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寅笙跟着爸爸妈妈从大伯家出来了,爷爷还留在屋子里,他飘到了奶奶的房间去,诉说这二十多年的念想去了。姚寅笙还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不远处的县政府单位宿舍,姚寅笙的外婆就住在那里,今天怎么说也是个节日,他们肯定是要去看看外婆的。外婆家不算远,走路不到五分钟就到了。县政府的单位宿舍只有六层楼,但是却有六栋,对半分布在旧的县政府大楼两边,中间一个大院子被三轮车、轿车占据。
姚寅笙的外婆住在左边第二栋的四楼,面积不大但是也有三房一厅一卫一厨。主卧自然是外婆睡的,另一间次卧也放着一张大床,平时是姚寅笙的小表哥在睡,但是这个小表哥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只喜欢在街上当巡逻队队长,能从白天巡逻到晚上,就是不待在家里,还有一间房间曾经也放了一张床的,但是后来姚寅笙的三舅去世了之后就把床搬走了,变成了一个杂货房。
除去那个游手好闲不着家的小表哥,这么一套房子里只住着一个老妇人,情况只比留守老人要好一点。不是手底下那几个孩子不孝顺,相反的他们都非常关心外婆,姚寅笙的大舅虽然说是住在外县不能经常回来,但是会隔三岔五的就给外婆寄来一些营养品,还想过要把外婆接到自己家里住,只是外婆不愿意;姚寅笙的二舅早些年前买了一套商品房,距离外婆家有一定的距离但不算远,开一辆摩托车突突突一会儿就到了,所以这些年来二舅中晚饭都会来到外婆家动手做菜给外婆吃,二舅也说过家里宽敞可以把外婆接过去,可是外婆还是不愿意;再来就是姚寅笙的妈妈了,她也愿意把外婆接回家住,但是外婆还是摇头,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这间房子。外婆的固执让几个孩子都无可奈何,只能在平时多到外婆家看一看。
姚寅笙跟外婆也很亲,虽然姐姐说外婆有些重男轻女,但是姚寅笙并没有遭到区别对待。来到大院,此时已经是晚上七八点了,姚寅笙看到院子里有一个笔直身影,抬头望上外婆家的阳台。姚寅笙定睛一看,居然是前不久刚见了面的外公,只是外公现在在楼下徘徊,不知道要不要上楼去。
一家三口来到院子里,姚寅笙故意走在最后面,在路过梁癸昶的时候拉起了梁癸昶的手。身后的鬼在跟着自己的脚步走,姚寅笙心里很是高兴,她还担心外公跟外婆一样固执呢。
来到四楼唯一的一间大房子,姚寅笙一家三口走进屋里,“哎呀,你们还没吃完饭啊?”
客厅中摆着可拆卸的圆桌,桌子周围坐着二舅一家人还有外婆,一群人把屋子挤满了,耍宝的小侄女还在表演节目逗老人开心,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外婆坐在木沙发上笑得非常开心,看到姚寅笙一家来了还笑嘻嘻地对着门口说道:“来啦!”
看样子外婆好像是在跟他们打招呼,但是姚寅笙注意到外婆好像迟疑了一会儿,眼神先是疑惑然后就被惊喜淹没。大概是看到了吧,看到了外公进门了,看到外公对着她笑了。
在外婆家待到了九点多,姚寅笙一家还有二舅一家都打算回家去了,他们一一跟外婆道别,嘱咐外婆晚上睡觉一定要锁好门窗才离开。转身出门的时候姚寅笙看到外婆脸上的笑容,估计现在她巴不得大家快点回去呢,她已经等不及要跟爱人叙旧了。
一家三口打算散步回家,虽然有鬼节不能出门这一说,但是现在的人思想没那么封闭,吃过晚饭之后该出门还是出门,该上街还是上街,所以那条热闹的街道在姚寅笙眼中看来就是一个人鬼混杂的世界。在姚寅笙眼中,有佝偻前行的老人正慢悠悠地走在街上,他穿过无数人的身体,只为回到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有正值壮年的男女,走进一道又一道家门,回到那个他们曾经吃饭睡觉的地方;有活蹦乱跳的小孩儿,天真地蹲在卖爆米花、和烤肠的摊子旁边,吃着手指望梅止渴,他们或许也是要回家的,但是这人间的烟火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爸爸妈妈让姚寅笙赶紧洗澡把今天的衣服换下来,姚寅笙照做了之后穿着睡衣回到了房间,她从窗户往下望,马路上车辆和行人都比旧城区的少,只有几只可能找不到家的鬼魂还在街上游荡,再有就是一群不喜欢回家,只喜欢飙车的小青年,开着改装过的摩托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姚寅笙看了好久才拉上窗帘,鬼节是一个属于鬼魂的节日,晚上是属于他们的时间,姚寅笙只希望那些不怕死还在外面飙车的小青年今晚别遇到鬼。
过了七月十四就快要迎来开学的日子了,这一次开学之后姚寅笙就升到大二了,终于不是学长学姐口中的免费劳动力了。姚寅笙提前了一个星期回到首府,新房子已经把线路铺好开始做起室内装修了,因为之前已经敲定了装修方案还不用操心费用和材料的事情,姚寅笙就像一个甩手掌柜一样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
到了开学当天,姚寅笙开着自己的那辆劳斯莱斯幻影把行李搬到学校来。学校里出现豪车这件事一下子在聊天群里炸开了锅,一些同学纷纷赶到现场想要一睹倩影。习惯了这些事情的姚寅笙已经不那么在乎了,她拉着提前回到宿舍的欧阳雪和阿豫童帮忙把东西搬上楼,然后再把车子开到酒吧后门停好。
刚坐下休息没一会儿李俊就拉着姚寅笙要说事情,“寅笙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哇,这段时间你不在酒吧,有多少人来找你,你现在名气可是大涨啊。”
好朋友之间就是喜欢鸡同鸭讲,姚寅笙完全忽略了李俊的话,自己拿着可乐说道:“对了,以后你有空教我一些拳击腿脚功夫,我用来防身。”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陆翊的声音,“寅笙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酒吧的门终于不用被拍烂了,快点儿,来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