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若无其事地进了酒吧,只有夹在其中的小芸一脸抗拒,好像自己是要去上刑场。酒吧的内部跟上一次小呆来的时候没有两样,但小芸就是浑身刺挠似的,坐立不安,眼睛一直看向窗户和门,很想离开这里。负责把小芸骗过来的那位朋友叫小涵,她现在坐在小呆旁边,尽管小呆在电话里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但她还是拉着小呆附在耳边问:“这能行吗?”
小呆其实也没有多少把握,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倒是看过很多次,但一旦轮到自己,小呆心里就没底。两人合力按住小芸躁动不安的身子,“试试看嘛,要不然你想让小芸一辈子这样下去吗?那样我真的会内疚一辈子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姚寅笙从小仓库里拿了还在保养中的桃木剑,砰的一下放到茶几上,“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打出来?”
小芸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她死死盯着那把桃木剑,脸上的五官因为两种想法而扭曲挣扎,她很害怕那把桃木剑,那是来自侵略者的恐惧;她又有迎上前的冲动,那是她的本体本能的求生欲望。她知道自己出事了,但光是跟自己身体里的侵略者作斗争都略显吃力,更无暇去寻求帮助了。
姚寅笙看出了这两种情感,她把桃木剑往前一推,“不要不识好歹,是你的地方你就待着,不是你的地方你也别占着,我还好声好气跟你谈的时候,你最好见好就收。”
小芸的身子开始颤抖,应该是姚寅笙的话激怒了那位侵略者,而小芸本体又想夺回主动权,两股力量在体内撕扯,所以小芸才会这样。小芸的力量变得特别大,小呆和小涵两个人好像都快按不住她了,姚寅笙站起来,两指并拢点在小芸的额头上,“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固,魄无丧倾。”
一开始,小芸还是不服从管教的流浪猫一样挣扎,但是经过姚寅笙几遍净心咒下来,小芸挣扎的幅度变小了。一阵哆嗦,小芸翻着白眼昏过去了,姚寅笙让小呆小涵两个人扶着小芸,转而对门口的方向说:“关门!”
砰!酒吧的大门被关上,大家都听到了一声大叫,好像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小呆小涵很担心小芸的情况,姚寅笙让她们把小芸平放在卡座上,转身拿出好多符纸和镇魂钉,来到门前,那里有一道薄影,因为去处被拦住而不知所措。看到姚寅笙走近,他又气又怕。姚寅笙也没有客气,手里的东西一通招呼,符纸贴得浑身都是,镇魂钉封住手脚动弹不得,就剩一个脑袋光秃秃地露在外面。
完事后姚寅笙拍拍手,“让你跑!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我处理完那边的事情了再来处理你!”
“你......你......你有本事把我放开,我们堂堂正正地来比一次!你这个小妮子算什么?我告诉你!你大爷我当初可是这里数一数二的打手,有本事你跟我比划比划!我保证让你......”
姚寅笙不给这个机会,她又打出一张符纸贴在对方嘴上,“把嘴给我闭上,要不然一会儿我把你放在关二爷神像下面踩上好几日,让你舒坦几日,如何?”
不管是不是害怕,反正对方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回到小呆小涵身边,小芸躺在两人中间,好像睡着了。不过好在,她的表情并不是狰狞的,这说明,小芸现在除了少了一魂,体内的侵略者已经离开了,现在的小芸需要得到休息。
姚寅笙翻开小芸的眼皮查看,然后把这一消息告诉小呆小涵。小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带我走一趟,我们要到那个隧道里,小芸的一魂就是在那里被调包的,得想办法把她找回来再送回体内,这样小芸才能完全好起来。”
“那只能等今晚了,可是小芸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姚寅笙在小芸的头上轻轻刮一下,刮下了不少头发,她把这些头发保存好,然后对小呆说:“睡够了自然就会醒过来了,她很坚强,你们之所以有时候觉得她变了一个人,其实是因为她自己也在暗中跟侵略者对抗,包括刚才也是。这种内斗需要很大的精力,在少一魂的情况下自然是处在下风,所以才会发生类似工作出错辞职、性情不定这样的情况。这些日子以来,我相信小芸也是很煎熬没有好好休息的,现在战斗结束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你们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需要的东西。”
“好,那,今天晚上,需要我做什么吗?”
姚寅笙看着小呆好一会儿,“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问,为什么你找来的是共同的朋友,小芸的父母呢?女儿发生这样的变化,父母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
小呆的眼神暗了下来,“小芸的爸爸妈妈据说在她高考结束后离婚了,然后很快就都组成了新的家庭,小芸大学四年的生活费从来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她知道两边都容不下她,早就不跟爸妈往来了。我也给叔叔阿姨打过电话,但......他们也只是要我们几个朋友多帮忙,说如果需要钱可以给,但都说自己忙赶不过来。”
原来是这样,姚寅笙看向小芸的眼神也软了下来,这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她成熟得比其他同学要快,正是因为有了这份坚定的意志,才能坚持那么久。小呆问姚寅笙:“你问这个问题,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我本来以为小芸的父母会过来,想着今晚让她妈妈把魂喊回来是最好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别人了。”
小呆明白姚寅笙看向她的眼神,她指了指自己,“那......我来?”
“现在看来也只有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