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顺着微弱的哭声往里寻,毫无头绪地走了好久之后姚寅笙终于看到小八了,同时她也愤怒了。小八现在被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儿摁在地上当马骑,那身好看的衣服已经灰土土的,而小八则是一脸泪痕,嘴上啊啊啊地乱叫着。
姚寅笙不管对方只是七八岁的年纪,拿出桃木剑朝着那小鬼的头刺过去,“你给我放开他!”
小鬼惊呼一声之后翻身下马,往后躲了几米,小八趁机爬到姚寅笙身后,抓着她的裤腿抽搭搭地哭起来。
七八岁的小鬼回到了自己的天地,那是一个由树洞、废弃的沙发凳、树枝拼成的皇冠、头颅还有一个魂体组成的小王国,这个小鬼就是这里的小国王。小鬼跑回树洞里坐下,脸上的表情却因为姚寅笙的到来而恼怒,他原本还玩儿得好好的,没想到马还没骑够就被赶下来了,一点儿都不尽兴。
姚寅笙抱起小八,心疼地替他擦掉脸上的眼泪,这孩子吃了年龄上的亏,还不会说话,受委屈了还说不出话来,只能趴在姚寅笙怀里哭泣。姚寅笙又是擦泪又是掸衣服,小八则是因为回到了温柔的港湾也越来越委屈,哭声也越来越大。
那小鬼像一个混混一样靠在沙发凳上露出了向往的表情,但是很快他就掩盖过去,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哭什么哭?我只是在跟你玩游戏而已,输的人就要当大马,这是游戏规则!”
姚寅笙抱着小八冷冷地说道:“游戏规则?你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这也叫游戏规则?那这样现在我来跟你玩,你想玩什么?”
小鬼噘起了嘴巴,“哼!我才不跟你玩儿呢,大人都是说话不算数的!”
姚寅笙慢慢靠近那个树洞,“不想玩就算了,我来这里还有两件事要做,一个就是把那个脑袋带回去,还有一个就是把你身边那个魂魄也带走。”
小鬼头一副很傲慢不讲道理的样子,他张开双臂护着两样宝贵的玩具说道:“不行!这些都是我的!你不能把他们带走!”
姚寅笙眉毛一挑,“你用他们来干嘛?”
小鬼一边指着东西一边介绍着:“这个是我的新皮球,我好不容易得来的为什么要给你?还有这个叔叔,我在这里一个人好久了,现在他要留在这里陪我。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当一个仆人还是不错的。”
姚寅笙让小八躲进包里,这样自己才好大展身手。姚寅笙燃起一张离火符,火光逼向树洞,“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鬼不说话了,他的身体开始出现黑气缭绕着,姚寅笙感觉到了怨气和刺骨的寒冷,就连离火符上的火苗都变得微弱快要熄灭的程度。小身子在剧烈地起伏,小鼻子愤怒地呼出一声又一声呼吸声,喉咙还发出令人难受的嗯啊声。小鬼朝着姚寅笙宣泄道:“他们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了!”
估计提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小鬼坐在沙发凳上呜呜大哭起来,声音回到了小孩子该有的清脆。姚寅笙看着小鬼不停地用手臂擦掉脸上的泪水,心里也是不忍,“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相信你以前不是坏人,你能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被一个人丢在这里吗?”
小鬼拘束地坐在沙发凳上,他盯着自己的脚趾头说道:“我不知道,爸爸妈妈带我来说是来野餐的,结果带到这里让我自己玩一会儿,我回过神来肚子饿了就往回走,可是怎么找都没有爸爸妈妈的身影,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等了好久都没见到爸爸妈妈。”
姚寅笙看着小鬼身上的衣服,推测小鬼家里的条件应该不是很好,难道是因为经济原因才抛弃了小鬼的吗?
“你知道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你的家在哪里吗?”
“我爸爸叫陈剑州,我妈妈叫何佳玲,我叫陈子祥,我家住在东山新村的集资建房里。”
姚寅笙想了想,东山新村她有印象,就在自己回家时候坐的公交车路线上,想不到还挺近的。姚寅笙语气放柔和了一点,“那你肯定很想找到你爸爸妈妈,要不你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爸爸妈妈,正好你家也顺路。”
可是小鬼却拒绝了,“不要,我要他们来接我!”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被自己的父母丢弃在树林中,看似无忧无虑的年纪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情况,知道自己已经不得爱了,要是自己回家去爸爸妈妈肯定不会承认他的存在,这也是他的执念,他想让自己的父母来接自己回家。
姚寅笙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你去找你的父母,但是我也有条件的,我刚才说的那两样东西你要让我带出去。”
小鬼好像很舍不得这两样来之不易的陪伴,姚寅笙给他打包票,“你放心吧,我出去之后就去帮你找,有名字有地址,只要他们没有搬家肯定找得到,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但是这段时间你不能去捣乱了知道吗?外面住着一些无辜的人,他们要吃饭要工作,你已经害死一个人了,再这样下去你的罪孽会很深,到时候我不会帮你的忙,只会把你给......”姚寅笙晃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桃木剑。
小鬼看着两样东西看了好久,最后才咬牙答应下来,姚寅笙当然也不会让他闲着了,她用地上的松果做了几个玩具小人陪着小鬼,然后一手抱着工人消失的头颅,另一只手牵着悬空的红绳走出了树林。
林子外还是明星高悬,看样子还没有那么快到日出时间,不过树林旁边的活动板房每一间房间都亮着灯,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姚寅笙。姚寅笙敲了敲包工头的房门,包工头也很警惕,“是谁?”
“是我,姚寅笙。”
吱呀!门只打开了一条缝,包工头的一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外面的人,“你怎么证明你是活人?”
姚寅笙耸了耸肩,“你自己看地板吧。”
包工头顺势往下瞟,姚寅笙的脚下有一圈黑色的小圆圈,门口上的灯正对着她的头顶照下来。来回看了好几遍之后包工头才开了门,“大师,真的是你啊,你出来了!”
打开房门之后包工头才看到姚寅笙的全貌,一下子吓了一大跳,怎么这姑娘手里抱着一颗头啊?还有那红线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悬空着啊?搁这儿给我变魔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