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哥，在家吗？”有人在屋外大喊。
“在家，什么事情？” 这是父亲叶大勇的声音。
“你家的羊掉进粪池里去了？快点去看看。” 一个邻居急忙赶来，大汗淋漓。
“掉进粪池了？” 叶大勇一听自己的羊坏事了。
就往羊圈跑。
对于叶大勇来讲，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对于小茅村爱看热闹的村民，也是不得了的大消息。
很快，羊圈周围挤满了人。
一只羊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万幸的是，还有这么多的村民为愿意为它送一程，陪伴一段。
有时候和人的命运相比，还要值得。
人类，万物生灵都渺小。
在大自然面前，宛如一粒尘埃。
这是一头母羊，在叶大勇精心呵护下，在叶家度过了三个春夏秋冬。
它的使命是将自己送上叶家的餐桌前，还要下一堆崽崽。
不过，叶大勇没有在它临死的时候，表达这方面的遗憾。
他是个慈悲心肠的人。
看着母羊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觉得可惜。
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它。
然而人群中有人说闲话：叶家肯定要走霉运了。
这话叶大勇刚好听见了。
而汪兰芳还沉浸在喜悦中，儿子马上就能结婚了。
求之不得的好事。
一只羊算什么，她压根不会在意。
好事和坏事之间的微妙关系。
叶大勇的心中就像放了一块石头。
和汪兰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情绪的对冲，再也没有人联想翩翩。
汪真一看母亲高兴，饿坏的自己狼吞虎咽，喷香的排骨和羊肉入口。
黎主任的电话再次打来，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
喜。
上了头。
过了头。
**
在小茅村村委的联络下，东平市蔬菜批发商户联盟赶到基地考察，收割在望。
价格上，总体比市场价要高20%。
汪真担心由于过高的价格，老百姓承受不起。
思想上有顾虑。
而前来买菜的老板们一致性地认为，就是高出50%也一样有人买。
汪真毕竟不是生意人。
对于价格不敏感。
老板们想着赚钱，汪真想的是市民餐桌上有健康的食物。
一方要高价买。
一方却坚持低价卖。
在生意买卖上，这样的事情属于另类。
没有一个老板不看重利益和收益。
汪真却是个奇葩。
他坚守自己的承诺，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人人吃上健康的新鲜蔬菜。
双方僵持下来，意见不同。
村委的领导也认为汪真需要妥协，只要老百姓接受，蔬菜交易就应该继续下去。
本来经济上就紧张的小茅村领导班子，也巴不得有进账，缓解村上的预算。
最终目的也是为了帮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村上要修路，建大桥，扶贫，关注单身汉的婚姻大事，这些都是需要资金的。
“不行，坚决不可以。” 汪真咬住牙根子，就是一个劲儿的拒绝。
气的村委班子一行人直跺脚，认为汪真对着干，是要砸村委的名声。
好在李一健不急不躁，没有否定汪真，也没有批评村委会的人员。
而是看汪真下一步的计划安排。
看得出，他在给汪真一些空间。
第一次做蔬菜投资，大家的经验并不多。
他倒要看看这个兄弟这样做的理由。
说到底，在他的内心，一切利于人民的事情都是高度重视的。
虽然村里赚不到钱，可是老百姓吃到了放心菜，又买到了价格合理的东西。
就是亏点，也是合情合理的。
短时间要堵住村领导班子的嘴巴，虽然李一健做不到。
心里面，他还是站在汪真的这一面。
双方最后闹的不欢而散。
本来采购的好事却就此黄了。
收购蔬菜的老板心不甘，甩手就走了。
不过走的时候，再三强调，只要汪真口头上有变化，同意了抬高价格，一切都好商量。
“汪老板，你何苦这样呢？再过几天菜都老了，卖不到好价钱了！” 人群中有人建议。
“是呀，汪总，青菜抢种抢收，就几天的功夫，拖下去就亏大了。”
“糟糕，肯定又失败了，哎！” 还有人投来惋惜的喊声。
没有人站在汪真这一边，理解和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肚子里揣的是什么样的策略。
只是不断地有人发出叹息声，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
可是汪真丝毫不为所动。
心如磐石，不受任何声音的影响。
无奈，老板们个个只好打道回府，这一趟计划算是彻底破裂了。
当天，他和黎主任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亲自到东平菜市场去卖，价格高于市场价10%，高出来的部分是有机肥料的成本。
主要销售小菠菜和豌豆苗。
当地菜市场菠菜4元一斤，豌豆苗8元一斤。
汪真的销售价格菠菜4.5元一斤，豌豆苗8.5元一斤。
从色泽上，有机蔬菜更鲜嫩有光泽。
从口感上，有机蔬菜清甜香脆，用化肥种出来的蔬菜口感偏淡，偏水化。
菜刚进入菜市场，就被围的水路不通。
市民根本不在乎5毛钱的增加，只要能买到真正的有机蔬菜，好像价格已经不是考虑的主要原因了。
买菜的人很快转移了目光，全部集中到汪真的货车边，不是按斤来买的。
都是按捆算的。
一捆5斤。
有人买一捆，有的人买两捆。
还有人干脆拿起豌豆苗就往嘴巴里塞，笑着说生吃才好吃。
的确，有机豌豆苗生吃更加有味道，仿佛放了蔗糖，入口浓郁的清甜感。
这让汪真大开眼界，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市民对有机蔬菜的需求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尽快进入市场，让老百姓吃好最新鲜上等的蔬菜，才是硬道理。
拉了满满一货车，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卖完了。
车尾还站满了两手空空的群众，等着要买。
“买不到，我们不回家。”
“这菜太好吃了，想办法现在拉过来。”
“对，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等。”
这些没有买到菜的人不愿意走，手上不带点东西回去，无法心甘情愿。
久久围在车边，人群越来越拥挤。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那些批发蔬菜的老板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