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神像前,摆放在神龛上的,摆放供奉的正是代表着阎家各个子嗣的青莲天命盏。
从阎家子嗣诞生之初,便会在这间祠堂以及神像前增添一盏灯,人亡盏灭,若是寿终正寝,青莲天命盏会缓缓熄灭,而若是非正常死亡,青莲天命盏便会爆成无数的碎片。
而几天之前,代表着阎傲天性命的青莲天命盏便突然毫无征兆的爆裂开来,碎片洒落一地,这件事情在整个阎家,乃至于宗派界,都引发了宛如地震般的巨大震动。
在整个人间界,圣地阎家都高高在上,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没有任何宗派王朝胆敢违抗圣地阎家的命令,而阎家的子孙无不享受尊崇和荣耀。
可以说方圆整个天下根本没有人敢对阎家的子孙不敬,更不用说是出手。
——那样的后果是任何势力都无法承担的。
但就是这样,阎家最宠爱的孙子阎傲天,死了!
这件事情在整个阎家引起了巨大的地震。
而从出事的那一刻起,阎家就马不停蹄派出了大量高手进入新世界,找寻阎傲天,以及探索真相。
而现在,阎傲天的尸骸终于被带回了阎家,连同跟随在他身边,整个阎家最受尊重的客卿子虚先生也一起被带了回来。
“我要知道真相,傲天身上带了那么多的宝贝,还有八个巅峰武圣护卫,还有不灭帝甲,还有昊天神庭令……,就算是一整个宗派的强者出动也杀不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死?!”
阎家家主的声音震怒无比,透过那巨大的神像,在整个天地回响。
这一刹那,整个圣地阎家一片颤栗,所有人头颅低垂,噤若寒蝉。
整个阎家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种悲剧了,更不曾发生过这种引得家主震怒的大事。
偌大的神殿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说话,包括那几名派出去进入新世界带回阎傲天尸骸的阎家强者。
“子虚先生,你说!”
突然之间,那巨大的神像目光一转,望向了殿下一身黑衣的子虚先生。
是的,那神像虽然矗立在神龛上一动不动,但它眼眶中一对巨大的眼眸却能够如同活人一般灵活的转动。
当那双森然的眼眸落在了匍匐在地上的子虚先生身上,后者也是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
新世界之行,阎傲天身死,被白祈斩杀,作为阎家信任的客卿,同时也是阎傲天身边的长者,负有引导和庇护之责,这件事情他难辞其咎。
“……对不起,家主,这件事情在下难辞其咎,请家主重罚!”
子虚先生跪伏在地上,心中叹息一声,随后头颅低垂,闭上眼眸,等待着死亡。
白祈和阎傲天大战的时候,他是被几个护卫强行裹挟着逃跑离开的,直到后来阎傲天身死,早在新世界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虽然最初他心中也动过念头想要逃跑,但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逃生的本能谁都有,但是他面对的却是圣地阎家,是昊天神庭的创始者之一,犯下这么大的过错,天下虽大,他又能逃到哪里去?
放眼三界,根本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
所以在遇到阎家派来查探消息的护卫的时候,子虚先生没有任何的反抗,一路跟随返回了圣地阎家。
大殿之中一片寂静,那神龛上的巨大神像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眸转动,谁也不知道“它”在想些什么。
“傲天身死,你没能保护他,这是你的失职,重罚是必须要的,不过——我要知道真相!”
那冷厉的声音从神像的体内传出:
“杀死傲天的,是那个大元朝白家的幼子白祈?”
“是!”
子虚先生低声道,连头都不敢抬。
“白祈,白祈……”
那巨大的神像接连念叨了几遍白祈的名字,而很快,那声音便再次响起:
“没有人可以杀戮我们阎家子孙而不付出代价,我会让他们付出百倍,甚至是千倍的代价,让天下人引以为戒,不过……”
那阎家家主说到这里顿了顿,下意识望向了子虚先生:
“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情我一定要知道,你的天机术数精细入微,几臻化境,几乎算无遗策,我把你派到傲天的身边,就是希望利用你的天机术数趋吉避凶,从而保护我傲天,避免不必要的危险和麻烦,以你的能力……,在此之前你从未失手,这次行动这么重要,为什么你会失手?为什么傲天会死在新世界里?难道你的天机术数已经不准了吗?还是说这件事情上你玩忽职守,事先没有充足的卜算,计算出所有潜在的危机?”
按照阎家的家法,阎傲天死的时候,子虚先生早就该死了,阎家找到他的时候,按理就已经应该将他处死。
但那几名护卫没有杀他,反而将他回了圣地阎家,就是因为阎家家主的命令。
子虚先生固然该死,但就算是死,他也必须要解开这个疑惑。
能被圣地阎家看中的天机术数,都不是泛泛之辈,更何况是赫赫有名,服务阎家几十载的子虚先生。
“这……”
子虚先生闻言,原本死灰的眼眸中也骤的波动了一下。
阎傲天身死,和他出发之前卜算的结果大相径庭,事实上,不止是阎家家主心中的疑惑,也是他心中的疑惑。
从新世界到圣地阎家,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甚至用天机术数已经卜算了无数遍。
“我……不知道!”
良久,子虚先生终于开口道。
“什么?你不知道?”
大殿之中,气温骤然降,那巨大的神像冷冷的盯着子虚先生,气息冰寒无比。
“你精通天机术数,紫薇斗数,大罗天醮……,整个天下能够和你在卜算上一较高下的屈指可数,你会不知道?”
“回答我,傲天是怎么死的?我要知道答案!”
阎家家主的声音冷彻骨髓,那声音中的杀意几乎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