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丹的话瞬间提醒了汪真。
    他懂贾丹吗？了解他的内心世界吗？
    显然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
    眼下对于贾丹，他也不知道懂还是不懂。
    贾丹的话问住了汪真。
    他只知道自己想和贾丹一起生活，而贾丹也是这样想的。
    一夜之间，因为宋小莉的一则消息，就打破了平静。
    变化总是比意外还要快。
    汪真的话卡在脖子里，换了几轮，最终他认为是最适合的语言：“我想娶你。”
    这话一出，宋小莉的黑眼珠瞬间就亮了。
    女儿能够嫁给汪真，这正是她巴不得的。
    她已经盼望这一天，很多年了。
    宋小莉是激动又兴奋的，她推了推身边的贾丹，言外之意就是快快答应下来。
    贾丹困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母亲的那种分外高兴。
    就像有种魔咒将她栓在牢笼里，身心笼罩在灰色之中。
    看样子人生也到了低谷。
    贾丹没有给汪真答复。
    我不会嫁给你，或者我嫁给你。
    她什么都没有说！
    可就是这样的表态，让汪真看出了端倪。
    意识到不妙。
    汪真再次追问：“贾丹，你给一个明确的态度，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你让我怎么做决定？不要这样逼我？”
    “不是我逼你，这个事情是时候有个终结了，你也要考虑母亲的感受，她已经受不了了，这样拖下去对你什么好处？”
    当然，汪真是实话实说。
    他试图唤醒贾丹的偏执，不要在这件事上浪费自己的青春了，不值得。
    而他一定会给贾丹一个美好的未来，一个温暖的怀抱。
    老母亲在未来夫妻俩的照顾下会有一个安详的晚年。
    这不就是作为子女应尽的责任吗？
    汪真很想讲大道理，只要贾丹听得进去，他可以讲一天一夜。
    他和贾丹一起生活的好处，数也数不清。
    可是，贾丹听不进去。
    阻碍了汪真的思绪涌动。
    干着急。
    他没有许多个性倔强的人，二姐叶芬就是典型的人物。
    但是没有见过像贾丹这样执着的人。
    可以牺牲掉自己的命运，自己美好的人生。
    就是为了心中的良心。
    甚至不顾母亲的感受。
    汪真认为贾丹走在一条不可言喻的道路上，会毁了她自己和老母亲。
    “你好歹也该为自己的母亲想想吧！”汪真再次提醒贾丹。
    “那就让我去死吧！”
    “别说了，忍一忍，好了，好了。” 宋小莉一听情况不对劲，上前阻止二人的谈话。
    女儿也要去死？
    她怎么能够承受？
    这些年，贾丹就是这样的方式，逼的老母亲一次又一次原谅了她。
    付军偏激，死活缠住贾丹。
    贾丹执着，死活要养付军。
    既然不爱了，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汪真没有遇到这样的人，已经看不懂了。
    这又是何苦呢？
    “贾丹，你不要活在自己的良心里，有可能你认为的良心是个错觉。”
    “你没有经历过我的苦，没有资格说，你走吧，我们就此一刀两断。”
    “贾丹，你太过分了，你简直胡来。”宋小莉来了一个下马威，气的上来就抽了贾丹一巴掌。
    “我们不要再联系了，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根本不懂我。”
    被母亲扇了一巴掌的贾丹，将怒火全部发泄在汪真身上，朝他怒吼，让他滚出去。
    “你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贾家。”宋小莉不让汪真走。
    “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你永远不会懂我的。”
    贾丹催促。
    宋小莉坚决让汪真留下来。
    局面几乎失控。
    汪真被夹在中间，不走不行，走也不行。
    他尴尬到了极致。
    不管宋小莉怎么劝，他觉得走才是上策。
    不走就成了癞皮狗，他还是一个有骨气的人。
    他退步到了门口，站在门口望着绝情又多变的贾丹，越发看不懂了。
    不过汪真还在做最后的争取：“贾丹，我想娶你。”
    “滚出去，永远不可能。”
    说完，上前就推汪真出门。
    扑腾——
    大门紧紧关闭，他一个人站在门口。
    冬天的寒风吹打在他的脸上，就像鞭打。
    他的心，刹那降到了冰点。
    吞下了一股口水，满是苦涩味。
    这个冬天，真的不好过，从刘小红关门的那瞬间，到现在真心付出的结局。
    都成了难以接受。
    为什么命运如此考验自己？
    汪真跌跌撞撞地下楼，像丢了魂的人，满脑子都是贾丹。
    她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对自己的父母好，对自己更加好。
    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本可以进入婚姻的殿堂。
    可就是这样的完美关系，却是一场空。
    汪真不敢想象，这段时间里没有贾丹的日子，怎么熬过去。
    更不敢想，贾丹离开了自己，怎么愉快地活着？
    为什么本来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
    贾丹呀，你能不能懂我？
    汪真抬头看向三楼的玻璃，看见了宋小莉站在窗户边抹眼泪。
    他没法多看一眼。
    那是母亲的血泪。
    他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出了贾家大院。
    就像走了，永远没有机会回来。
    一路走，一路回头，那么不舍。
    贾丹呀贾丹，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在我和付军之间，到底谁更重要？
    汪真捶打自己的灵魂，发自内心的拷问。
    天地无语，鬼神无言，汪真没有答案。
    他拖着灌铅的双腿回家，人就像一个软柿子，没有力气。
    只想躺在床上，关上门，来一段伤感的音乐，打发时间。
    让一切都沉浸在悲伤中，让悲伤变得浓烈。
    创业的事情滚一边去，家人也暂时都不想管不想问了。
    他要去另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躺在自己的经历中，久久不能自拔。
    让时光在哀伤中流淌，让泪水划过脸颊。
    让大自然来一场闪电雷鸣，狂风暴雨，让身心内外受一次洗礼。
    他觉得自己暂时撑不住了。
    人快崩了。
    躺在床上的汪真，泪水顺着鼻子，眼角，嘴角流到了脖子。
    打湿的睫毛遮盖了视线。
    朦胧中，他仿佛听见贾丹的声音。
    人就在身边，喊着她的名字。
    他拥抱她，她拥抱他。
    两个人激烈亲吻。
    可是，可是…
    这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