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上前,莫叔浣和姚寅笙都看到了死者的惨样:七窍流血,四肢扭曲,左心口有一个大窟窿。光是看这死状姚寅笙觉得跟酒店里的尸体一样,再往上一看,姚寅笙心中一惊,这一具尸体就是死在酒店里的。姚寅笙继续检查别的尸体的脸,发现第一批死在酒店里的松子村村民现在被从河里捞上来,而这些尸体比在酒店里的时候要惨得多。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姚寅笙脸色凝重地说道:“这些尸体,都是河神在酒店里杀死的,不是跳河而死。”
“啊?那他们这些伤......”
“除了胸口的致命伤,其他伤势均是后面造成的,至少在我看到他们被搬上房间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七窍流血,四肢扭曲。当然是不是松子村的人后来把他们弄成这样的也说不定,但是我肯定,在我看到他们最后一眼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被剖了心而已。”
还而已,被剖了心已经很严重了好不好?莫叔浣在心中呐喊,但没有发作。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得赶紧赶往事发地点才行。
“寅笙,你看,河里面有东西。”
顺着陆翊手指的方向,大家看清楚了河里的东西,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如同河道上的驳船,整齐地码列在河面上。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每一具尸体头上都有一只满身疙瘩的蛤蟆抱着,前足像捂眼睛一样抓进尸体的眼眶。这群人估计刚死不久,姚寅笙的眼睛还能看到尸体的眼眶还有血丝流出来,但只是一点点,像红线似的。
这样的情况即便是从小在河边长大的莫叔浣都没见过,见过金蟾抱鲤的,没见过金蟾抱尸的,还一下那么多具尸体。救援队的人想要用杆子把尸体拉过来,但是杆子还没靠近,尸体上的蛤蟆就察觉到了,它们像一个掌舵手,前足控制着尸体的脑袋拐了个弯,尸体就直接朝着岸边来了。
尸体随着水流被冲上了岸,救援队的人想要把尸体拉上,蛤蟆却张大嘴巴射出了一条舌头,精准地打在救援队的手上。这舌头的力气好像很大,被打到的救援队员表情狰狞,“莫队长,这......这些癞蛤蟆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攻击性那么强?我从没见过主动攻击人的癞蛤蟆。还那么大一只。”
莫叔浣站在原地也捏了一把冷汗,这些蟾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高傲地挺起自己的头颅,藐视眼前比自己高的生灵。这时候这群蟾蜍突然叫了起来,不像青蛙那样动听,还在这种诡异的时刻更加诡异了。
一名调查八组的组员出列,站在蟾蜍面前听了好一会儿才脸色苍白地说道:“组长,这群蛤蟆说......他们是来给河神传话的,说要我们不要管这件事了,这些都是松子村的人自找的。”
姚寅笙看向说话的人,那个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年龄看上去好像跟自己堂哥一样大,整个人好像因为来到了前面而有些拘谨。莫叔浣听了和弥昇的话,眉毛也是拧得紧紧的,看来这是那河神给的一个下马威,也是最后一个警告,要是再往前,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
但是调查组就是吃这口饭的,要是因为这群蛤蟆和尸体就退却了,干脆回去打离职报告好了。莫叔浣厌恶地扭开头,“别怕,我们继续往前。”
“那......这些尸体呢?”
说话间,蛤蟆转动尸体的脑袋,发出咕咕咕的声音来表示抗议,内容翻译过来肯定就是别多管闲事之类的。这群蛤蟆确实聒噪,尸体放着不管也不是个事儿,突然姚寅笙一鞭子打出来,直接让这群抱尸蛤蟆身首分家了。
姚寅笙收回哀魂鞭还不忘抱怨一句,“吵死了。”
莫叔浣和调查八组的人静静地看着姚寅笙,从抽出鞭子到收势,姚寅笙打了所有人一个猝不及防,那群蛤蟆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斩首。姚寅笙收好了鞭子摆摆手,“走吧,前面这些尸体就让救援队的处理就好了,前面还有东西等着我们呢。”
姚寅笙往前走,莫叔浣也带着调查组的人往前走,留下了一部分救援队的人处理尸体,另一部分的救援队员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大家就停下了,前面有一棵断木横亘在路上,估计后面的路也阻碍重重,如果真的想要往前走,估计就只能走水路了。
莫叔浣不放心走水路,便叫上了组里的男生跟着救援队员一起尝试看能不能把大树搬走,但是这树干有两人高,除非有吊车帮忙,否则人力很难做到。而且树干上凑近了一看,居然盘踞着几只与树干颜色相同的蝮蛇和蟒蛇,一有人靠近就抬起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来人。
前进之路再一次受阻,莫叔浣看了看姚寅笙,希望她能像刚才那样直接一鞭子把这些蛇给分成两段。但是姚寅笙这一次却不想出手了,因为浪费时间。
“莫组长,还是叫船吧,走水路。”
莫叔浣瞪大了眼睛,表情上是在说我不同意,但是直接说又太生硬了,他还在想怎么委婉地告诉姚寅笙,却看见姚寅笙已经转头对救援队员说道:“你们救援队应该会在附近安排了船等着的吧?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诶,别说,还挺礼貌。可是救援队员不能下决定啊,这一次他们就是跟着莫叔浣来的,一切都要听他的。救援队员看向莫叔浣,把球踢给了他,莫叔浣现在也觉得头疼了,这姑奶奶到底要干什么?
“这个......姚同学啊,这水路明显不安全啊,这就是那个河神的套,你可别往里钻啊。”
姚寅笙嘴角扯了一下,“现在这样也没区别了,刚才是癞蛤蟆现在是毒蛇,再往下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谁知道?他这么做明显就是想要我们走水路,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你们不走我不强求,但是我要走。要是救援队的船用不到也没关系,我跟朋友自己去找,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处理这种事情最不能催了,你说是吧?”
眼看姚寅笙转身就要离开了,莫叔浣烦躁地挠了一下头,“吴队,让人把船开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