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男人气宇不凡,一双无神又诡异的眼睛盯着姚寅笙:“就是你掀开的帘子?”
姚寅笙也大大方方承认:“嗯,是我。”
男人的手肘撑在膝盖上问:“你为何要掀开帘子?”
“没什么啊,我好奇,正经路上哪有什么轿子啊,你说是不是?”
“哼!”男人气得拂袖,而后又说:“你毁了贝儿的婚礼。”
贝儿是谁?姚寅笙看了一圈没发现情绪不稳定的,但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姚寅笙还是道歉了。只不过道得有些漫不经心:“哦,这样吗,那对不起了。”
“对不起有用吗?”
哒哒哒......哒哒哒......
奔跑的声音随着这声质问传来,一个还没有姚寅笙的腰高的小女孩儿穿着不适配她身子的衣服从另一扇门跑进来,一进来就死死地瞪着姚寅笙,恨不得要把姚寅笙看穿。姚寅笙看到这小妹妹的眼睛在冒火,她也不怕。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在你弱小的时候,你生气都像是在搞笑。
“贝儿,过来。”那个男人朝女孩子说。
原来这个就是贝儿啊,看着真挺小的,肯定没到适婚年龄,但人家说是那只能说是了。男人把贝儿揽在怀里,像抱女儿一样抱着她对姚寅笙说:“这是我的小女,贝儿。我们一家姓沈,我叫沈十安,这位是我的夫人杜氏,这位是我的小女儿沈菟,我们正要给她寻一个夫家,没想到帘子被你掀起来了。”
说到这个伤心事,沈菟就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一样哭起来。沈十安横抱着沈菟看着姚寅笙,希望姚寅笙能给一个解释。姚寅笙没有内疚只是耸了一下肩说:“那也不能全怪我吧?你又没有在轿子外面挂个牌子说仅男人可掀,我好奇这轿子停在路边没人,我掀开帘子看看都不行吗?”
沈十安被姚寅笙的话噎住,姚寅笙又继续说:“而且......我看你们家这情况......不是人吧?谁家好人结婚随机的?放个轿子在路上,帘子掀开就是姑爷,谁跟你们搞人鬼情未了这一出啊?”
“这是爹爹答应我的婚礼,跟你没有关系!你毁了我的好事,你还不认错!”沈菟缩在沈十安怀里,像极了小孩,但说出来的话又特别像活了几十年的怨妇。
姚寅笙无奈啊,她对沈十安说:“你们家孩子这么小就结婚了?你这也太着急了吧?”
“谁小了?”沈菟从沈十安怀里蹦下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告诉你,姑奶奶我八岁就死了,还没成亲呢!地府老头们看我们家被灭门了可怜,就给我们划了这个地界生活,要说岁数,姑奶奶我已经说了八百年了,你说该不该成亲?”
“哟哟哟,那您老人家成亲别找二三十岁的大小伙儿啊,您跟他们交流会有代沟的。您找跟一个跟您一样的八百岁老王八成亲不就成了,我也不会掺和您的婚事啊。”
“你是说姑奶奶只配得上王八吗?”
“哎哟,您可别误会。”姚寅笙双手挡在胸前说:“您都死了,跟活人结婚本来就不是道理,人家大小伙子跟您成亲了不得到这儿来?这儿是活人待的地方吗您就让人家过来,太霸道了吧?”
沈菟根本不吃这一套,她指着姚寅笙说:“那你怎么能待在这儿?”
姚寅笙一愣,好像没反应过来,她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玉佩,拿出来展示:“应该是这个原因吧,嘿嘿......”
沈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但她的小脸憋得通红,肯定气得不行。沈十安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道姚寅笙说到哪句话的时候他站起来了,指着姚寅笙下令:“把她给我抓起来,我带着小姐去成亲!”
刷刷刷......一大群卫兵夹枪带棒的涌出来,把出口堵住,姚寅笙团团围住。姚寅笙一看这还得了?也没说错一句话啊,怎么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呢?但红缨枪的枪头指着自己,姚寅笙没时间去解释和寻找答案,她直接卸下哀魂鞭。
卫兵们大吼一声便出击,姚寅笙也不犹豫,抬手就是一鞭子,把冲锋的两只卫兵鬼给打得烟消云散。紧接着又是几下鞭子,大部分的卫兵都被一鞭子解决,剩下的握着兵器瑟瑟发抖。姚寅笙活动开了看向沈十安:“好一个一家之主,一言不合就对客人打打杀杀,这要是真有姑爷下嫁到你们家,一句话说错不就被扎成蜂窝煤了吗?”
沈十安看着姚寅笙手里的哀魂鞭,脑子像挨了一闷棍,他哆嗦的指着哀魂鞭问:“这......这可是哀魂鞭?对......老夫不会看错,这是那位大人的东西......敢问你是姚大人的后代?”
姚寅笙把哀魂鞭收好后骂咧咧地说:“得亏你眼神好,要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也得被这东西打死。”
可是沈十安在认出哀魂鞭之后就态度就变了,现在还拉着一众家眷给姚寅笙跪下:“老夫糊涂了,眼拙竟然认不出这是沈家的救命之物,老夫竟认不出你是恩人的后代,罪过罪过。”
姚寅笙又不明白了:“你这又是干什么?”
沈十安抬起头恭敬地对姚寅笙说:“小姑娘你有所不知,八百年前,老夫也是朝廷中的一名文官,只是老夫那个年代战乱纷纷,金人从北方一路打下来。朝内,宦官当道,皇帝昏庸无度,每天就知道跟宫里的妃子喝酒吟歌。国将不国,老夫同几位同僚一起劝谏皇上,希望皇上能够出兵抵抗金人,醒悟过来铲除宦官。可宦官力量强大,就连武官都奈何不了他们,我们也一样。王大人没有帮我们传话,而是夜里偷偷派了杀手来暗杀我们,沈家便是目标之一。那夜老夫终于明白,宦官的能力已经凌驾于皇帝之上,我们看似与皇上作对,其实是与宦官作对。”