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对姚寅笙来说专业对口了,她忙不迭地掏出桃木剑朝那只手砍下去,外面的鬼啊了一声就把手收回去了,还没算完,姚寅笙推开门冲了出去,这下把院长吓得不轻,“哎哟,邓老师啊,这......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啊?赶紧把她叫回来啊!一会儿再出事就不好了。”
邓老师看到姚寅笙这副动作就知道门外的是什么了,她反而不害怕了,心里更多的是踏实了。邓老师安慰院长道:“院长,你放心吧,我们这名同学厉害着呢,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说不定还会帮你解决掉这个棘手的问题。”
院长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想要追出去也没那个胆子,只能在原地干着急。很快肖京巍就在班长的搀扶下回到了会议室,一下子会议室多了那么多人,而肖京巍光着一双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事情邓老师已经听别的同学说了,见肖京巍没有事她也开始对肖京巍进行批评教育了一番,“你为什么要擅自离开会议室,我相信院长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午休时间要一律待在房间里不能出来,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
腰间系着班长的外套,肖京巍的脸本来就是红的,现在被邓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批评,他更不好意思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午睡前忘记去洗手间了,睡到一半被尿憋醒了,会议室里面又没有卫生间,我就......”
邓老师和班上的同学都对肖京巍无语死了,上一次在黄河边上也是他,见财起意开门把河神放进来害死了一批村民,现在又无视规定擅自行动差点害得自己把命搭进去。邓老师只觉得心力交瘁,同学们也很自觉地远离肖京巍,他身上凑近了还有一股尿骚味,估计是刚才被吓到了。
姚寅笙无功而返,回到会议室直接走到肖京巍面前,“你是在哪里遇到那只鬼的?”
“什么?那......那......那个人是鬼?你别骗我!”
姚寅笙拍了一下桌子,“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里来那么多问题!”
肖京巍被姚寅笙的气势给吓到了,他哆哆嗦嗦地回忆道:“我......就是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站在一间房间门口,我......我以为他是乱跑出来的病人,就没打算理,而且他手上还拿着刀,就想快点躲起来。可我刚要从他身后经过,他的头就直接转回来了,一百八十度啊,直接从前面转到后面来了!”肖京巍回想一下那个画面还是觉得可怕,他把脖子往回缩继续说道:“我害怕极了,就赶紧跑回来,可能是我的脚步声惊到了他,他就跟在我后面,一边跑一边拿刀对着我,别提多可怕了!”
姚寅笙皱着眉头问院长,“院长先生,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啊.......啊?哦,你问吧。”
“三楼走廊最里面那个房间里的病人,是怎么死的?”
院长叹了口气,“唉,他是一个很可惜的病人,说不出来你可能不信,他是被自己的父亲杀死的,就在一次发病过程中,他父亲用灭火器砸破了他的脑袋。”
院长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虎毒还不食子呢,这父亲怎么这样啊?看到大家好像都在怨恨那名父亲,院长赶忙解释道:“你们别误会啊,那位父亲非常爱自己的孩子,要不然也不会散尽家产砸锅卖铁也要把儿子送到这里来治疗。只是他们家里情况比较困难,你们听我慢慢说。”
院长告诉大家,三楼走廊最里面的那间房间原本住着一个大二的学生,名叫高轩军。他当时的年纪跟大家现在差不多大,但是患有非常严重的躁狂症,有非常严重的暴力倾向,属于不能独自出门定期服药类型的。可即便是这样,在药物的控制下他躁狂发作的频率是减少了,程度却没有减轻,每次躁狂发作都会把房间弄得一塌糊涂,甚至好几次伤到了前来制止他的医护人员。
高轩军的父亲文化水平不高,只有初中文凭,在老家有一方鱼塘,平时就靠养鱼为生。高轩军的父母在高轩军还小的时候就离婚了,那时候高家穷,高轩军的母亲嫌弃高家,在跟家里说要外出打工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高轩军从小跟父亲一起长大,虽然当时的日子是挺艰苦的,但高轩军的父亲没有少他吃也没有少他穿,一直把高轩军供到了读大学。
高轩军送到精神病院到离世只用了半年的时间,这半年里高轩军的父亲见证了太多太多高轩军动手伤人伤害自己的场景了,他每次在高轩军打了镇静剂之后挨个儿跟医护人员道歉,然后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抹泪。这些高轩军都知道,也加重了他内心的内疚和愤怒,清醒的时候他会对自己的父亲一遍又一遍地道歉,可是当躁狂发作,他就变得六亲不认,除非能够满足自己内心需要宣泄的需求,否则他是不会停下来的。
最后一次高轩军躁狂发作的时候挣脱了床杆上的束缚,拿着父亲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水果刀冲出病房,目标直指那些医护人员。当时为了安全起见所有医护人员都躲起来了,院长带着保安往现场赶,赶到现场的时候他看到高轩军被自己的父亲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但他还是大吼着,用脚踹要把门踹开。院长带着保安帮忙控制住了高轩军,他即便被摁倒在地也在大喊着“我要杀了你们!”院长那时候做梦都没想到,高轩军的父亲会趁着这个空当找到了灭火器,一下子砸到了高轩军的脑袋上,还担心他没有死透,又补了几下,直到高轩军再也无力挣扎,他才把灭火器扔到一边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故事听上去好像很荒谬,可却是真实发生的,当初院长还目睹了全过程,后来院长去探监的时候问过为什么,高轩军的父亲只是流泪说道:“他是我孩子我怎么舍得杀了他,可是当时办公室的门已经摇摇欲坠了,里面还有那么多医生护士,我那时候真的没有力气了,要是让他冲进去了伤害了别人的孩子,我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院长可能是想起了高轩军父亲最后痛苦的模样,说完这个故事之后滑到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尽显无奈,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