才放松下来,他便低咳了声,一口血瞬息从喉咙涌了上来。
他慌压低声音,用手捂了唇,生怕将古瑟给吵醒了。
然,那喉咙的血,则跟崩堤了似的,透过他的指缝肆无忌惮的流溢出来,虽服用了解药,颜色有了些血色,却止不住啪嗒啪嗒如散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滴。
那额头大如豆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时吟一手捂唇,另手在腰间摸寻出一瓷瓶子,看清是止血的药,慌倒了粒吞了腹中。
片刻后,那从指缝溢出爬流过他手背上的血迹才缓缓变细变小。
之初滑落的血滴如断线的珠子,现需凝聚成一滴,拉着血丝的滑落手上指尖。
他缓缓的移开捂唇的手,口里最后的一口血咽了,盯着手心的一手的血愣了许神。
血腥味太浓,他忍不住手捂唇又低咳了几声,缓了后第一时间便扭头看自己肩头的古瑟,生怕把他给吵醒了。
望着肩头的人没醒,他才松口气。
从腰间摸了块手绢擦了手上的血迹,手绢随手扔了地上。
他给火堆多添了些柴火后将自己身上的外衣铺了地上,拥着古瑟小心翼翼的躺了其上,古瑟之初手里的衣衫盖了彼此身上。
天气太凉,他只能以此方法给其温暖。
——
首先古瑟身上有些泛凉的,后来,时吟拥着,突感觉似越来越热,最后有些发烫。
因为伤势,时吟自己意识有些迷糊,但他知道古瑟应是感风寒发烧了。
他也头脑发热沉重,神识不清醒,感觉古瑟身体发烫,他想使自己清醒,欲挣扎的睁开眼来。
但眼皮沉重,他费力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将沉重的眼皮打开些。
视线未曾清晰望清眼前的人儿。
旁边,骤然光芒一焕,一颀长身影立了他们对面。
雪白如劲松般修长的身影,于这黑暗的黑夜里极其耀眼,似泛散着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