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学霸君暴雷
作者:钉耙捞月   隐形富豪炼成记最新章节     
    辛丑牛年春节,帆帆与马冰北上京都,与爷爷、奶奶一起过年。看到马冰长得如花似玉,温柔贤惠,凡文车老两口乐得合不上嘴,给了小两口大大的红包。
    这时,小猴儿已5周岁,上幼儿班,没事就楼上楼下乱跑,得一个护卫成天跟着。见到帆帆、马冰,小家伙乖巧地喊“二爹,二妈!”
    马冰虽然羞窘,还是给小家伙发了红包。
    得了红包,小猴儿就乐呵呵地跑到妈妈牛冬昕面前,向这个女博士献宝。这小娘们博士已毕业,想到加国读博士后,可惜疫情来了,只好先在母校菁华就业,担任化学系讲师。
    正月初二,思念从鲁省胶澳、阳阳从浦江飞回京都,思念已有身孕,阳阳则还是一身轻快,笑起来阳光灿烂。就在棕榈阳光的楼下,凡家照了一张近10年唯一的全家福。
    这时,周方已与一位大学同学结婚,兔兔也与一位高中校友京都科技大学学生结婚。钱瑞江老两口已不羡慕凡家儿媳,而是开始盼着快来孙子。
    张强、谢楠也带着儿子儿媳,一家人回雩娄过年了,家里内卫由古宁、韩霞两口子招呼,他们的儿子与小猴儿一起上幼儿班,回头一去建华学校上学。
    新年后,宝宝、贝贝与嘟嘟都要面临高考,因此,周家芳、郑文礼夫妇没有回老家过年。郑文礼的两个女儿早就来京都,也都嫁了不错的女婿,这个春节回各自老家过年去了。
    这三个孩子比较争气,都考上了京都四中。凡家一如既往,聘请京都师大学生1对1做家教,待遇给的不比课外培训机构差,因此,这边的孩子基本没受家教机构内卷的影响。
    不过,这种1对1家教的过高成本,凡家无所谓,社会上普通百姓受不了,很多坚持1对1 的家教机构都垮台了,尤其是学霸君的暴雷,极大地震撼了业内外。
    2020年的冬天,可能是50年来气温最低的一年。不过,与寒冷的天气相比,一对一在线教育公司学霸君的学生家长心里估计更凉。
    12月26日,一位学霸君教务主管在朋友圈中称,当天下午得到通知,学霸君部分被收购,全体老师、班主任、规划师均被辞退。次日,学霸君创始人张凯磊在工作群的聊天内容被内部人截图曝光,确认了学霸君资金链断裂的事实。
    这两年一直传闻要出事的学霸君,还是没能挺过这个严冬,这一回真的要关门了。这从其老板苍白无力的声明中就可以明显地感觉出来。
    学霸君要破产了,员工们包括那些任课老师拿到工资后,大不了各奔东西,但那些已交了上万学费的孩子怎么办?之前,学霸君出现多起学员退费纠纷,那些名义上分期付款的学生家长更是背上了分期贷款,退费时更是麻烦。
    三年前,1对1在线教育模式受追捧,学霸君是响当当的教育豪门。三年不到,这家豪门就破产关门,真的给人一种白云苍狗的感觉。
    有人说,学霸君的兴衰堪称1对1在线教育赛道的简史。
    学霸君是在2013年创立的。这一年,也是教育业内公认的在线教育元年,目前活跃在在线教育领域的头部企业,差不多都是在那前后创办的。
    一开始,与猿辅导、作业帮起家时类似,学霸君主营拍照搜题产品。凭借题库工具积累了最早一批流量后,这些企业便分道扬镳。
    2015年3月,跟谁学推出3000多人的在线直播大班课,后来更是all in大班课,创出“高途课堂”这个品牌。同一年,作业帮也开始尝试大班直播课,但动静显然没有前者大。在这两家忙着试水大班直播课时,猿辅导与学霸君开始推出线上1对1课程。
    2015年6月,猿辅导推出暑期免费课程计划,提供100万个1对1免费名额。这方面,学霸君迟了一步,2016年才推出自己的产品。当时,热衷于这一业务的企业还有很多,名气最大的是掌门教育,号称由菁华、燕大、浙大、交大、复旦精英联合创立;此外,还有主打北美外教在线1对1的vipkid。
    2017年前后,1对1在线教育成为最受追捧的明星赛道,大量资本涌入这一领域。比如,vipkid一年内获四轮融资。在这前后,海风教育获得超过1亿美元的c轮融资,掌门获得1.2亿美元的d轮融资。
    2017年也是学霸君的高光时刻,当年1月获得c轮1亿美元融资。
    据内部人士消息,当年学霸君每月营收在数千万元左右,属于k12一对一赛道的第一梯队,仅次于掌门一对一。后者曾宣布2017年6月营收破亿,双12单日流水破亿。
    这样的创收速度,简直将线下教育企业甩掉了一条街。
    2018年,1对1掌门人张凯磊称学霸君已实现总流水超10亿元。
    同年,业内传出字节跳动欲收购学霸君b端业务的传闻。但传闻一直没有落地,事实上,正是从那一年开始,学霸君再也没有融到资,业绩也开始从巅峰滑落,直至坠入破产的深渊。
    在这些明星变成流星的背后,正是双师直播大班课的兴起。也就是说,在直播大班课火爆起来后,曾经火爆的1对1模式不再吃香。
    风口转移后,识时务的在线教育企业,要么关闭1对1,彻底转型去做大班课,像猿辅导;要么两边兼着做,开辟大班课子品牌,比如vipkid的大米网校。
    那些不愿意转型或转型不顺的企业,慢慢被边缘化。
    热衷1对1的企业中,闪得最快的要数猿辅导。
    与作业帮、好未来很早就试水直播大班课不同,猿辅导一开始是风风火火地投入1对1大战的,据说规模也做的不小。不过,当发现势头不对时,他们就果断关闭了1对1项目。
    这一转身,确实体现了这家公司创始人倪勇作为南方人特有的市场嗅觉与精明。
    2001年时,凡三曾与时任南方一家大报记者的倪勇见过一面,当时,是一位同样在这家报刊任职的一位雩娄老乡做东,邀请京都同行国庆前聚会。
    倪勇那时很年轻,个子不高,双目炯炯,显得很精干。
    20年过去了,在媒体圈腾挪了一圈后,这位知名记者摇身一变成为教培业创业者,而且创下如此大的名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2017年8月,猿辅导关闭了初中1对1项目;2019年1月,猿辅导关闭了高中1对1项目。猿辅导高中1对1 项目涉及老师约千人,关闭业务之前,猿辅导为授课老师发送了短信,并为老师们寄送了纪念品。
    当时,猿辅导相关负责人表示,之所以主动关闭,系猿辅导考虑到在整顿背景下,由于1对1业务的授课老师非全职员工,因此很难控制公立校老师兼职情况。
    正是教育部整顿校外培训机构的相关通知,促成了猿辅导的彻底转型。
    2018年11月26日,教育部发布《关于健全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整改若干工作机制的通知》。《通知》提出,为确保完成对校外培训机构的整改任务,提出到2018年底前不能存在无证无照还在开展培训的机构。招生对象、进步安排、上课时间等必须备案,同时必须将教师的姓名、照片、教师班次及教师资格证号在其网站显着位置予以公示。
    这一《通知》,对于成本压力沉重的1对1在线教育机构,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以学霸君为例,其1对1项目有2000多名兼职老师,1000多名全职老师,他们都是要平台来发工资的。
    这些兼职教师中,有的是没有教师资格的在校大学生,有的是拥有教师资格的公立学校在职教师。按照《通知》的要求,这些人2018年年底后显然是不能再继续兼职执教的。
    这一巨大的师资缺口,不仅影响现有的1对1业务,更会提高公司整体师资成本。
    在监管机构限时整改要求下,除非有充裕的现金储备,在线教育公司要完成教师队伍的高质量转变,必须要获得大量的外部融资。
    2018年12月25日,猿辅导完成新一轮3亿美元融资。这笔钱,也给了猿辅导彻底关闭1对1项目,转型大班直播课的底气。
    相反,像学霸君这样1对1负担过重的企业,大部分都没能从外部得到融资。因此,猿辅导依靠快闪能躲过一劫,而学霸君最终关门,其实早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一位从事课外辅导多年的老师坦言,相较于大班课、小班课的班型,1对1的先天劣势是师资成本过高、毛利太低。
    “1对1毛利率普遍在40%以下,小班课在50%左右,大班课则可以做到60%-80%。1对1最终大面积被大班直播课所取代,没有孰是孰非,只有成本高低。这不是哪一个人拍脑袋决定的,而是多年比较后的市场选择。”
    导致1对1与大班课毛利差别这么大的终极原因,就是前者难以形成规模效应。
    这一点,早在2018年10月学霸1对1破产时,业内观察人士就深度分析过。
    1对1在线机构的费用构成中,兼职教师工资约占一个学生学费的6成,销售提成5-10个点,剩下的要维持研发、运营、教研、行政、场地、市场等费用。据可靠数据,一个学生的招生成本在5000-8000之间,因此,学生首次缴费约等于市场成本,后面完全依赖续报来覆盖其他成本,产生利润。
    显然,由于生均教师成本难以压缩,1对1相对于班课模式,具有典型的规模不经济性。因此,为了生存,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的1对1机构都纷纷推出班课。
    “目前来看,单纯做1对1的在线机构很难生存,只有掌门教育是个例外。外人能看到的是,这两年它依然能大笔融资,内部真实情况无从得知。好在它很快就要赴美上市,到时候就知道其究竟是赚钱还是亏损了。”业内人士坦言。
    作为一名教书多年的老师,说实话,曾经毫不起眼的课外辅导,居然能发展成如今这么火爆的一个热门行业,这真的出乎凡三的意料。放在10年前,打死他也不敢相信。
    当初,他准备留学时,曾参加过中关村最早的一家教培机构的英语培训与留学辅导,这家企业已在美国上市,依然红红火火。不过,与猿辅导、作业帮、跟你学这种时下网红级明星企业相比,那家老牌教育机构颇有种廉颇老矣的感觉。
    一边是互联网尤其是智能手机普及,为网上在线大面积教育提供了技术支持,另一方面,风投机构的无脑投资,也给这一波风潮推波助澜。
    凡三担心的是:如果网上双师大班课得以风行全国,学生的精力,家长的财力都有限,到时候,学校的正规线下教育将如何自处?
    这一隐忧,他相信,绝不会只有他一个人看到。
    春节回家,他与马艳红召集阳阳、思想、思念、帆帆等人,又讨论交流了一番,几个孩子都感到很困惑。不过,这种困境肯定会有个了结,只是或迟或早而已。
    因此,凡家再次下定决心,不追涨这波线上教育所在的所谓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