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片安静。
唐欣悦无助地捂着脸,不想被人看到她的脆弱。
季砚行拳头捏紧,他从没看到唐欣悦这么无助悲伤过。
从他第一次见到她开始,她一直都是神采飞扬,精神奕奕的。
可是现在呢,这么的脆弱,不安。
他想上前把人抱在怀里安抚,可是现在的情况不被允许。
“你,后来就没联络了?”
唐欣悦半晌都没说话,一直捂着脸。
就在刘显民再准备问的时候,唐欣悦的手放下了。
明显的都能看出她的眼睛红了,刘显民略有迟疑,还是问了出来。
“你不再和他们联络,照你这么说的话,后面都没收到过他们的信息……”
“不,收到过的。”
“嗯?收到过?你不是说?”
唐欣悦垂眸看着放在腿上的双手,轻声说道:“他是没联系过我,只是后来我接到过那边打来的电话,让我帮忙。”
“帮忙?”刘显民注意到的还有那边这个词,而不是人名。
既然没有联系了,那这个那边就有说法了。
“是的。就是隔壁县里出了事,有人挟持人质啥的,我就去帮忙了。”
“人质?”
高厚进一听不着痕迹地斜眼往后看了眼,这话对上了。
只是嘛,要人说出来才行啊。
到现在,还没说出重点。
瞥一眼收回视线,高厚进坐在椅子里稳坐泰山。
唐欣悦点头,“应该是的吧,在一栋民房小院里,后来到了晚上,还是我翻墙进去偷偷把门打开的。”
刘显民看了一眼高厚进,高厚进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显民继续问。
“哦,看来你还是挺厉害的嘛,还那么小,还特意去找你帮忙。”
唐欣悦笑笑,“那次听说是有女人孩子被挟持了,就想找一个生面孔去试试看能不能进到里面。可能是当时找不到其他人了,也没什么办法吧。”
刘显民点头。
这话有几分道理。
能出来找人,可能真是没有办法了吧。不然公安部门不会出来寻求帮助。
“那你后面还有遇到这种事吗?”
唐欣悦想了想,摇头。
“没有,后来就没有了。”
站在刘显民身后的季砚行急了。
他可真急了!
其实只要说出一点相关的信息,这事就算了了。
可是唐欣悦就是不说,她和什么人在一起,做过什么,她都是大致的说了说,具体的,她一点都没提。
今天还是说得多了的,之前可是更少。
可是大家,也就是上层其实都有数,她只要是说出一点,他们也好有个方向查啊,可她就不说。
这查都没方向查。
要不是之前季砚行曾经说过和唐欣悦是认识的,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人作证,这事还真不好说。
也就是那次任务,也让季砚行初步认识了她。
后来回去就上报了,能说的都说了,不能说的就一语带过。
这不是有猴子他们作证嘛,这事也就在上层那里落了个底。
要不是这次唐欣悦被人诬陷,这事也不会重新摆上案桌。
这上层是知道这事,可是也得她本人将事情说出来。
可唐欣悦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她觉得这事很小,压根就没想起来。
她觉得事小,可把季砚行给急得不行。
唐欣悦要是此时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就行,别的不说都可以。
唐欣悦是没看到季砚行的脸色,从来都是带着浅笑的脸,此时焦急万分。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可是谁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全都把注意力放在唐欣悦身上了。
“………真没有吗?这事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可就真的很明显了。
唐欣悦瞅了一眼刘显民,眼睛里闪过狐疑。
她还真的想了想,好像真没有了。
刘显民微微低着头瞅着她,似在问她,好好想想?
………,好像没了啊。
要她想啥?
唐欣悦懵懂,高厚进挺无语的。
这到了关键时刻怎么就是不说呢。
“咳咳,后面有没干过什么,嗯?再想一下。这事过后?”
唐欣悦看看高厚进,又看看刘显民,过后?
“……过后就是回家了啊,没啥事了。”
…………
这人都不说的,都这么明显了,还能咋问。
刘显民也很无语。
后面唐欣悦又沉默了,她认为自己该说的都说了,也没啥好说的了,人又陷入沉思当中去了。
看她这样,高厚进也没啥好说的了,他还有事呢。
刘显民见他要走,也只能停下了。
“……咳,那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事没有说的,行了,走吧。”
刘显民对着副手说完就起身了。
副手收拾好桌上的纸张,跟在刘显民身后离开。
屋内就剩下季砚行,和守在门口的两名战士了。
季砚行往前走了两步,在桌前站定。
“欣欣,别怕,没事的。”
唐欣悦抬起头,看着还没离去的季砚行,眼睛里有迷茫。
季砚行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欣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见面的?”
唐欣悦的意识回笼,眨巴两下眼睛说道:“不就是你来我家养伤嘛。”
季砚行笑了,还没收回的手在唐欣悦的头上拍了拍。
“还真不是,”季砚行笑了,眼神里都是温柔。
“…不是?”
季砚行:“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因为一次任务。你认为不重要的事,也许,可能是很关键的一环呢。”
季砚行的意有所指,让唐欣悦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
结合刚才刘显民的反常之举,唐欣悦好像,忽然明白了。
可是她还是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她茫然地看着季砚行。
季砚行看着好笑。
这样的唐欣悦看着很可爱。
平时都是平静且总是微笑的人,现在露出这种表情很少见。
季砚行很想捏捏她的脸,可是地点时机都不对,他压下蠢蠢欲动地念头。
“别担心,家里你也不用担心,别给自己压力,事情会解决的。”
“嗯。”
唐欣悦闷闷地应着。
能够在这种特殊的时刻还愿意站在她一边的,还是很让唐欣悦感动的。
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这个时代,分崩离析的不知凡几。
唐欣悦还想过,要是因为这个抛下她的,她也不在乎。
她问心无愧,也能活下来。
只是以后不会再有人能够走进她的心里了。
她会带着孩子独自生活,而且活得很滋润。
有空间,她不可能栽在这种地方,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没男人也能活得很好。
可是现在嘛,她那颗飘荡在半空中的心脏,好像又落回原位了。
她笑了笑,眼睛有点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